「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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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犯错
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呢。
困难之处在于，很多错事我们在做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错事。
知错犯错的情况不能说没有，但那毕竟不是常态。
所以，犯错的时候，因为一无所知，我们常常犯得理所当然，大义凛然。
直到某个时候，回过头去，猛然惊觉。
痛苦、懊悔，或是笑一笑，彼时会是什么表情和心情，天知道。
《奔跑的化肥》中，作者李秋善讲述的，正是犯错的故事。
似乎，还不是一个人的错，而是一群人的错。
02
试验
那时候，还是生产队，爷爷在生产队当队长。
1964年春节刚过不久，爷爷接到通知，让去公社领化肥。
化肥是啥？
负责通信的通信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他向爷爷耐心解释，化肥嘛，顾名思义，就是化学肥料。
化学肥料，能行吗？
化学造出来的东西，就能代替粪肥和土杂肥？
疑惑归疑惑，爷爷还是让生产队的两辆马车全部出动，去公社拉回了分配给队里的一吨化肥。
一吨化肥，硫酸铵和尿素各占一半，爷爷带着队员研究起来。
每种都拆开一袋，先过眼睛和鼻子这两关。
样子没啥大问题，都是粉白粉白的颗粒，只是那味道……
那是什么问题呀，袋子才一打开，一股浓烈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呛得人们避之不及，纷纷后退。
这化肥有毒！
不知谁喊了一声，看热闹的人们又惊又怕，一哄而散，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爷爷想喊，哪里喊得回来。
保险起见，爷爷让人请来队里见多识广的老先生文桂。
文老先生戴上老花镜，研究化肥袋上的字，结果是像中国字，又不全是中国字。
他一脸慎重地告诉爷爷，说这东西是日本进口的。
随后老先生捻起化肥，仔细嗅了嗅，神色不无担忧。
他转头向爷爷说道：
“这玩意儿也许能增产，但怕伤地啊，咱们祖祖辈辈都用粪肥、土杂肥，产量是低点，可多少都有收成不是，万一用化肥土地板结了，就一点收成也没有了。”
听完老先生的话，爷爷有了结论，他向队员宣布，化肥不能用，种地还用粪肥、土杂肥。
没过几天，公社来人了解化肥使用情况，发现队里根本没用。
于是，公社干部下了死命令，说是三天不将化肥用到地里，几个队长全撤职。
03
对策
几个队长？
没错，在化肥这件事上，附近其他生产队同样拿不准主意。
他们看爷爷队里没用，于是有样学样，全都将化肥往本生产队的库房堆，一锁了之。
爷爷和另外几个生产队长本以为事情可以到此为止，没想到公社会派人来查看。
这可如何是好。
办法是想出来的，几个队长一合计，有了。
爷爷他们所在的村子离黄河不远，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化肥倒进黄河里呢？
当晚，趁着夜色，白花花的化肥全都进了黄河。
三天后，会社的人过来检查，只看见叠放整齐的空化肥袋。
他们心里纳闷，怎么这帮家伙突然之间变得这般听话，这里面没准有问题。
干部们跑到河滩麦地，哪里有上过化肥的痕迹。
事情明摆着，爷爷他们在搞小动作，问题是化肥没上到地里，去了哪儿？
这事可大可小，干部们不敢深究，面面相觑后，回去敷衍复命。
事情有惊无险，爷爷和其他几个生产队长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成想这事并没结束，不久后，爷爷他们再一次接到通知——
去公社领化肥。
这次，不是一吨，而是两吨。
化肥领回来后，爷爷他们发了愁，难不成还像上次，偷偷倒进黄河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一回是侥幸，万一这次被发现可如何是好。
不行，化肥倒黄河是冒险，不倒黄河上到地里更冒险。
如果两种都是冒险，爷爷肯定选择前者。
04
转机
没等爷爷找人倒化肥，事情有了转机。
本家哥哥的媳妇是外地人，前几天回娘家，说起化肥之事，娘家人说他们敢用，将化肥送过去，愿以地瓜干交换。
几袋化肥换回两袋地瓜干后，爷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拿地瓜干换化肥，不可能换回去后白白处理掉，肯定是拿来用的。
怎么用，化肥当然是拿来种地的，还能拿它当饲料给猪吃不成。
问题是大家都种地，为什么人家不怕？
这里面肯定有事。
爷爷大腿一拍，有事没事，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作为观察，几袋化肥被上到麦地里。
多年后，九十多岁的爷爷再谈起此事，只是笑笑，他说：
“这是小事，我们做过的傻事错事多了去了，那年月啊……”
是啊，那年月。
那激情燃烧的年月。
那淳朴善良的爷爷和乡亲们。
不管什么年月，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犯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怕的是一错再错。
而且，死不认错。
人生君说
“错误让我们明白自己不过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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