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为了赶尽杀绝天下共产党人,采取了两手抓的战略,他一手抓围剿方针,一手紧紧抓住对驻上海中共中央机关的侦破工作。一时间,上海特务频频出击,叛徒屡屡出现。
形势所逼,中央机关迫不得已,只好迁至瑞金。博古、张闻天、陈云等从繁华热闹的大上海,移居到偏僻清冷的穷山区,瑞金成了中共中央的首府,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博古自到瑞金后,风闻蒋介石请了个洋人赛克特当顾问,一时乱了方寸。
他的最大本领是背诵马列,马列主义的书他可以倒背如流。可是,他只知道盲目执行王明路线,凡是反对王明路线和反对共产国际的人,都是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他缺乏对实际情况的了解,又不懂带兵打仗。因此,要他拿出一套对付蒋介石的方针来,他就傻了眼,不由惊恐不安起来。
博古
他为寻找对付蒋介石的灵丹妙药,好不容易通过共产国际,也找了位洋顾问,这才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安静下来。共产国际派给他的洋顾问是谁?
无巧不成书,博古请来的这位洋顾问,也是个德国人,他叫奥托·布劳恩,化名李德,又称华夫。
他和赛克特虽同样来自德国,可是论资历,他却远在赛克特之下。赛克特当德国陆军总参谋长时,李德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兵。
在苏德战争中,李德被俄军俘虏。十月革命后,他加入苏联红军,后经历几次作战,他逐渐从士兵晋升为骑兵团参谋长,1930年进入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他成绩平平,未毕业就被派往中国,指导红军的第五次反围剿。
李德来后,受王明路线影响的博古,自然把他当成了座上宾;加上李德是共产国际派来的,所以更是将他供之为神仙,一切唯命是从。
李德住在瑞金沙洲坝后一座古庙中,为能让李德住得舒适一些,博古派人将古庙装饰一番,在客堂的中间挂上一张军事地图。摆了几张桌子,作为办公兼会议室,在庙的门口,还派了两个哨兵日夜站岗。
由于古庙离沙洲坝有二三百米,四周没有建筑,显得孤零零的,人们又称它为“独立房子”。
李德到沙洲的第二天,博古将党政军领导召集到“独立房子”里开会。他将李德介绍给大家后说:
李德是共产国际派来的,他军事上很有一套,是我们的顾问,又是老师,更是我们的希望。我们要尊重他,信任他。他负责主管军事战略战役、战术领导,训练以及部队和后勤的组织等。总之,我们一切都要服从于他,听从他的命令,有什么问题要向他请示。
博古的一席话,就将红军的一切大权,交给了只不过是个副团级军官的李德,一切由他说了算,朱德总司令、周恩来总政委的职务都已形同虚设。他们对红军的指挥权被李德所代替了,总参谋长刘伯承、作战局长张云逸也成了李德的通信员。
李德
李德到瑞金时,国民党的第五次“围剿”已经摆开战场。
战报像雪片样飞到红军总部,总部的领导向李德请示工作,李德一不开座谈会,二不问红军以往四次反围剿的情况,全凭自己的主观意念办事。对总部请示他的紧急情报,几天后他才处理。
这天,他在红军总部举行的作战会议上,指着军事地图发表自己的见解说:
蒋介石在赣南、赣北推行碉堡封锁战术,这一点不可怕,红军必须同蒋介石针锋相对,用堡垒对堡垒,用革命的堡垒去摧毁反动派的堡垒。红军战术就是一句话,在敌人前沿阵地对面修筑碉堡工事。只有这样,加上分兵把口,再加短促突击,这不就把蒋介石赶回南京去了吗?
会后,他就要求红军各部加快速度,修筑碉堡工事。但是,红军物资匮乏,没有水泥钢筋,只好挖洞,上面盖上树枝和泥土。这种简易工事,不要说挡国民党的炮弹,就是一场大风大雨都招架不住。
敌人五十万大军,分南北东三个方向如急风骤雨般涌来,李德命红军分兵把口,七万红军本来是个不小的数字,如能按毛泽东的各个击破方针,集中兵力打弱敌的话,是可以最后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
可是,李德却搞的是敌人四面包围,红军就四面出击的方法,七万兵力犹如芝麻一样撒在三四百个点上,七零八落,所以前方频频告急。
再说按李德命令挖的那些无用的碉堡工事,纷纷倒在敌人的炮弹下,泥土树枝塌下来,很多战士被泥土压在下面,压死压伤不计其数。战士们气得骂李德的这个工事是自杀工事。
李德的指挥方法,激起了红军将领的不满,博古闻言,在一次会议上说:
李德是共产国际派来的,你们不能小看他,他的话字字句句代表了共产国际,代表了党中央,你们对他有意见就是右倾,就是反对共产国际,就是反对党中央,从今天起,一律不许议论。
博古一席话,令举座皆惊,如机枪点射,刺伤了将领们的心。
陈毅却不买李德的账,他跑到博古面前,没头没脑地说:“博古同志,有件事我很后悔!”
陈毅
博古诧异地问:“你后悔什么?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排忧解难。”
陈毅一本正经地说:“我真后悔以前在法国读书时,没找个外国女人做老婆,我能不能请假去法国找老婆啊?我十几天就可以回来,你同意不同意呢?”
博古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为他讲的是真话.忙对他解释说:“外国女人有什么好,江西漂亮姑娘多的是,你看中谁对我打个招呼,我来牵线,想什么外国老婆呢?”
陈毅笑着说:“我不是为自己,而是想找一个外国老婆,可以帮红军指挥打仗,那样我还可以在一旁出出点子,老婆肯定会听我的,也不会有人扣帽子。你看,有的领导总认为捡到箩里都是菜,以为只要是外国人就会指挥打仗,这不把事情办糟吗?”
博古被陈毅一顿影射,才知道陈毅是在挖苦自己,发泄对自己的不满,气得拿眼睛狠狠瞪了陈毅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
李德此时三十有余,妻子在德国,他只身一人来到中国后,只要见到红军女战士或村子里的姑娘,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由于注意力过度集中,有几次差点掉进路前面的河塘里。
博古知道后,苦思冥想了许久,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鬼点子。他转动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动员在中共中央文书科当文书的萧月华与李德结婚。
可是,萧月华不同意,博古急了,立即拉下脸,用组织的名义,叫她个人服从组织,萧月华迫于无奈,和李德结了婚。
9月29日早晨,张云逸手持电报,急呼呼地来到“独立房子”门口,被哨兵挡住了去路。哨兵说:“大鼻子还没起床,不能打扰。”
张云逸一愣,他抬头看看天空,太阳都出来了,他怎么会还不起床?他对哨兵说:“别开玩笑,快去通报一声, 我有紧急事情要汇报。”
哨兵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敢开玩笑,他确实没起床。”
张云逸急得直跺脚,骂道:“该死,该死!战事如此紧张,他却高枕无忧,不行,你快去告诉他,我立即要见他。”
张云逸
哨兵面露难色地说:“大鼻子再三关照,没有特别紧急事务,切不可打扰他。”
张云逸又急又气,高声说:“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 他还不起床,他还配做军事顾问吗?你快去报告,就说黎川失守了,叫他赶快起来!”
张云逸的大声嚷嚷,把正在做美梦的李德吵醒了。门开了,李德探出半个头,不耐烦地问:“什么大事,吵吵嚷嚷地干什么?”
张云逸赶紧将电报递到他的手上,说:“昨天黎川失守了,总部领导叫我来请示怎么办?”
李德不识中文,抓着电报干瞪眼。这时,伍修权赶来将电报内容口译成俄语,说给李德听。
李德一听到黎川失守的报告,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挥舞着拳头,然后大声叫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是谁驻守黎川?"他翻着花名册,嘴里仍不停地骂人,他恶狠狠地说,“记得是那个闽赣军区司令员萧劲光,你赶快给我把他抓来,我要挥泪斩——” 他不知道下面怎么说了,像喉咙里卡了根鱼刺似的,干瞪着眼站在那里。
他还是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上学时,听中国同学讲过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他一急,马谡想不起来了,挥动的拳头落在半空中。他只好问伍修权,诸葛亮斩的是谁?伍修权告诉他后,他又挥动拳头说,“你们快去,把这个马谡抓来,我要斩马谡!”
几天后,萧劲光被押送到瑞金,临时军事裁判庭召开了公审大会。审判前旁听的人高呼打倒萧劲光,严惩萧劲光的口号。
书记官宣读了对萧劲光的起诉书后,萧劲光不服,他据理力争说:“李德要红军分兵把口,我们闽赣军区部队少得可怜,要守几百里战线,上面又将我的部队调到福建和硝石去了,我手上只有70人的教导队,三个师共计五万敌人进攻黎川,我们70人怎么守呢?”
萧劲光痛苦地说,“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根据毛主席打不赢就走的思想,我们只好放弃黎川。你们不信,我有电话记录。”
书记官接过他手中的电话记录本,当众大声宣读。旁听人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喊口号了,矛头一致指向了李德。
但是,李德是太上皇,博古是不会同意对他批评的。他使用手中的权力,一再干涉审判,最后,萧劲光终于被判了五年徒刑,开除党籍、军籍。
审判书送到了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那里,王稼祥拒绝签字,他声明说:“真正该审判的是李德,他才是马谡。”
消息传到了毛泽东那里,毛泽东气愤地拍桌大骂,他支持萧劲光的做法,并关照贺子珍代表自己,到看守所里去看望萧劲光。
李德无奈,审判萧劲光的事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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