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面的朝奉不知如何落笔,见大掌柜催得紧,只得提笔写道:“今押到凤府家丁六名,俞朝奉一名,皮破肉烂,手足残缺,当足色纹银九千两正。年息二分,凭票取赎。虫蚁鼠咬,兵火损失,各安天命,不得争论。半年为期,不赎断当。”天下当铺的规矩,就算你当的是全新完整之物,他也要写上“残缺破烂”的字样,以免赎当时有所争执。——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好好的人,被写成『皮破肉烂,手足残缺』,这相当于把九成新的手机,写成了两成新,还是坏的,这一新一旧,价格可就天差地远了,旧社会的当铺,真的是喝穷人血。
胡斐心想:“此人平素横得可以,今日若不扫尽他颜面,佛山一镇之人冤气难出。”——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原来你是来出气的?凤天南为非作歹,丢一下他脸就行了?你倒是气顺了,可这能改变什么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才是侠客啊。如果偷偷的,悄默声儿的,把凤天南父子杀了,那么谁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凤天南父子。虽说不怎么解气,但这样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较干净。
他生怕凤天南父子逃走,不敢在屋顶久耽,随即转身回殿,只见凤天南父子搂抱在一起,凤天南脸上老泪纵横。胡斐见了这副情景,倒起了饶恕他父子之意,只一时不知如何发落,若要杀了二人,委实不忍下手,但如给他父子俩这么一哭,便即饶恕,又未免太便宜了他们。——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袁紫衣确实可恶,也不知道作者跟姓袁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袁承志,一个袁紫衣,把他俩写的这样可恶,但是这里也不全怪袁紫衣,因为袁紫衣已经走了,怎么处置凤天南父子全凭胡斐,是胡斐放了这俩父子的。但这两个姓袁的脑回路的确清奇,袁承志是:棋仙五老是温青青的杀母杀父仇人,袁承志非但放过了棋仙五老,理由居然是看在青青的面子。袁紫衣是:凤天南是强暴袁紫衣母亲的罪犯,但袁紫衣学成武艺后,非但没去清除这奸贼,居然还认为凤天南是她父亲。当然胡斐也同样不可思议,见了凤天南父子搂抱在一起哭的场景,居然心软了。凤天南可怜是吧?那钟阿四一家可不可怜呢?为什么凤天南不放过他们一家?我就没见过被执行枪决的罪犯,只因为他们痛哭流涕,警察觉得他们可怜就放过他们的。我也没见过在法庭上,因为犯了罪的人哭得可怜,法官会改判无罪或给他们减刑的。
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向庙中,一步跨进大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胸口呼吸登时凝住,只吓得身子摇摇摆摆,险些要坐倒在地。北帝庙大殿上满地鲜血,血泊中三具尸身,正是钟阿四、钟四嫂、钟小二三人。钟阿四脑浆迸裂,显是给凤天南用金棍打碎了头颅。钟四嫂与钟小二两人身上都是乱刀砍斩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袁紫衣的原因,因为表面来看钟阿四一家仿佛死在凤天南手里,但实际上是死在胡斐和袁紫衣的手中。只不过胡斐的本来目的,是要替钟阿四一家出气,毕竟还是站在钟阿四家一边,而且看到钟阿四一家惨死,良心上还倍感内疚自责。但袁紫衣却纯粹是来捣乱的,主观上是在阻挠胡斐行侠仗义,这时她是站在凤天南一边的,她的眼里根本没有钟阿四一家,自然也不会考虑到他家的死活。
他一摔之后,随即又拿起第二只酒碗往地下摔去,双手接连不断,倘是空碗,便顺手抛出,碗中如若有酒,不论是满碗还是半碗,都先一口喝干。——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珍惜粮食的人,一般我都刮目相看,因为这种人不会差到哪里。何况刚才的一段话,更显出此人的刚正不阿。『第一,韦陀门的掌门,该由本门真正的弟子来当。第二,不论谁当掌门,不许趋炎附势,到京里结交权贵。我们是学武的粗人,乡巴老儿,怎配跟官老爷们交朋友哪?第三,以武功定掌门,这话先就不通。不论学文学武,都是人品第一。如果一个卑鄙小人武功最强,大伙儿也推他做掌门么?』就凭这对粮食珍惜的行为,就凭那刚正不阿的言语,我就站刘鹤真这边,谁要与刘鹤真为难,谁就是我的敌人。
片刻之间,地下已布满了酒碗,三十六只碗散置覆合。他摔碗的手法固巧劲惊人,而酒量也大得异乎寻常,这一番连喝连掷,少说也喝了十二三碗烈酒。但见他酒越喝得多,脸色越黄,身子一晃,轻飘飘纵出,右足虚提,左足踏在一只酒碗的碗底,双手一拱,说道:“领教。”——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不用比了,谁来都是刘鹤真赢,不接受反驳。全都是别人碗里喝剩的酒,一碗一碗的全喝了,作为有洁癖的我,那是一口都喝不下去的。所以我真心佩服刘鹤真,只有过着穷苦生活的人才会这样。我现在就可以断言,一个喝得下别人剩酒的人,其实比谁都干净。所以,这句『我是师兄,万鹤声是师弟。我要做掌门,当年便做了,何必等到今日?』我信。因为只有干净的人,才会穷困潦倒,也只有穷困潦倒的人,才喝得下别人的剩酒,有些事情是伪装不来的。不管袁紫衣的武功多高,只要向这位老人出手,她在我心里就已经败得一败涂地了。
当此情势,刘鹤真只要一出足立时踏破酒碗,只有站在两只酒碗之上,不能移动半步,呆立少时,脸色凄惨,说道:“是姑娘胜了。”举步落地,脸色更黄得宛如金纸一般。袁紫衣大是得意,问道:“这掌门人是让我做了吧?”刘鹤真黯然道:“小老儿服了姑娘啦,但不知旁人有何话说?”——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是姑娘胜了』短短五个字,足显光明磊落襟怀坦荡,你已经胜她多了。这『袁紫衣大是得意』,『大是得意』四个字,无论是人品还是胸怀,都已输得一败涂地。欺负一个如此令我尊敬的长者,还『大是得意』,那不就是恃强凌弱吗?我从来不觉得,一个强暴自己母亲的罪犯,应该叫他父亲,但是在此刻,我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凤天南的女儿,一个恶霸的女儿,一个讨人嫌的小魔星。
袁紫衣虽有坐骑,但说要追上胡斐,却是休想,一口气全出在牲口身上,不住的乱鞭乱踢。那青马其实已竭尽全力,她仍嫌跑得太慢。驰出数里,青马呼呼喘气,渐感不支。——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说好的出家人呢?出家人可以偷盗吗?鞭打动物是出家人该做的?而且还有前面的以武力恃强凌弱。
右颊兀自剧痛,伸手一摸,只见满手鲜血,这一鞭打得着实不轻。袁紫衣冷笑道:“你还敢冒充长辈么?我这一鞭若不是手下留情,不打下你十七八颗牙齿才怪。”——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如果换到现在,有两个同学,一个把另一个打到满脸是血,还声称:『我若不是手下留情,不打下你十七八颗牙齿才怪。』请问社会舆论会如何评论?也就是说你会怎么想?无缘无故,把对方打到满脸是血,内心一点歉疚感都没有,这还是人吗?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而且,看她打对方的理由,有多么荒唐吗?冒充长辈,冒充了吗?结拜为兄弟,是赵半山提出来的,他们俩也确实是结拜了,这是个客观事实,何冒充之有?而且这件事她不是不知道。所谓的冒充长辈,无非是不服而已,但是要怪也只能怪赵半山。但她却把胡斐打个满脸是血。
蓝秦心下琢磨:“这女子虽未能以八仙剑法胜我,但她武功甚博,诡异百端,我再跟她动手也是枉然。”眼见她洋洋自得,翻身上了马背,便拱手道:“佩服,佩服!”弯腰拾起三截断剑,说道:“在下这便还乡,终身不提剑字。只是旁人问起,在下输在哪一派哪一位英雄豪杰剑底,却教在下如何回答?”——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很显然,不光是刘鹤真,还有这蓝秦,都不是什么巨奸大恶之徒。赵半山:『咱们学武的,功夫自然有高有下,但只要心地光明磊落,行事无愧于天地,那么功夫高的固然好,武艺低也是一般受人敬重。』袁紫衣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自己的人品也就落花流水了。
这时易吉悠悠醒转,众弟子七张八嘴的慰问,痛骂袁紫衣使奸行诈,纷纷议论,却谁也不知她来历,于是九龙派所有对头,个个成了她背后指使之人。——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福康安举办天下掌门人大会,为的是挑起江湖各门各派的纷争,要天下习武之人鹬蚌相争,再没有精力来反抗朝廷,而袁紫衣做的这些事情,与福康安其实有同工异曲之效,如果他们查到袁紫衣的来历,那么红花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袁紫衣笑道:“不如咱二人齐心合力,把天下掌门人之位先抢他一半。这么一来,福大帅那大会便七零八落,不成气候。咱们再到会上给他一闹,教他从此不敢小觑天下武学之士。”——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福康安小觑还是你小觑?你连人家的掌门位置都夺了,你不会把这叫高看他们吧。
袁紫衣脸色一沉,愠道:“我生平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别人,你却定然不依。这人跟你又没深仇大怨,你也不过是为了旁人之事,路见不平而已。他毁家逃亡,昼宿夜行,也算是怕得你狠了。胡大哥,为人不可赶尽杀绝,须留三分余地。”说着走上一步,仰头瞧着他。——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凤天南:『凤某横行岭南,做到五虎派掌门,生平杀人无算。我这儿子手下也杀过三四十条人命。』还愠?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还是胡斐说的对:『只你便有爱子之心,人家儿子却又怎地?』
那二哥道:“老大,老三,走吧!”三人披上雨衣,走出庙门。胡斐依稀听到一人说道:“这中间的诡计定然厉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抢在前头……”又一人道:“倘若截拦不住,不如赶去报信。”先前那人道:“唉,咱们的说话,他怎肯相信?何况……”这时三人走入大雨之中,以后的说话给雨声掩没,再听不到了。——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胡斐道:『难道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许杀么?』袁紫衣说道:『照啊!那时我也这般问我师父。他老人家道:「坏人本来该杀。但世情变幻,一人到底是好是坏,你小小年纪怎能分辨清楚?世上有笑面老虎,也有虎面菩萨。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杀错一个人,那便终身遗恨。」』这话原也不错,可惜出自袁紫衣之口,而目的却是去救一个『生平杀人无算,我这儿子手下也杀过三四十条人命』的凤天南父子,真是好话出自狗嘴,又当又立。
刘鹤真道:“低声!莫吵醒了他。”接着低低唤了几声:“小哥!小哥!”胡斐并没睡着,但听他们极力夸赞自己,料知他又要开口称谢,未免不好意思,假装睡熟,并不答应。——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你一声惊呼:『老板来了。』
这一招迅速异常,凌厉之极,那松枝如换成了钢刀,钟兆英的一条左臂不免便给卸下。这松枝的一击自然伤他不着什么,但钟兆英面色大变,叫道:“罢了,罢了!”将哭丧棒往地下一抛,垂手退开。钟兆文、钟兆能兄弟心中寒了,牌幡舞得更紧,各施杀着,只盼能将胡斐打中,扯个平手。但过不数招,钟兆文颈中给松枝一拖而过,钟兆能却右腿上让松枝划了一下。两人相顾惨然,同时抛下兵刃。突然间钟兆文“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胡斐见他们信守约言,暗想这三兄弟虽然凶恶,说话倒作得准,他自知并未下手打伤钟兆文,他口吐鲜血,定是急怒攻心所致,心下颇感歉仄,抱拳拱手,说道:“晚辈得罪了!”钟兆能哼了一声,说道:“阁下武功了得,佩服,佩服!只是年纪轻轻,不走正途。可惜了一副好身手。”胡斐愕然道:“我怎地不走正途了?”钟兆英怒道:“三弟,还跟他说些什么?”扶起钟兆文骑上马背,牵着缰绳便走。——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开篇的时候,钟氏三兄弟寻衅苗人凤,为自己的徒弟报仇,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但从这里的描写来看,这三兄弟却绝不像是坏人。打斗的时候,立了规矩并遵守,这就是信义,有原则的人,就算坏也不会坏的没底线。『阁下武功了得,佩服,佩服!只是年纪轻轻,不走正途。可惜了一副好身手。』而且我也没见过一个反派,能够说得这么正气凛然。如果有人骂我不走正途,我定会虚心请教。人可以犯错,我也允许自己犯错,但是在重大问题上不行。
如此不眠不休的赶路,钟胡两人武功精湛,虽已两日两晚没睡,尽自支持得住,胯下的坐骑在途中已换过两匹,但催行两个多时辰后,新换的坐骑又已脚步踉跄,眼见再跑下去,不久便会倒毙。钟兆文道:“胡兄弟,咱们只好让牲口歇一会儿。”胡斐应道:“是!”心想:“倘若我骑的是袁姑娘那匹白马,此刻早到洞庭湖畔了。”一想到袁紫衣,不自禁探手入怀,抚摸她所留下的那只玉凤,触手生温,心中又一阵温暖。——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这个女人想他干嘛呢,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比起刘鹤真、钟氏兄弟这些人来,嗐,跟她这种人比什么。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胡斐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胡斐心中一怔:“这乡下姑娘的眼睛,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见她除一双眼睛外,容貌却也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黄稀干枯,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一身荆钗布裙,衣衫甚是干净齐整,浆洗得不染丝毫尘土泥污。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但见她拔草理花时手脚利落。——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人不可貌相。钟氏兄弟看似坏人,实是好人。袁紫衣外貌好看,品性那是一点都不敢恭维。程灵素外表不美,相较袁紫衣那简直就是天仙了。袁紫衣那点聪明,处处透着精致的利己,但是程灵素那真是有勇有谋。
他跨出铁门,转头又问:“你贵姓?”胡斐道:“我姓胡。”王铁匠道:“好,胡爷,咱们再见了,你这一辈子可得好好待程姑娘啊。”这次轮到胡斐一怔,问道:“你说什么?”王铁匠哈哈一笑,道:“胡爷,王铁匠又不是傻子,难道我还瞧不出么?程姑娘人既聪明,心眼儿又好,这份本事更加不用提啦。人家对你一片真心,这一辈子你可得多听她话。”说着哈哈大笑。胡斐听他话中有因,却不便多说,只得含糊答应,说道:“再见啦。”王铁匠道:“胡爷,再见,再见!”收拾了风箱家生,挑在肩头便走。他走出几步,突然放开嗓子,唱起洞庭湖边的情歌来。只听他唱道:“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但静夜中听着这曲情歌,自有一股荡人心魄的缠绵味道。——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果然不愧叫老王,情场的事一看就明白。可惜老胡糊涂,痴迷外表好看的草包,却看不上相貌平平的金玉。
胡斐举起单刀,停在半空,心想:“我只要用他适才教我‘迟胜于急’之诀,缓缓落刀,他眼不见物,决计躲闪不了,那便报了杀父、杀母的大仇!”大声说道:“苗大侠,多谢你教我武功,但我跟你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此刻你目不见物,我若杀你,非大丈夫所为,但等你眼睛好了,只怕我又不是你对手了!”——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报什么仇啊,苗人凤说得还不够清楚么?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可以说他是你唯一在世的亲人了,他是你母亲托孤之人,跟你亲生父亲并无差别。『十八年前,我误伤了一位好朋友,只因兵刃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竟尔无法挽救。我想这毒药如此厉害,多半与尊师有关,因此去向尊师询问。尊师一口否认,说道毫不知情,想是我一来不会说话,二来心情甚恶,不免得罪了尊师,两人这才动手。』胡斐真的很糊涂,是非不分,这逻辑理不清吗?袁紫衣那样的人都会去爱,程灵素那么好居然无视,苗人凤明明是你父亲好友,却把他当杀父仇人,你父亲的死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啊。
胡斐见她眼圈红红的,显是适才哭过来着,不敢朝她多看,心想:“你虽没袁姑娘美貌,但决不是丑丫头。何况一个人品德第一,才智方是第二,相貌好不好乃是天生,何必因而伤心?你事事聪明,怎么对此便这地看不开?”瞧着她瘦削的侧影,心中大起怜意,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程灵素身子一震,颤声道:“你……你说什么?”胡斐从她侧后望去,见她耳根子和半边脸颊全都红了,说道:“你我都没父母亲人,我想跟你结拜为兄妹,你说好么?”程灵素的脸颊刹时间变为苍白,大声笑道:“好啊,那有什么不好?我有这么一位兄长,当真是求之不得呢!”——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程灵素无论品德和才智哪里差了?但你还是喜欢袁紫衣,说来说去你就是颜控,喜欢相貌好的女人。
胡斐弯下腰去,俯身在徐铮耳边,低声道:“徐大哥,你有什么未了之事,兄弟给你办去。”徐铮望望妻子,望望商宝震,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没有。”胡斐道:“我去找到你的两个孩子,抚养他们成人。”他和徐铮全没交情,只眼见他落得这般下场,激于义愤,忍不住挺身而出。徐铮又苦笑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话,气息太微,胡斐听不明白,把右耳凑到他口边,只听他道:“孩子……孩子……嫁过来之前……早……早就有了……不是我的……”一口气呼出,不再吸进,便此气绝。——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武大郎已经用生命告诉我们,实力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要盲目追求高配。可总有很多人,对一些远超自己实力的东西,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据说甚至还有割肾买苹果的。他们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接着听得窗外那人说道:“挑灯夜谈,美得紧哪!”胡斐听话声依稀便是袁紫衣的口音,胸口一热,冲口而出:“是袁姑娘么?”却听步声细碎,顷刻间已然远去。胡斐打火重点蜡烛,只见程灵素脸色苍白,默不作声。胡斐道:“咱们出去瞧瞧。”程灵素道:“你去瞧吧!”胡斐“嗯”了一声,却不出去,拿起桌上那物看时,却是一粒小小石子,心想:“此人行事神出鬼没,不知何时蹑上了我们,我竟毫不知觉。”——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说好的玉凤,却是一颗石子,给程灵素一颗石子,这是存了敌意了。嫉妒人人都会,但做得这么没涵养,直接挑战程灵素,可就太过分了,一点素质都没有。程灵素知道胡斐喜欢袁紫衣,但是她从来没有攻击过她。程灵素使毒但心不毒,而袁紫衣却骄横跋扈。程灵素处处帮他维护他,人品智谋一样不差,可袁紫衣呢?自以为武功和智谋高,可干什么了?到处抢掌门人位置,无缘无故得罪各大门派,如果说胡斐宅心仁厚人缘好,那么袁紫衣则是胡斐的反面。
突觉背后金刃掠风,一人娇声喝道:“手下留人!”喝声未歇,刀锋已及后颈。这一下来得好快,胡斐手掌不及拍下,急忙侧头,避开了背后刺来的一刀,回臂反手,去勾身后敌人的手腕。那人身手矫捷,一刺不中,立时变招,唰唰两匕首,分刺胡斐双胁。胡斐转不过身来,只得纵身离了凤天南肩头,向前一扑。那人如影随形,着着进逼。胡斐从那人身法招数之中,已然料到是谁,心中一阵喜悦,一阵恼怒,低声道:“袁姑娘,干么老是跟我为难?”回过头来,见手持匕首那人紫衫雪肤,头包青巾,正是袁紫衣。——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好讨厌这人,真是阴魂不散。说什么『凤天南便是我的亲生爹爹。他虽害得我娘儿俩如此惨法,但我师父言道:「人无父母,何有此身?」我拜别师父、东来中原之时,师父吩咐我说:「你父亲作恶多端,此生必遭横祸。他如遭难,你可救他三次,以了父女之情。自此之后,你是你,他是他,不再相干。」』仗着武功高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说什么救三次,救是救了,杀就一定能杀得了?如果此后再无人能杀他呢?如果在他死之前又害人了呢?一开始,凤天南就被胡斐逼得要自杀了,若非袁紫衣打那么一差,就没有后来钟家一家的惨死,可以说钟家是死于袁紫衣之手,可她对自己的过失有何表示?说什么『此生必遭横祸』,要是他八十岁遭横祸呢?岂非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作恶多端』?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就算要救他,起码让他丧失作恶能力吧?就像不能让一只猛虎游走闹市,伤了人咋办?钟家不就是这头老虎伤的?你既然自认是他女儿,家属不该负责么?而你好像没事人一样,连后事都是胡斐处理的。所以,这不光是你跟你爸的事,还有社会的事,放虎伤人家属是要负责任的。
袁紫衣听得他又再骂人,双手使个冷劲,喀喇一声,秦耐之右肩关节脱臼。袁紫衣放开他手腕,坐在凳上微微冷笑,问道:“掌门人的位子让是不让?”秦耐之只疼得满额都是冷汗,一言不发,快步出亭。——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怎么是骂你了?这三个字用在你身上,不是很恰当吗?人家只是客观陈述而已,你不满意,难道还有比这三个字更适合你的?每回都要时不时的跳出来秀存在感,除了捣乱外就没什么用,你说秦耐之用这三个字称呼你错了么?还总觉着自己武功不错,可我压根就不爱看你的胡搅蛮缠。
依她原来好胜的性子,这句话明显服软,无论如何是不肯说的,但今晚又坏了他的大事,心下甚歉,说这句话,是有意跟他说和修好。——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总觉着她有了这身武功,就觉得自己很牛似的。拜托,武功只是工具,要看你怎么用,你就没拿它干过正事,只是一味争强斗狠横行霸道。李莫愁武功高吧?那又怎么样?能力越大危害也越大。本来大家都生活的好好的,你出来一顿捣蛋,还要让人服你的武功高?总想让别人知道你武功有多高,那你知道自己多讨厌吗?仗着自己武功不错,就一副向全社会挑战的样子:『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不知怎的,见了周铁鹪大剌剌地自视极高的神气,却说不出的讨厌。——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你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你『大剌剌地自视极高的神气』我就不讨厌吗?而且人家也没有说自己是『英雄好汉』,这四个字是你自己加上去给他的,这纯粹就是道德绑架。
一幅对联,是祝枝山的行书,写着白乐天的两句诗:“红蜡烛移桃叶起,紫罗衫动柘枝来。”胡斐心中琢磨着袁紫衣那几句奇怪的言语,哪里去留心什么书画?何况他此时读书尚少,就算看了也是不懂。直到数年之后,有人教到白乐天这两句诗,他才回忆起此刻情景。程灵素却在心中默默念了两遍,瞧了一眼桌上红烛,又望了一眼袁紫衣身上的紫罗衫,暗想:“对联上这两句话,倒似为此情此景而设。我混在这中间,却又算什么?”——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这两句,是用来说舞女跳舞的。这舞女虽然不是郭德纲说的有技术的大姐姐,但倒对得上秦耐之称呼她的那三个字。我不是看不起舞女这个职业,但这个职业在古代则确实算是地位低下的下人,而且在这里主要还是双关的用法,与地位低不低下没有关系,就是说袁紫衣是那个。紫罗衫是以薄如蝉翼的纱罗制成的衫子,原料多为蚕丝。无数蚕吐丝结茧,然后茧用来取丝做衣物,至于里面的蚕蛹,据说营养是很丰富的,反正我是不会吃的,蚕的整个一生看着很残忍。
袁紫衣道:“不错,凤天南便是我的亲生爹爹。他虽害得我娘儿俩如此惨法,但我师父言道:‘人无父母,何有此身?’我拜别师父、东来中原之时,师父吩咐我说:‘你父亲作恶多端,此生必遭横祸。他如遭难,你可救他三次,以了父女之情。自此之后,你是你,他是他,不再相干。——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仗着武功高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说什么救三次,救是救了,谁能保证一定能杀得了他?如果此后再无人能杀他呢?如果在他死之前又害人了呢?放虎容易捉虎难,以现在的刑侦技术和科技手段,依然有逃窜在外的通缉犯,就更别说在乾隆时期了,救三次再杀?刑警都不敢这么说。本来一开始,凤天南就被胡斐逼得要自杀了,若非袁紫衣打那么一差,就没有后来钟家一家的惨死,可以说钟家是死于袁紫衣之手,可她对自己的过失有何表示?说什么『此生必遭横祸』,要是他八十岁遭横祸呢?岂非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作恶多端』?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就算要救他,起码让他丧失作恶能力吧?就像不能让一只猛虎游走闹市,伤了人咋办?钟家不就是这头老虎伤的?你既然自认是他女儿,家属不该负责么?而你好像没事人一样,连后事都是胡斐处理的。所以,这不光是你跟你爸的事,还有社会的事,放虎伤人家属是要负责任的。不是不可以通情,也不是不可以法外开恩,但绝不能放任一个有作案能力的罪犯继续在社会上为所欲为。
这凤一鸣是我哥哥,我见到他眉目鼻子生得和我有三分相像,再回头瞧了凤天南一眼,唉,老天爷待我不好,我的相貌,跟这大恶霸竟也有些儿相像。——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一个人若有是非之心,见了一个强暴自己母亲的人,便不会把他跟『父亲』两个字联系起来,更不会见了那个罪犯的儿子,把他跟『哥哥』两个字联系起来。一个人得是非不分到何种程度,才会像袁紫衣那样。
这件事我懊悔了很久,心下好生过意不去,一路跟着你,想向你好好的赔个不是。胡大哥,请你大人大量,原谅小女子自幼没了父母,少了家教,多有胡作非为!”言语诚挚,脸上尽是温柔神色,站起身来,曲膝为礼。——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赔不是?赔了么?这倒没什么印象,就算有估计也是迫于情势,主动道歉是真没印象,我看到的反而都是你在与胡斐斗气,显摆自己的武功。反正,不管有没有赔不是,我看着都觉着很假,就像现在的卖惨,透着一股装模作样的味道。胡斐和程灵素,哪个又是有父母的?为什么程灵素有家教?为什么程灵素不胡作非为?大家都没父母,卖惨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放走凤天南,又会出现多少没父母的孩子?还『凤一鸣是我哥哥,这次也没作恶』,那以前『手下也杀过三四十条人命』的事儿就过去啦?完全视别人为草芥蝼蚁嘛。你这种冷血的人,说为钟家的事愤怒,为钟家的事懊悔,你说我信么?
袁紫衣正色道:“我说:‘赵三叔,你小义弟仁义任侠,慷慨豪迈,不但武功了得,而且人品高尚,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好汉!’”——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不但武功了得,而且人品高尚』,即使是拍马奉承人的时候,潜意识中也流露出武功为重,这种马屁不要也罢,反正我听着觉着别扭。赵半山:『咱们学武的,功夫自然有高有下,但只要心地光明磊落,行事无愧于天地,那么功夫高的固然好,武艺低也是一般受人敬重。』其实武功高不高的,跟一个人是谁没啥关系。我们敬重范仲淹,难道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我们敬重文天祥,难道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我们敬重诸葛亮,难道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如果敬重一个人是因为他武功高,那么这种人基本上可以说不值得敬重,比如吕布、李元霸和东方不败,他们固然是战神,但真用不上『敬重』两字。
袁紫衣道:“程家妹子,你在那单刀之上,干么不下致命毒药?”程灵素目中含泪,愤然道:“我虽是毒手药王的弟子,但生平从没杀过一个人。难道我就能随随便便的害你么?何况……何况你是他的心上人,从湖南到北京,千里迢迢,他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念念不忘,便是在想着你。我怎会当真害你?”说到这里,泪珠儿终于夺眶而出。——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好刻薄的袁紫衣,好善良的程灵素。
程灵素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忽听得马蹄声自远而近,奔到了宅外。胡斐抽出单刀,说道:“说不得,只好厮杀一场。”心中却暗自焦急:“敌人定然愈杀愈多,危急中我只能顾了二妹,可救不得马姑娘。”转头向程灵素瞧去,眼色中表示:“我必能救你!”程灵素这时也正向他瞧去,二人双目交投,似乎立时会意。——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袁紫衣的出现,只有一个作用,就是给胡斐捣乱。在胡斐真正需要帮手的这个时刻,她又在哪里?人生已是不易,还要添一个祸水,胡斐偏偏还喜欢她,是不是有害的东西,都特别诱人呢。
程灵素拉了拉他衣袖,走入房外的小室,脸色郑重,说道:“大哥,我跟你说过的话,有不算的没有?”胡斐好生奇怪:“干么问起这句话来?”摇头道:“没有啊。”程灵素道:“好。我有一句话,你好好听着。倘若你再进福康安府去抢马姑娘的儿子,你另请名医来治她的毒罢。我马上便回湖南去。”胡斐一愕,尚未答话,程灵素已翩然进房。胡斐知她这番话全是为了顾念着他,料他眼看如此情势,定会冒险再入福府,此举除了赔上一条性命之外,决没半分好处。他自己原也想到,可是此事触动了他侠义心肠,忆起昔年在商家堡遭擒吊打,马春花不住出言求情,有恩不报,非丈夫也。——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不需要袁紫衣出来时,她偏要出来捣乱,现在需要帮手时,却一点也靠不上她,只需她去找几个红花会的朋友,这事不就成了嘛。
胡斐大奇:“他又到我房中来干么?”微一沉吟,揭开床帐,探手到张九鼻孔边一试,果然呼吸已止,竟已为周铁鹪使重手点死了。胡斐心中一寒:“此人当真心思周密,下手毒辣。本来若不除去张九,定会泄漏他师兄弟俩的机关,只是没料到我前脚才出门,他后脚便进来下手,连片刻喘息的余裕也没有。”既是如此,他反而放心,知道周铁鹪对己确是一片真心,不致于诱引自己进了福府,再令人围上动手。——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周铁鹪做的一点没错啊,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去害人家汪铁鹗,人家可真的对你不薄,真的是挺够朋友的,以张九的命换汪铁鹗的命,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换。张九:『汪大哥,你虽识得胡斐,可是偏没生就一个升官发财的命儿,否则的话,咱们喝完了酒,出得街去,凑巧撞见了他,咱哥儿俩将他手到擒来,岂不是大大一件功劳?』这道理汪铁鹗当时在听,但还是表示要想法帮你逃跑,并且还送你盘缠。可你要让他帮你,那就是害他性命,而张九不死,无论你成功与否,反正汪铁鹗师兄弟必遭殃,这个时候你还留着张九的命,就太对不住汪铁鹗了。谁没有家小?人家敢这么做,这种人真的太难得了,你难道不替人家着想?不替人家除去张九那个大患?
他抱了两个孩子,越过一大片空地,抢进了一条胡同。众卫士大呼:“拿刺客,拿刺客!”自后追来。——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不都是喊:『捕刺客,打刺客,捕刺客,打刺客,捕刺客,打刺客……』吗?
胡斐道:“她只有不断跟我为难,几时帮过我?天下只一位姑娘,才知我会这般蛮干胡来,也只有她,才能在紧急关头救我性命。”——金庸《飞狐外传》【张虎跃】:这是实话,这么说还较公平,还算有点良心。你对谁都好,对谁都有良心,甚至对恶霸凤天南都会心软,唯独负了程灵素,而她对你是真好,心像金子一样的人,可老天对她太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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