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盛顿开始,美国至今235年的短暂历史中,有46个人担任过总统。毫无疑问,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不一定是精英中的精英,但绝非泛泛之辈。哪怕你认为“他”只是某个财团、某个家族、某个联盟、某个党派的代言人而已,也不能掩盖其光芒,不然为何是“他”?
但,哪怕是这个级别的人物,也有被冠以“窝囊”二字的,是不是很惊讶?
他的名字叫做沃伦·甘梅利尔·哈丁。
从政绩来看,其实哈丁还是为美国做出了一些贡献的,比如创立了国家预算局,使政府财政第一次有了预算基地;比如召开裁军大会,终止了美-英-日之间长达十年的军备竞赛;比如逼迫钢铁企业削减强制劳动时间,使工作时间从每日十二小时缩减到了八小时;比如在种族隔离最严重的南方发表言辞激烈的演讲,为黑人争取平等的权利。
在这点上来说,他并不窝囊,甚至算是合格的总统。
但在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表现却很懦弱。
为什么这样说呢?且听笔者为大家娓娓道来。
哈丁于1865年出生于美国俄亥俄州的一个农村,父亲是个农夫,母亲是助产士。16岁从俄亥俄州中心学院毕业后在一所小学任教,之后又到了律师事务所,没多久自己创业做保险,又没多久生意失败,到一个小报当临时记者。再后来,19岁的哈丁与两个朋友筹措资金300美元,合资买下了老板马里恩另一个小报《星报》,再次创业,不过这一次他成功了。
真正改变命运的是在哈丁的25岁,高大帅气的他不知道是不是想少奋斗20年,竟然选择了和比自己大5岁且外貌一言难尽的镇上首富女儿弗洛伦丝·克林·德沃尔夫结婚,并让妻子在自己的报社当业务经理。
婚后的哈丁马上就跨入了上流社会,事业如鱼得水,但专横跋扈的妻子也让他对家庭深深恐惧。
1905年,哈丁因为肾病住院,认识了因为抑郁症住院的吉米·菲利普斯,两人很快就成为铁哥们。只是,吉米没有想到的是,他拿哈丁当朋友,哈丁却只想给他戴绿帽。
为了达到目的,哈丁劝吉米不要在当地的疗养院治疗,这样离家太近,又有生意上的烦心事,不利于身体的完全康复。于是,吉米去了密歇根的一家疗养机构。
虎已离山,哈丁便大胆而疯狂地追求雷米地妻子——比自己小十几岁且拥有魔鬼身材和吉普赛女神颜值的卡莉·菲利普斯。哈丁十分殷勤地拜访卡莉。终于有一天下午,他获得了成功,与自己女神水火交融。
正所谓物以类聚,和哈丁一样,卡莉当初选择嫁给长得矮小且貌不惊人的吉米,主要原因是吉米给她买了一座大房子,在社交方面给足了卡莉面子,使她有了值得炫耀的资本。
随着吉米和哈丁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两家便搬到了同一个社区,卡莉也成为弗罗伦斯的闺蜜。
狗血的剧情,逆天的人物关系从这一刻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吉米和卡莉差不多每天都谋划着幽会--有时在卡莉的家里,有时在她家花园的灌木丛里,有时出去在镇子外面的旅馆。哈丁坐在办公桌旁给卡莉写长达数页的火辣辣的情书,而他的妻子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1909年,卡莉开始建议哈丁与弗罗伦斯离婚,然后娶她,但哈丁没有同意。他不能放走弗罗伦斯,因为这位妻子对他的生活太重要了。
之后这两家人还是继续一起去德国旅行,当时正是托马斯·曼、爱因斯坦、瓦格纳、理查德·施特劳斯等人的鼎盛时期,也是德国表现主义绘画艺术盛行的时代,代表了当时的高超艺术和流行文化。头脑聪颖的卡莉在俄亥俄州的小镇上是无法感受到这一切的,所以她喜欢上了德国。她再次恳求哈丁和她结婚,再次被拒绝后卡莉决定留在德国,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的第十天,她才勉强回到俄亥俄州。
正是这段“清静”的日子,让哈丁仕途突飞猛进。
他在妻子弗罗伦斯的敦促和鼓励之下,在俄亥俄州担任了两年的副州长。
1914年,他不顾卡莉的强烈反对,当选美国国会议员。
为什么说是不顾卡莉的反对呢?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们分离期间,两人联系并不间断,甚至有几次偷偷相聚,真是隔不断的地下情;
二是在德国定居后的卡莉成为了狂热的亲徳分子,而当时的美国政府对德国非常不友好,卡莉不希望哈丁成为自己的“敌人”。
为了报复哈丁,1915年卡莉开始采取行动。首先,她把一包情书寄还给了哈丁;然后,她给哈丁写了生平第一封情书,却把它寄到了他的家里。她猜到,弗罗伦斯会发现带有香味的信件并拆了它,想以此逼迫弗罗伦斯走上离婚的法庭。如卡莉所愿,弗罗伦斯知道了这件事,并和哈丁大吵大闹起来。不过,让卡莉失望的是,弗罗伦斯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丈夫,而是公开谴责卡莉的不道德行为。
一招不行,再施一计。
卡莉选择了新的话题一-维护凯撒德国的利益。此时,哈丁已被提名去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供职。卡莉给他写信,言辞激烈地告诉他德国的立场,并且总是含蓄地暗示,在外交政策方面如果不按她的意见办,她就公开那些情书。
1917年4月,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要求国会对德国宣战。卡莉威胁哈丁,要他投票反对战争,否则她就会将那些信件公开。哈丁劝说卡莉淡化自己的立场,并表示她已被当成德国间谍,受到政府特工人员的监视。哈丁甚至给吉米·菲利普斯写信寻求帮助,恳求他让自己的妻子保持沉默。
在哈丁和吉米的压力之下,卡莉参加了一个红十字自愿缝纫小组,但她的反战情绪依然如故。
1920年总统大选日期临近之际,哈丁的亲信加政治党羽哈利·多尔蒂向共和党提出,让哈丁作为折中人选,让他以“搅屎棍”的角色去打乱对手的布局。虽然哈丁、卡莉和弗罗伦斯都极力反对,但最终哈丁还是在共和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以备选人的身份被公诸于众。
卡莉无比痛苦,她直接给哈丁下了最后通牒:第一个选择就是退出政坛,与弗罗伦斯离婚,和她结婚,否则她就把一切公开;另一种选择是,给她两万五千美元,买回她的沉默权,但必须把现金放到她家啤酒桶的盖子上。
哈丁显然以为这是她的又一次装腔作势,没有作出回复。她再次写信给他,更加蛮横地重复了她的要求。
哈丁知道这次不是开玩笑,只好回信进行讨价还价:我可以以我的生命或名声对你作出补偿,但我无法支付如此巨大的一笔款子。为了避免丢脸,我会马上回到马里昂生活……但如果你觉着有一个公职和一点影响会更有帮助的话……我会在每年的3月付给你五千美元,只要我还担任这份公职。”
这是他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她再也没有回信。
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下,经过共和党大会的十次投票,哈丁正式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
这时之前一直反对哈丁竞选的妻子弗罗伦斯站出来了,因为她意识到哈丁一旦成功当选,他们就可以留在华盛顿,还会给她带来第一夫人的辉煌地位。她摆兵布阵,会见投票代表和各党派领导,与他们商谈及讨价还价,用一种哈丁并不擅长的方式发动了所谓的“前门廊战役”——在位于马里昂镇TK大街的家中,发表了哈丁接受提名的演讲,为整个小镇披上了节日盛装,红、白、蓝各色彩旗高高飘扬。
这个时候,共和党领导人问了哈丁先生一个也许他们早就该问的问题:有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历史会随着竞选浮出水面,破坏他的竞选?
在慎重思考了一天并与弗罗伦斯进行了倾心沟通之后,哈丁向共和党的领袖们坦白了他与卡莉的暧昧关系、卡莉握有情书可能会曝光他以及卡莉藉此曾向他勒索两万五千美元等丑事。
共和党的司库阿尔伯特·拉斯科立刻动身,前往位于格斯堡山的卡莉家中,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只要哈丁能够顺利当选,共和党会支付给她先前提出的两万五千美元的要求,然后再付给她每月两千美元。她和吉米,会被免费送出去进行为期一年的周游世界,唯一的条件是他们必须马上离开美国,在3月4日总统就职典礼之前不能回来。
卡莉敲诈的努力成功了,他们夫妇夫妇登上了穿越太平洋的邮轮,前往日本。
1921年,哈丁在国会大厦的一个小山坡上宣誓就任总统。
在短短的三年任职期间,哈丁被各种人欺骗和拿捏。
首先是他的朋友、内政部长阿尔伯特·福尔说服他,让内政部接管了国家石油储备,然后把开采权租赁给了两个有钱的石油巨头,从中收受了五十万美元的秘密贿赂,制造了臭名昭著的“茶壶拱顶”丑闻。
接着是妻子弗罗伦斯直接要求哈丁委任退伍军人管理局局长查尔斯·福布斯监督退伍军人医院的巨大工程网建设,结果查尔斯签订合同时收受贿赂,致使医院无法按时完工。
再接着就是自己的政治伙伴,之前将自己推到候选人位置又被自己任命为总检察长的多尔蒂,被爆出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哈丁的名义去收受贿赂,帮人逃避了牢狱之苦。
再接着就是老情人卡莉的多次勒索,比如要求哈丁任命她那出生在德国、才刚加入美国国籍的女婿威廉·马瑟去美国领事馆服务;比如要求任命她的哥哥做联邦船舶检察官;甚至还要求哈丁任命她丈夫吉米·菲利普斯担任美国驻日本大使。对这些要求,哈丁只能全部同意了。直到莫名其妙的国会议员们纳闷,小镇上的一名裁缝到底有什么资格胜任如此重要的外交职位时,这件事才宣告结束。
最后就是自己的妻子,非常强势,在白宫官员的眼中,弗罗伦斯被视为总统宝座的实权拥有者,哈丁只是她的傀儡,报纸上曾嘲讽地登载过“首席执行官和哈丁先生”的漫画。
1923年,在弗罗伦斯安排下,哈丁在美国西部和阿拉斯加进行长达两万四千公里的巡回政治演说。哈丁此时身心俱疲,已经有了心脏病的先兆。在阿拉斯加,哈丁吃螃蟹中了毒,弗罗伦斯安排自己私人医生给他进行了刺激治疗。到达圣弗朗西斯科后,十分虚弱的总统立刻被送到了床上,第二天早上发现时,他已经死了。弗罗伦斯私人医生公布的死亡原因是中风,但弗罗伦斯拒绝其他医生验尸。于是谣言四起,传说总统是被毒死的。不到一年,弗罗伦斯在烧毁了丈夫的许多公文和私人信件之后,也因终身困扰她的肾病死去了。
虽然在总统的位置上很窝囊,但是在情场的哈丁却是超人。此后多年,还不断有关于他情妇的谣言传出。传说他让弗罗伦斯在马里昂的一位朋友怀了孕,还与一位“高挑、漂亮的”白宫金发女仆有染,说这位女士在争吵中曾想砍死他。马里昂的一位女学生,写了一本书《总统的女儿》,书中称,在哈丁担任州议员期间,她在他们的一次幽会中怀了孕,并在他后来的白宫任职期间再次受孕。
作为哈丁的老情人卡莉·菲利普斯虽然很有钱,但是变得疯疯癫癫,最终被丈夫赶出家门,在养老院孤独终老,并于1960年去世。法院委派一名律师处理她的遗产,在整理她的收藏准备拍卖时,看到了一沓沓的信件。有的装在信封里;有的又皱又破,边角已经发毛,颜色发黄;有的上面有明显的泪痕。很多是用国会办公用纸写成的,署名是“沃伦”或“永恒”——她为哈丁起的代号。律师做,就谨慎地把它们锁到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直到1963年,历史学家弗兰西斯·罗斯为了撰写一本关于哈丁的传记,来到了马里昂小镇打听哈丁和卡莉的故事。当他听说律师和那些被锁入保险柜的信件时,就强烈求律师让他看看那些信件。这件事情才真正暴露在公众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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