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2年朝鲜战争进入与联合国军相持的第二阶段,也是双方正在重新聚集军事力量的关键时刻,就在这节骨眼上,中央却来电命令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立即回国。
原来由于长期在阴冷潮湿的恶劣环境中指挥作战,彭德怀司令员身体出现了问题。1951年第四、五次战役期间,接连不断的战事形成的精神压力令他身体每况愈下。战役结束后的8月份,他的左眉骨上突然长出一个瘤子,这并没有引起彭德怀的注意,但却让志司其他领导深感不安,于是让随军的医疗专家戴正华、吴之理和史书翰为彭总做了细致检查,结果怀疑是恶性肿瘤,建议让彭德怀回国做更深入的检查,而彭德怀却毫不在意的说:“死不了。”
志司所有领导都劝彭德怀回国,彭德怀考虑到美军正在发起的夏季攻势,战场形势随时会出现新的变化,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们要求自己回国的建议。
1952年初,彭德怀左眉骨上的瘤子越来越大,几位领导商议后以志司的名义向中央做了详细汇报,得知彭德怀身体状况的毛泽东非常不安,发电要求彭德怀回国治疗,但都被彭婉言拒绝了,最后毛泽东不得不让周恩来以中央的名义电令彭德怀回国,在陈赓将电报递给彭德怀时说:“彭总,这次可是中央命令你回去看病的,你还敢不服从中央命令啊?”彭德怀叹口气不得不服从。
从1950年10月到1952年4月,彭德怀已经在朝鲜战斗生活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在这500多个日日夜夜里,他领导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一路推进,把不可一世的联合国军打回了三八线,稳定了朝鲜战局。
从1950年10月25日入朝第一次战役开始,彭德怀亲自指挥部署了在朝鲜战场针对联合国军的五大战役,在第一、二次战役中,彭德怀抓住麦克阿瑟轻敌冒进的弱点,采取了设伏、穿插、分割、反击的经典战法,突出奇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将美军、南朝鲜军和其他联合国军的部队一路打回到三八线以南,至1950年12月24日两次战役结束,共歼敌51000余人。
趁一二次战役之强势和联合国军士气低落有利时机,彭德怀再次于12月31日抓住战机发起第三次战役,这一战我军越过三八线攻取南朝鲜首府汉城,将联合国军追至三七线,再次取得歼敌19800余人的胜利。
第四次战役是在1951年1月25日美韩联军发起的反击开始的,美军依靠强大的机械化作战能力和空中优势对我军发起反击,彭德怀以我军运动战特长,避敌锋芒,诱敌深入,在组织层层阻击作战中,开始部署第五次战役。至4月21日战役结束,歼敌78000余人,我军也遭受重大伤亡。
此时彭德怀已于后方集结重兵在4月22日对停止进攻的敌军,再次发起强大反攻,在这次反复拼杀的战役中,我军钢铁般的战斗意志与美军强大的军事优势所形成的碰撞,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美军将武装到牙齿的战争机器开动到极致,而我军所呈现出的战斗意志更是旷古烁今,战至6月10日战役结束,歼敌82000余人,而我军也付出了75000余人的惨痛代价。五次战役结束后,双方开始进入相持阶段。
这时中央来电让回国,彭德怀不知还能不能重回战场,心里并没有底。在交接工作时每一个节点都显得格外细致,尤其是对后勤保障工作出现的软肋他反反复复一再强调。临行前彭德怀满含深情地向志司前来送行的战友和下属们一一挥手话别,很多志司工作人员望着远去的吉普车都留下了眼泪。
在中共高级将领中,彭德怀作战风格和军人秉性是最为突出的一个。自1927年组织平江起义参加革命以来,25年倥偬岁月中,他果敢刚毅的军人性格,给包括毛泽东在内的所有中央领导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对他英勇无畏的表现,毛泽东曾亲自写下“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著名诗句。
就是这样一位看似铁面无情的将军,却充满了爱兵如子的深情。在军中凡是与他共同工作过的同志,都有一个深刻的体会,就是对待领导干部和基层士兵有着完全不同的区别。每每与士兵交谈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祥与关爱,而对待领导干部时,他的表情都透着不苟言笑的严肃,他这种工作态度,赢得了广大士兵的衷心爱戴。
1952年4月7日,彭德怀回到了北京,12日,周恩来亲自安排他住进医院,让在京的医疗专家对彭德怀进行全面身体检查,检查结果让所有中央领导都松了一口气,那个长在彭德怀左眉骨上的肿瘤并不是恶性的癌肿瘤。
这个消息也让彭德怀为之欣喜,他觉得自己又可以回到朝鲜战场了。彭做完切割手术于5月5日出院,进行了两个多月疗养后,周恩来总理在政治局会议上提名由彭德怀来主持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并得到与会领导的一致同意。
而彭德怀此刻却想着及早赶回朝鲜战场的志愿军指挥部,对这项提名他感到有些诧异。彭德怀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岗位,会后他专门去毛泽东的住处申请回到在朝鲜的战斗岗位,即使不让他回朝鲜战场也行,让他回自己的西北老部队,像王震一样,搞农垦事业,但还是遭到了毛主席的拒绝,因为经过中央和主席的商议后,觉得没有人比彭德怀更加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第一,早在抗战末期解放战争前期,彭德怀就已经担任过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只是后来的局势变化,才让周总理接替了他的工作。此番由他接受这项工作,用周总理的话说就是“物归原主”了;
第二点就是,之前负责军委工作的那些人都病倒了,而彭德怀在朝鲜战场的时候,就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工作当中,军委的工作虽没有朝鲜战场那么辛劳,但是相比于其他中央工作来说,也是很繁重的,而彭德怀能够更好地适应高压状态,更好地工作。
最后一点就是彭德怀的军事才能,在建国之前的各种战争,尤其是这次的抗美援朝战争中,彭德怀都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打出了我军的威名,提升了我军的国际地位,同时,也让我军在常年的征战中,军事水平得到了长足的的发展和显著的提高。因此,由彭德怀来负责军委的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众望所归。
但是在彭德怀认为自己一点也不适合这份工作,因为自己脾气十分的火爆,一点就着,这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没关系,但是要真放在中央,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确实是一个大麻烦;还有一点就是,彭德怀觉得相比于刘伯承等人,他没有系统地学过军事理论,不像他们,有的留过学,有的是黄埔军校的高材生,而自己没读过什么书;最后,他觉得相比于党内一些优秀的年轻干部,自己的年纪大了,不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应该把这份工作交给有发挥余地的、经历更加充沛的年轻人去做更合适。
而毛泽东听了这番话后认为,目前(1952年)朝鲜的军事局势正处于相持阶段,形成大规模战役的可能性不大,对于局部发生的战争,志愿军司令部都有应对和处置的能力,暂时不需要彭老总亲自去挂帅,而相对于现在繁重的军委日常工作,需要彭总来主持。
毛泽东又说,从1947年开始这项工作一直是周恩来负责。建国后很多政府性和外交工作都压在他的身上,现在需要彭德怀来为总理分担一下肩上的重任。
经过主席的劝说,彭德怀自己也思考了很久,最终明白了中央的考量,答应主席说自己可以试一试接手主持中央军委工作。于是7月19日,中央军委发出了彭德怀上任后的第一份通知:彭副主席已正式在军委办公,从即日起,凡有下列问题之文件、电报均抄送彭副主席。
彭德怀指挥的五大战役已经彻底解决了朝鲜的后顾之忧,三八线的防御也得到了巩固和加强。回国后的彭德怀在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后,繁重的日常工作并没有影响他对朝鲜战局的持续关注。
在后来联合国军发起的夏季秋季攻势、上甘岭战役战役中,彭德怀多次对作战细节提出明确指示。1953年,美军在中朝军队的顽强抵抗中终于同意签订停止朝鲜战争的《停战协定》,1953年6月,彭德怀再次踏上曾经战斗过的异国土地,这次回到朝鲜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和平,他准备代表正义和公平签订终止朝鲜战争的停战协议。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他又要亲自挂帅对制造停战障碍的李承晩实施一次沉重打击。这就是朝鲜战场上的最后一场战役—金城战役。
得知美国政府准备与中朝签订停战协议的消息,李承晩气急败坏地叫嚣着“我们绝不停止战争”,他命令就地释放27000多朝鲜战俘来破坏和谈。毛泽东知道后指示彭德怀,不要急着签订停战协议,先好好教训一下李承晩,以示惩戒。得到毛泽东的指示后,彭德怀亲自指挥部署了旨在打击南朝鲜军的金城战役。
1953年7月13日,志愿军集结了6个军向南朝鲜军发起强大攻势,短短十四天就全面突破了李承晩部队的所有防线,南朝鲜军全面溃败,至7月27日战役结束,歼灭南朝鲜军53000余人,收复160平方公里领土。此战之后,垂头丧气的李承晩不得不在停战协议上签了字。
1953年7月27日上午10点,中朝代表与美韩代表在板门店签订了停战协议,28日,彭德怀以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官的身份在协议上签了字,历经近三年的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结束。战争结束后的7月31日,在朝鲜首都平壤市举行了隆重的授勋大会,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被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朝鲜人民共和国英雄”的光荣称号,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日成为彭德怀带上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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