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永春芦柑出口贸易优势及经验启示|农产品|出口贸易|果品|柑桔|永春县|芦柑

福建永春芦柑出口贸易优势及经验启示

基金项目：中央财政计划专项“国家现代农业（柑桔）产业技术体系（ＭＡＴＳ）专项经费”（ＣＡＲＳ－２６－０６ＢＹ）资助。

朱思琦等

永春县是著名的“中国芦柑之乡”，当地柑桔名品永春芦柑闻名遐迩，品质优良，曾连续５次获得全国、全省芦柑评比第一名，被中国果品流通协会授予“中华名果”的称号，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永春芦柑不仅畅销全国各地，还热销世界３０个国家和地区，出口量曾连续１０多年居于全国柑桔出口首位，永春县因此成为全国著名的柑桔生产出口基地，永春芦柑也成为永春县农业的重要支柱。永春芦柑出口贸易发展，不仅对当地的经济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还对中国柑桔产业走向世界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１　生产与出口贸易发展历史与现状

１．１　生产　永春县从南到北，由东至西，境内所有乡镇及各村均有芦柑种植。永春县海拔８３～１　３６６ｍ，县内芦柑种植海拔最高达９２５ｍ。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初，永春芦柑曾因种植海拔过高而遭受冰冻灾害。自２０００年后，多数果园分布于海拔１００～７００ｍ。

从种植规模变化来看，永春芦柑种植大致经历了５个阶段：１９６６ — １９７７年为推广种植阶段，１９７７年全县柑桔种植面积约５６０ｈｍ２（８　４００亩），产量约３　９００ｔ；１９７８ — １９９５年为快速发展阶段，１９９５年全县柑桔种植面积约０．９３万ｈｍ２（１４万亩），产量约１３．１万ｔ；１９９６ — ２００５年为转型升级阶段，２００５年柑桔种植面积约１．０１万ｈｍ２（１５．２万亩），产量约２４．４万ｔ，达历史最高；２００５ — ２０１５年为综合改进阶段，２０００年后永春县柑桔遭受黄龙病蔓延灾害，自２００５年后种植面积有所减少，２０１５年柑桔种植面积约０．８２万ｈｍ２（１２．３万亩），产量约１９万ｔ；２０１６年至今为区域优势稳定阶段，受气候及相关产业发展对土地资源需求的影响，２０００ —２０２２年永春县芦柑种植面积大体稳定在０．７３万～０．８０万ｈｍ２（１１万～１２万亩），年产量稳定在１９万～２０万ｔ（数据截至２０２２年，数据来源于永春县农业农村局）。

１．２　出口贸易　永春芦柑的出口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初开始，至今已有５０多年历史。起初用木制方箱包装，年出口量仅几百吨，出口产季不足两个月。自１９９４年１１月泉州商检局在永春设立办事处，负责永春芦柑出口的检验把关工作，便极大地方便了永春芦柑出口，此后永春芦柑出口量连年大幅增长。永春芦柑远销东南亚、欧盟、中东等地区，２００８ — ２０１０年连续３年永春芦柑年出口量约１０万ｔ，占全国柑桔出口量１／１０，年出口额超１亿美元，永春芦柑也是福建省首个出口突破１亿美元的农产品。

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以前永春芦柑出口以港澳市场为主，后逐渐转向以东南亚市场为主，并大力开拓俄罗斯、加拿大等国际市场。１９９６ — ２０１６年出口至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新加坡４个国家的芦柑总量占永春县柑桔出口量的９７．９３％，其余国家和地区占比较低（见表１）。２０１２年以来，印度尼西亚贸易政策发生改变，永春芦柑对印度尼西亚的出口量及货值逐年下降，自２０１６年始，有３年出现零出口。

表１　１９９６ — ２０１６年永春芦柑出口量前１０位目的地及其出口量占比

注：数据来源于泉州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和《永春芦柑志》。

２０２０年４月，永春县政府经过与泉州海关多次沟通协商，并得到海关总署的支持，将永春芦柑出口美国市场列入当地重点实施项目。２０２１年１２月，永春芦柑首次冷处理出口美国，芦柑鲜果正式进入美国市场。截至２０２２年１１月，永春芦柑出口目的地有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文莱、缅甸、加拿大、俄罗斯、泰国、孟加拉、越南、乌克兰、荷兰、沙特阿拉伯、阿联酋、比利时、斯里兰卡、白俄罗斯、印度、科威特、英国、美国、巴林、伊朗、瑞典、波兰、东帝汶、我国香港和澳门等３０个国家和地区，永春芦柑出口畅销海外。

每年１１月至次年５月为永春芦柑出口时期。据泉州海关、永春县农业农村局及永春芦柑综合试验站相关数据统计，２０１８／２０１９年度出口季（头年１１月至翌年５月，下同），永春芦柑出口总量达５．３万ｔ，创汇０．６７亿美元，出口均价约１　２６４．２美元／ｔ；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度出口季，永春芦柑出口量达７．６５万ｔ，创汇１．０７亿美元，芦柑出口均价约１　３９８．７美元／ｔ；２０２０／２０２１年度出口季，永春芦柑出口总量达５．１３万ｔ，创汇０．８６亿美元，出口均价约１　６８２美元／ｔ；２０２１／２０２２年度出口季，永春芦柑出口总量达６．１万ｔ，创汇１．０２亿美元，出口均价约１　６７２．７美元／ｔ。２０２２／２０２３年度出口季数据尚未统计完全，截至２０２３年２月，永春芦柑出口总量达３．６万ｔ，创汇０．６０３亿美元，出口均价约１　６７４．６美元／ｔ。

２　出口优势及措施总结

２．１　果实品质优异　永春芦柑是中国传统柑桔良种，也是我国南方亚热带地区的特产品种，享有“东方佳果”“远东柑王”的美誉。永春芦柑外观优美，果实硕大，汁多化渣，甜酸适度，风味浓郁，具有优良的品质特征。

在外形上，永春芦柑果形呈扁圆或高扁圆形，果形指数一般在０．７０～０．８５之间，果实横径６～９ｃｍ。果皮与果肉间的结合较为紧密，且食用时易于剥皮。果肉质地脆嫩，汁多，入口易化渣，口感甜酸适度，果品风味浓郁。在品质指标上，永春芦柑表现十分出色，可溶性固形物 ≥１０．５％，总酸 ≤１％，可食率 ≥６５％，理化指标总体上优于一般柑桔，且果实耐贮藏，用塑料薄膜对单果进行包装后贮藏时间达３～４个月。在保健功能上，永春芦柑具有生津止渴、利尿的作用，可理气健胃、祛湿化痰、下气止喘、散结止痛、促进食欲及醒酒抗疟。果皮和果渣可以提取果胶、酒精和柠檬酸；干渣可以作为饲料，营养丰富，可作药。

２．２　现代化生产水平高　永春县是全国绿色食品原料（芦柑）标准化生产基地和国家级出口柑桔质量安全示范区，通过长期探索和研究，形成了一整套先进成熟且实用的芦柑优质高效生产技术规程及指导手册。在栽培技术改良上，当地芦柑生产合作社与校企共作，通过改进技术，实现优质化、省力化栽培，将芦柑生产技术从以产量为中心向以质量效益为中心转变。永春芦柑依托组织实施的“海峡两岸永春芦柑生产技术综合改进合作项目”，借鉴台湾省芦柑生产技术，结合永春芦柑栽培技术与条件的实际情况，综合改进芦柑栽培技术，取得提高品质、降低成本、增加收益的显著成效，有效提高了芦柑生产竞争力。

在采收贮运方面，永春芦柑的采收与商品化处理要求较高，操作规范。采收质量直接影响果实贮藏、鲜销和出口远销的效益，多数果农与经销商极其重视。当地采收芦柑其首要目标是尽量减少果实损伤，采收使用专用采果剪刀和竹篾编制的果箩或塑料桶，果桶内衬棕皮或其他软性编制材料，果实在果园与贮藏仓库间周转时则主要采用塑料周转箱，采运过程中要求轻拿轻放。永春芦柑不止鲜销，还通过贮藏以实现延长供应期，提高芦柑销售的经济效益。永春芦柑的贮藏逢冬季低温时期，通过对果实的保护性采摘与及时保鲜处理，预贮５～７ｄ，再用聚乙烯薄膜（ＰＥ）袋进行单果包装，部分高档精品果采用聚丙烯薄膜（ＢＯＰＰ）精品袋进行单果包装，实现常温贮藏。此种方法简单易行，效果良好，成本低廉，常温贮藏期可达４个月，损耗率一般可控制在１０％以内。经过短期贮藏的芦柑，其酸含量相比采摘初期会进一步降低，酸甜适中，风味独特，口感更为优良，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永春芦柑出口进入国外市场的品质。

２．３　多方高效协作　为促进永春芦柑流通和出口贸易，泉州海关及商检部门在永春县芦柑产地设立了办事处，在严格把控出口芦柑质量的同时，还指导各芦柑出口加工场、加工点按照标准开展流通加工、仓储运输、海关申报及检验检疫等芦柑出口的必要环节。永春芦柑不仅依靠多口岸，如厦门口岸、深圳口岸等开展外运出口，还拥有经泉州口岸开设通往东南亚的专用航班来保障芦柑出口外运，同时海关当局参与优化芦柑出口检验检疫环节，试点“口岸熏蒸、属地出证”新签证模式，实行“随约随检、即查即放”，在原产地就能完成芦柑出口的检验检疫工作，提高通关效率，进一步加快永春芦柑流通和出口贸易发展。

在促进果品出口流通上，永春芦柑种植园区也在不断进行工具设施的完善、运输车辆和车型的补充和交通道路条件的改善，部分种植规模较大的芦柑园区还建立了具备清洗、果品分级、包装等多功能为一体的芦柑果品分拣处理中心，使得芦柑出口流通速度与鲜果质量不断得到提升。自２０２１年，永春县已开始筹建芦柑原产地仓储中心（冷藏），以实现芦柑鲜果在产地就能进入冷库贮藏，从而保证果品品质，延长芦柑供应，进一步促进芦柑出口。

２．４　品牌价值高 　作为永春县的一张“金名片”，永春芦柑在国内外市场上均享有盛誉。永春芦柑不仅为地理标志保护产品，还同为农产品地理标志产品。永春芦柑曾多次在国内外评比中荣获第一名。自１９８９年起，永春芦柑连续在全国及全省的芦柑评比中获得五连冠，包括１９８９年全国优质水果评比、１９９４年福建省首届优质柑桔评选、１９９５年第二届中国农业博览会、１９９７年福建省第二届优质柑桔评选、２０１０年福建省柑桔优质果鉴评等。永春芦柑还多次被认定为名牌产品和“中华名果”。永春芦柑为地理标志证明商标，并在２０１８年被评为福建省十大著名农业品牌。此外，永春县柑桔同业公会的“永春芦柑”品牌也获得了多项殊荣，如福建省名牌农产品、国家级出口食品农产品安全示范区等。根据浙江大学中国农村发展研究院（ＣＡＲＤ）农业品牌研究中心开展的中国农产品区域公共品牌价值的评估资料，２０１６ —２０２１年永春芦柑区域公共品牌价值总体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见表２）。历经多年的品牌发展及知名度积累，永春芦柑的品质和品牌影响力得到了广泛认可，权威、多样的品牌认定和卓越品质也使得永春芦柑成为永春县的象征。

２．５　产学研高度结合　永春芦柑的品种培育、病虫防治、采收贮运、果品加工等关键生产环节十分重视生产与科研相结合。芦柑生产－科研结合的主要类型有政企合作、校企合作及企企合作，具体形式有芦柑基地项目建设、开展芦柑生产科研项目与科技活动、编写芦柑生产科技著作、制定芦柑生产标准、编印芦柑生产技术推广手册等。

根据永春县农业农村局相关资料统计，给予永春芦柑生产与科研发展支持的单位见表３。

表３参与永春芦柑生产－科研相关单位

在永春芦柑生产－科研结合过程中，当地果农发挥了很大作用。果农们通过实践活动和科技普及认识到科学管理对提高芦柑质量和产量的重要性。当地政府多次组织芦柑种植相关技术交流和培训，不断提升农民的科技水平与素养。同时，永春芦柑生产与贸易相关的科技人员在国内外刊物共计发表相关研究论文２００多篇，出版了专著，并获得了多个科技奖项。永春芦柑生产－科研的高度结合促进了科研成果的转化，优化了芦柑生产相关公共资源的配置，充分调动了高校及企业人员的积极性，加强了芦柑产业实力和产品质量，提升了国际市场竞争力，推动了芦柑出口贸易的快速发展。

３　经验启示

３．１　推进优势品种种苗培育，建立品种资源优势　品质是出口产品最为重要的核心竞争力，永春芦柑优势品种的培育与改良提高了果品品质，满足了国外消费者对于宽皮柑桔的多样化、个性化需求，促使芦柑鲜果走出国门走向国际市场，促进了芦柑的出口贸易。首先，芦柑出口相关企业、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户要依托科研机构与院校，加强与科研单位在芦柑品种种苗改良方面的合作，加快对适应不同出口地市场需求的优势芦柑品种的培育。其次，要优化出口芦柑品种结构，提高鲜果产量，提升鲜果口感，改善品质，扩大出口市场范围。最后，适当调整出口芦柑的成熟期，以延长芦柑出口季，实现更高的芦柑出口创汇，创造更优的经济效益。

３．２　建立健全现代化生产体系，提高生产竞争力　永春芦柑畅销海外超３０个国家和地区，不仅依托自身品种资源优势，更为重要的是形成了一整套先进成熟且实用的优质高效生产技术体系，使得芦柑的生产流通具备竞争力。其一，增加对芦柑果园的基础设施资金投入，尤其要加大对芦柑出口企业和出口果园种植基地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投入力度。其二，依托现有基础条件，建立健全现代化、优质化、省力化的芦柑生产体系。其三，在现代化芦柑生产体系运作的前提下，实施芦柑出口相关产业融合集群式发展，打造深度嵌入芦柑出口相关产业集群的重点出口园区、区域性创新网络和芦柑出口公共服务体系，持续完善芦柑出口产业链。同时，培育能充分发挥现代化芦柑生产体系作用的、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市场主导型、技术引领型的芦柑出口产业链核心企业，不断壮大芦柑出口产业集群。

３．３　着力打造品牌，培育龙头企业　芦柑走进国外市场参与市场竞争，不单是价格竞争、质量竞争，今天的竞争已经发展到了品牌竞争。品牌就意味着高附加值、高市场占有率、高利润。打造芦柑品牌并提高品牌在出口地市场的知名度，可以让消费者将品牌与文化和思想联系在一起，使出口地市场的消费者形成对芦柑的高度认同感，促进芦柑出口贸易的发展。第一，提高芦柑出口产业相关企业、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户对打造出口芦柑品牌的认知，探索出口芦柑品牌建设路径。第二，重点培育出起点高、带动效应强、规模适度、效益优的芦柑出口龙头企业或专业合作社，对出口芦柑进行统一推广、包装，对出口芦柑的质量和品牌同时进行控制，鼓励其他芦柑出口企业或专业合作社积极参与出口芦柑品牌认证，共同提升出口芦柑品牌的名气和质量。第三，举全县之力打造出口芦柑品牌，将芦柑出口相关企业、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户、果农动员起来，通过对芦柑出口市场的开拓，用市场倒逼品牌化发展，同时重视芦柑出口龙头企业的培育和品牌建设，发挥龙头企业建设品牌的示范带动作用，加快形成具有竞争力的出口芦柑产业集群与出口芦柑品牌。

３．４　建设产学研创新平台，加快科技成果转化　进行芦柑出口相关的产学研创新平台建设，不仅仅是培养相关人才的重要手段，还是充分利用芦柑出口产业、教学和科研资源，将三者有机结合，把实践、知识、技术进行贯通的良好方式，十分利于芦柑出口相关的新型科技成果转化。一方面，加快实现与芦柑出口相关的优势品种育种、国际贸易、供应链物流等领域人才在芦柑出口企业、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户、高校和科研机构间的有序流动，充分调动和激发社会创新要素资源，以目标为导向，加强芦柑出口产学研创新平台建设，提高芦柑出口相关的科技成果转化和芦柑出口产业化水平。另一方面，加强政府在芦柑出口产学研创新平台建设和促进芦柑出口相关科技成果转化的引导作用，引导资本要素在平台建设、科技成果转化和转移中发挥重要作用，推动芦柑出口相关科技成果资本化，为芦柑出口企业、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户转接科技成果提供更多的金融产品服务，促进科技成果转化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