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现场》栏目
由济宁市作家协会主办
不 忘 初 心(长 篇 小 说)
□刘峰
(接上期)
第七章 教授情杀案
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翌日,小燕还没有睡醒就被电话吵醒了,说是在一处深沟内,有群众举报发现一具尸体,让火速出现场。小燕迅速翻身下床,穿衣赶往案发现场。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湛蓝,还有几处云彩,空气里有了甜甜的味道,是那么的清鲜。小燕想,生活本应该是这么平静和美好,可是最近接连出现的案件让她心情有些沉重,对她来说,虽然是一种工作,可面对的毕竟是一条生命,并且每个生命全部连接着一个家庭,关乎着多人的命运和前途,每当想到这里,她的胸口总觉得像有块大石头似的,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如果没有犯罪多好,她宁愿没有工作,她曾天真的这样想过。我们的米小燕同志还是很天真很善良的,犹如我们生活中的大部人一样。
在现场,周边早已拉起了警戒线,辖区派出所的警力已经先期到达了。小燕在刑事勘查车上换好衣服,径直走向发现尸体的地方。沟里已经没有了水,这个沟是村民用来排水的,水从沟里流过,不断涌向下面的河里,一开始是条小沟渠,后来随着雨水的冲刷,每次水流过后,沟就被冲刷的深了很多,雨水再带走杂物的同时,也带走了沟壑里的泥土,这就形成了现在越来越深的沟。可是最近由于好久没有下雨的缘故,也许是人们已经忘记了这条沟的作用,田间劳作的人们就把它当成了临时垃圾场,树枝、石头、杂草、塑料袋、卫生纸等垃圾不断充实这这条沟壑,让它看起来又逐渐变回了沟壑,没想到一场大雨就冲刷了沟里的污物,带走了泥土,将它恢复了原貌,同时也带出了这具尸体。
尸体显然是被冲刷出来的,尸体是俯卧着躺在一个坑里,坑还是能明显看出来,四方的,平滑的,有人为挖掘的痕迹,只是很浅了,已经盛不下被水浸泡略显臃肿的尸体。
周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只是远远站在周边看着,人群中,好多人小声嘀咕着,但是没人上前。小燕穿着雨靴,沟里的泥土很松软,她需要小心和艰难的移动,又要防止因身体重心不稳导致的摔跤,吴义则在后面提着器材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不能离小燕太远,也不能太近,只要半米的距离就好,这样即使突发任何情况,他也能一个箭步上前,将小燕挡在身后,如果发生侧滑,也能用手将她扶住。这些在他看来既是工作又是一种情愫,也许正是两者皆有的缘故吧,吴义有时候分不清他到底是为了工作而工作,还是为了他自己内心的感情而工作。也许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就是最好的选择,每天能够见到想见的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小燕走到尸体旁边,轻轻将尸体向右侧翻转,吴义在旁边协助这样在力量上就轻松了许多,尸体反过来后,死者脸部全是泥水,泥土已经灌满了鼻子、嘴巴,只有眼睛凸出在外面,像铜铃般大小,甚是吓人,周边群众胆小的看见了竟然吓得惊叫了起来,有些群众主动散去了,死者的面部已经呈现而呈紫青色,从尸体情况看,死者死亡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尸体还没有出现腐烂,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12小时-14小时之间,小燕仔细检查了一遍,在死者的脖颈处有明显的青紫痕迹,从法医专业的角度来看,死者嘴唇和鼻子发紫,瞳孔放大,眼睛结膜有出血症状,小燕让吴义撬开死者的嘴,舌头呈紫黑色,初步判定死者生前是被人掐死的,这种死法很痛苦,受害人由于呼吸不到空气,所以死后面部因缺氧而呈紫青色,眼睛向外凸显。这些特征符合窒息的情景。
这些吴义全部做好了记录,对死者拍了照片,早就等候在旁边殡仪馆的车将尸体运回等待下一步工作。
吴义上来问:“师父,你怎么这么确定受害人是被人掐死的呢?”
小燕一边脱去白大褂,摘下口罩说:“刚看到尸体的时候,尸体呈现出的紫青色,这就说明了死者是窒息死亡的,面部特征已经说明了这一点,然后我让你打开死者的嘴,死者舌头呈紫黑色,并且舌头上有伤,那就表示死者是被外力强行窒息死亡的。”
“那如果没有伤呢?”
“如果没有伤,就很可能属于自缢。”
“另外,死者的下颌下缘到锁骨上缘的颈部有清晰可见的扼痕。犯罪嫌疑人在实施犯罪时,会用指端扼压受害人喉结处,可形成圆形或椭圆形的指压痕,指甲扼压可形成新月形或短线状的指甲痕(可分为指甲压痕、指甲抓痕和指甲挠痕)。如果犯罪嫌疑人是单手扼颈,则在死者颈部正中部位形成横形的皮下出血;肘背或脚压颈会形成类圆形不规则皮下出血;前臂桡侧扼颈会形成长圆形或梭形皮下出血。这些症状都没有,所以我判定受害人是被双手扼颈窒息而亡的。这里只是抛尸现场,不是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在哪呢?需要进一步侦查才能确定。”
吴义听的一时入了迷,对小燕的专业技能更加的佩服,眼睛直直地盯着小燕,小燕看了他一眼说:“别看了,我脸上又没有人民币,撤吧。”吴义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了头,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2
此时的支队办公室人声鼎沸,都在等着小燕的到来,小燕进来后,顿时鸦雀无声了,所有人等待着她的结果。小燕将上述情况又复述了一遍。队长就将该案件以日期为主定性为故意杀人案,侦查员要围绕尸体先确定死者身份,然后再做下一步侦查方向。
很快,通过技术手段死者身份已被确认,李兰花,女,48岁,本地人,其相关联亲属人员也都明确了。
队长对下步工作做了安排,一是侦查员通知其家属来支队做笔录;二是视频小组围绕死者可能经过的地方调取视频监控;三是技术小组围绕手机等通讯工具开展技术侦查,提供技术支持。
说完,各小组分别开展工作去了,刚在还在熙攘的人群,瞬间阒无一人,寂静的有点可怕,小燕也要做下步的工作,这才是个开始。
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据受害者家属讲述,受害人是前一天下午离开家的,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由于下雨家里人也没在意,以为受害人在朋友那里住,这种情况经常有,直到警方通知他们才知道出事了。
技术小组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最后一个和受害人联系的人,也就是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最后见到受害人的,作案嫌疑重大。
视频小组调取了嫌疑人单位的视频监控,在视频中发现了受害人进入了嫌疑人所在的办公室,时间为下午5时52分,这个时间段正是学生即将放学的时间。通过进一步调取监控视频发现,受害人一直没有从嫌疑人办公室内出来,期间,在晚上22时30分,嫌疑人再次进入办公室,约20分钟后,推出一个大行李箱出来,并将行李箱搬向自己的车上。由于案发周边没有监控,嫌疑人车辆也就没有再捋下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侦查员暂时没有传唤嫌疑人到案。另据受害人家属描述,受害人和嫌疑人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多年,在学校甚至村里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受害人对象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婚,是觉得都年龄大了,凑合着过就行了。受害人之前在嫌疑人家里做过保姆,嫌疑人是该市社会学院的一名教授,56岁了。种种证据表面教授嫌疑最大。
“人控上了没有。”队长问。
“还没有,”侦查员回答。
队长听后,从椅子上坐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两步,所有人屏息凝气地盯着踱步的队长。大家明白,此刻队长要做决定了。
3
“现在就去学校抓人,防止夜长梦多,要快。”队长说:“另外通知米小燕同志在你们抓捕后,一旦犯罪嫌疑人交代了,迅速赶往案发第一现场进行勘验。”
“好,我们现在就去。”说完,侦查员们出去了。小燕这边的报告还没有出来,嫌疑人就已经全部交代了。是吴义回来告诉小燕的:“受害人10年前在犯罪嫌疑人家里干保姆,那时候受害人还是很漂亮的,也就是干到不到一个月吧,有一天嫌疑人老婆外出学习,这个教授没有忍住就和保姆发生了事情(本来吴义想说的更直白一点,但是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他这个师父也是个女人,还是个没结婚的女人),结果就一直保持到案发,说起案发也是够狗血的,受害人最近总是以各种理由找这个教授要钱,教授每次都会给她几百有时上千的,案发当日受害人再次找教授要钱,说了孙子交学费,数额不小,教授没同意,受害人就威胁教授说,如果不同意就将他俩的奸情公之于众,并告到纪委,教授害怕了,情急之下掐死了她。杀人后,将尸体藏在了他的沙发后面,然后下班去买了铁镐,选好了地方,挖好了坑,后来趁夜色将尸体放到行李箱推出去埋了,这就是整个过程。”吴义说完看着米小燕。
米小燕静静地听完,这可能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吧,男人可能对这种情杀案比较感兴趣,女人对这种事情不感冒。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报告结果出来了,和初步判断一致。”吴义赶忙说:“我差点忘了正事,队长让你去案发现场仔细勘查一遍。”“好,换衣服。”说着,快速走出了技术室。
教授的办公室是现在比较典型标准的办公标准,10平方左右的房间,正对门放着一张深红色的长方形办公桌,左边有一张老板椅,右侧有一把普通的办公座椅,座子上有一台电脑,对着桌子的方向有一组书橱,里面全是书籍,各种知识方面的都有,在书橱的对面有一组三人沙发,中间是一个茶几,靠门口的有茶柜,还有洗脸盆,毛巾,肥皂等生活用品。尸体就是藏在了沙发后面,进屋前,小燕穿好脚套、戴好手套、头套,沙发已经恢复了原位,屋内一切和平常没有两样,完全不像是刚刚发生了命案的现场。小燕打开勘查灯对周边墙壁进行观测,趴在地上用侧光灯观察沙发后边的地板和墙壁,虽然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血迹,这点工作在专业人士来看可能会觉得略显多余,但是对我们严谨工作态度的米小燕同志来说,只要是案发现场,就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就有可能推翻原先的推断。
各种证据和嫌疑人交代已经使得案件逐渐明朗起来了。在案情通报会上,小燕详细说明了勘查情况:“通过我们对案发现场和死者的勘查,在案发现场的沙发上,发现了受害人的头发,在沙发旁边的茶几左上角有一处脚印,这处脚印和受害人脚印吻合。尸检情况显示,死者的下颌下缘到锁骨上缘的颈部有清晰可见的扼痕,为外力导致窒息死亡,死亡时间为12-14小时之间。”
队长在会上首先表扬了这次参与侦破案件的同志们,简单讲了一下案件侦办情况,基本上和吴义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吴义的讲的精彩,小燕想,这样讲的话都可以写部小说了。“刚刚破获的这起故意杀人案,从发案到破案不到24小时,充分说明我们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冲锋的队伍,犯罪嫌疑人在晚上杀人后,将尸体埋在了路边一处深沟里,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一场大雨将尸体冲了出来,被人发现报了警,雨不是很大,据犯罪嫌疑人供述,他埋的很深,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们侦破了。下步要做实证据,提交检察院批捕。”
小燕此时突然有了一种想见见犯罪嫌疑人的冲动,其实见犯罪嫌疑人是她工作的必修课,她需要采集嫌疑人手掌、指纹等生物检材,在审讯室内,嫌疑人坐在约束椅上(公安局办案区的铁椅子叫械具,那个铁椅子是用来约束嫌疑人的行为,防止他逃跑,或者做出伤害自己或别人的过激行为,所以被称作“约束椅”。)双手分开,分别被上了手铐和椅子拷在一起,已经上了脚镣,嫌疑人已经发白的头发,白色的衬衣,一副眼睛,微微发胖的身材,看着很儒雅,只是低着头不停地说着一句话:“这都是命。”
如果不是案件已经侦破,小燕是不会把杀人的情况和眼前的犯罪嫌疑人联系到一起的,小燕当时心里想,这不是命,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她是不会给犯罪嫌疑人说的,因为她知道每个犯罪嫌疑人都抱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头来,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对这种犯罪嫌疑人信神不信法的大有人在,还是教授呢。普通人信也就算了。
(未完待续)
刘峰 :供职于济宁市公安局高新分局,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济宁经开区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于《中国青年作家报》、《大众日报》、《齐鲁晚报》、《山东文学》、《济宁日报》、《无锡日报》等全国各级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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