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卡玛拉·哈里斯在“友军”媒体CNN上做了一个选举节目，形式为“市民会议”（town hall），由哈里斯与主持人Anderson Cooper和现场观众进行互动。访谈记录及注释可点击： 哈里斯表现差得难以置信，出了大洋相，将她推到了谷底。由于这个灾难性的节目，她不仅被特朗普/共和党阵营百般嘲笑，也遭到民主党一边的批评。在外网，美国网友对哈里斯的表现给予压倒性的负评，许多人表示，本来打算支持她，但看了这个节目后，都决定转投特朗普，甚至表示这辈子再也不会投民主党。目前，离大选还有一周多，从奥巴马夫妇到桑德斯都还在努力助选，并希望借特朗普纽约集会中脱口秀嘉宾讲话的种族主义言论做最后的反击。然而，民主党高层政客们心里应该很清楚：哈里斯这个人选错了，而且人们不禁要问：让拜登硬着头皮继续竞选，是不是都比现在的哈里斯要强。如果要复盘的话，第一，当时应该早点把拜登替掉；第二，当年就不应该选哈里斯做副总统，她就是拜登身边的“定时炸弹”。
本来没计划再记录这个访谈，但由于哈里斯的表现“太出彩”，所以还是将其记录下来，呈现给大家。几方面考虑，第一，本号后面应该不会再做哈里斯的演讲记录了——除非她上了Joe Rogan的节目。所以，这一篇可以做一个“完结”；第二，这个节目是哈里斯在大选前的一个灾难性事件，不妨记录一下；第三，这个节目的内容其实很有趣，把西方选举政客的虚伪、狡诈、不坦诚、伪善、双标、无能，充分展示。一切都跃然纸上，活灵活现的呈现出来了。所以我们就留个档，立此存照。有时间的读者可以抽空看看。
一、背景、形式、呈现
1.特朗普与哈里斯首次辩论是在民主党友军ABC新闻进行的。这次辩论，各方都认为特朗普落败。于是有了在选前举行二次辩论的想法；共和党友军FOX以及CNN都提出了邀请，特朗普一开始确实也曾考虑过
2.最终特朗普拒绝了辩论邀请。核心原因：9月下旬以来，特朗普的势头极盛，在民调里的表现很好，市场也普遍预测特朗普将赢得大选，同时哈里斯表现奇差，不断在访谈和演讲里栽跟头，每出来一次支持率就跌一点。所以特朗普认为也就没有必要再出来辩论了
3.哈里斯和CNN商量，在原定二次总统辩论的日子里，继续举办节目，把形式换成哈里斯与“未决选民”进行交流。特朗普虽不在场，但其实遥指特朗普，让哈里斯与其进行“不在场的辩论”
4.CNN邀请了摇摆州宾夕法尼亚的32个“未决选民”到现场提问。这些所谓“未决选民”（undecided voters），其实都是倾向哈里斯的。如果你倾向特朗普的话，根本就不会来参加这种活动。此外，距离大选还有一两周的时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未决选民”，所有人都做了决定，只不过有些人不能排除在最后一刻弃投，甚至转投另一个候选人。这就成了“未决选民”
5.CNN让现场观众提前准备了问题，从中进行了挑选，作为本次节目问答的部分。这些问题一定都提前给到了哈里斯。具体问的时候，也允许现场观众有所自主发挥
6.节目由CNN知名主持人Anderson Cooper主持。这一次，Anderson Cooper带了几个额外任务，一是如果哈里斯闪烁其词、不正面回答观众问题的话，他会上来追问哈里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CNN知道，所剩时间不多了，如果哈里斯继续躲躲闪闪，就有可能葬送这次大选，所以为了大局，CNN要出来倒逼。我们看到，在非法移民等敏感问题上，Anderson Cooper反复逼问哈里斯，给了哈里斯很大压力，让她一度流露出崩溃的表情；二是事实核查（factcheck），即哈里斯明显说错了的时候，他会质疑一下。这是哈里斯没在“友军”媒体里真正经历过的，超出了她的预期，把她撵出了舒适区间；三，他也会帮哈里斯说说话，因为哈里斯说话都是拐弯抹角的，Anderson Cooper负责把哈里斯的套话用更简单的方式（“人话”）说出来，或者给哈里斯的某些立场找台阶下。再就是，他会问一些有利于哈里斯的问题
7.总体而言，由于CNN是民主党友军，目标是帮哈里斯助选，现场观众都是偏向哈里斯的，所以节目环境对哈里斯来说是“友善的”（softball），犹如“主场”，她理应好好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抓紧改善自己的形象。此前，公众已经广泛认为，哈里斯爱讲空话套话、避重就轻、回避问题、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任何实在的东西。人们称她讲的话都是“word salad”（“假大空”的废话、空话）
二、点评
1.首先，CNN没有发出完整视频，而是分成了七个视频发出来，总共约一个小时。观后给人一个明显印象，即哈里斯在现场表现一定非常差，以至于CNN无法发出完整视频，只能剪成七个独立的视频，而且哈里斯在这七个视频里表现也极其差劲，可想而知其他部分有多糟糕
2.这七个视频里，包括了一些明显为了帮哈里斯的问题。比如她收到拜登退选电话时的心情；比如她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这些问题对于选民来说似乎毫无意义的，只是对哈里斯投喂简单问题，帮她更轻松的过关而已
3.在所有互动里，哈里斯没有正面回答哪怕一个问题。一个都没有，甚至连最简单、最直接的问题都没有回答。Anderson Cooper多次切进来提问，让哈里斯聚焦，回答核心问题，但哈里斯全部都给予回避。这个人一种印象，即这个人是个习惯性撒谎者。也许，正面回答问题会让哈里斯非常不安，因为她可能会答错。她的选择是：与其答错，不如不答，所以能躲就躲，使劲打太极，但从不正面回答问题。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至少在职业环境里——可能就是这样的。不讲真话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4.这就把精英政客不坦诚、虚伪、狡诈的特点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很多时候，她对问题的回避、对话题的有意转移，达到的是厚颜无耻的水平，让人没法看下去。大多数网友都是这个反应：但凡花时间看哈里斯节目的人，本来也都是倾向民主党的人。但他们都表示无法接受，发自内心厌恶，后面不愿再投哈里斯，甚至表示终身不投民主党。很多网友的吐槽，套用中国话，就是一句：“太特么煞笔了”
5.哈里斯回答问题的套路一般如下。第一，拒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直接引到其他的话题去（“让我们先从这里开始”），但再也不会回到主题。听多了观众会发现，哈里斯的行为并非偶然，她是有意回避问题，而且回避所有问题。第二，大多问题都是具体问题，问她解决方案是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有哪些具体的措施，但她永远只给务虚的解答：她的价值观、她的理想、她的立场、她的愿景，唯独不说她要做什么。第三，关于她的经验，永远说是她是检察官。我是检察官，我是检察官。不管问她什么，她都永远回复自己检察官的经历。可以看出来她的职业经历很狭窄，并不足以让她应付专业以外的东西。她也习惯诉诸法律手段和经验解决遇到的一切政策问题——例如她想用严打和起诉企业的办法解决物价问题。这些做法都很不切实际，无法打动听众。第三，她非常喜欢聊她的母亲。动不动就说她母亲怎样怎样，观感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呢？因为她的母亲是她唯一和“普通美国老百姓”能够建立一点点联系的人。她喜欢说，“我来自一个中产家庭”，然后搬出她的母亲。实际上她的母亲是一个生物科学家，父亲是名校教授。她并不来自普通“中产家庭”。第四，她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特朗普身上。她虽然不擅长正面回答问题，但很擅长攻击特朗普。攻击特朗普就是她演讲时感到最舒服的时候。无论对方问什么，无论多么不着边际，她都可以引到特朗普身上
6.哈里斯的所有话术仍然停留在八月底刚出道的时候，没有结合新的形势进行挑战。许多说法早就证明是站不住脚的，例如哈里斯把拜登任内（特别是2022~2023年）越境非法移民暴增的问题归咎到特朗普，说他在“阻拦”一项移民法案的通过，但这个法案是2024年的，也不能说是特朗普阻挠的。这个说法已经被反反复复挑战，哈里斯还在坚持，以致于Anderson Cooper/CNN不得不在现场质疑她。话术没有与时俱进的发展，说明她和她的团队确实存在很大的能力问题
7.在节目里，Anderson Cooper扮演了一个追问、质疑哈里斯的角色，明显让哈里斯感到不适。她可能没有料到“友军”媒体也会针对她。由于所剩的时间不多了，CNN很清楚，如果不再倒逼一下，让哈里斯继续假大空的说套话、拒绝回避问题，不仅大选完蛋，对CNN的形象也很不利。所以，CNN只好出来逼一逼哈里斯。但CNN还是很小心翼翼的，照顾哈里斯的面子和形象，不敢做得太过
8.哈里斯反反复复地将美国人民“应得”（deserve）一个“务实”的、讲究“常识”的总统，但却无法证明自己是务实的、讲究常识的
9.哈里斯讲话时，时不时会冒出很奇怪的表情，露出很奇怪的笑容，非常肉麻，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脸上写满了虚伪和傲娇，好像在说：“你们这群傻子”，“这还要我跟你们说呀？”“好好好，我来给你们说说咯”。“你们听懂了吧？”“你们还要我怎么说呀？”给人观感很不好。实在不知道有谁会在听到她讲话后对她产生正面印象的
10.哈里斯把人们对华盛顿精英政客的刻板印象演绎到了极致。哈里斯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提示人们：华盛顿“沼泽”/“深层国家”是什么样的，糟糕到了什么程度；提示人们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华盛顿以外的政客。她的存在似乎也是告诉人们：为什么美国（及整个西方）过去十年会出现反精英政治的民粹运动，以及为什么这些运动是合理的
11.最后还有一个女性政客特有的问题，即在美国这个“直男”社会里，领导力（leadership）和雄性（masculinity）是联系在一起的。女性政客很难打造一个好的人设：表现得过于女性（feminine），会让选民觉得你软弱，缺乏领导力；表现得太过雄性（masculine），又会让人觉得你装，觉得你假，也不足以让男性选民相信你的领导力，而且还会感觉不适（“不男不女”、“男人婆”、不像女人）。这就是女性政客的额外挑战，也解释了为什么美国可能还没有准备好选择一位女性总统
12.哈里斯刚刚出来参选时，有接近一个月没有接受任何的访谈，虽然民调保住了，但也被广泛诟病。之后，为了应对批评，压住特朗普的势头，她开始接受访谈。而从这以后，她的支持率一路向下。现在人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最初她不愿意出来接受访谈了。
小结：哈里斯的CNN town hall节目是灾难性的，将她推至谷底，可能实质影响她当选的机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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