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地动山摇。
程诗语扔了雨伞拔腿就跑，只把装着准考证的小包紧紧护在胸前。
路塌后，前面断了个几十米深的大坑，程诗语只能绕路去考场。
原本不到200米的距离，她要绕路跑大半个城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十分、五分、三分……
进入了倒计时。
她的心跳与雷声共鸣。
“叮铃铃！亲爱的1984年高考考生，考试即将开始，考场将关闭大门，请大家检查好考试文具，等待监考员分发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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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声穿过浓重的雨雾，撞钟似的砸在程诗语心上。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连滚带爬奔到考场大门。
“同学！你怎么才来！快进去！再慢一分钟就要取消考试资格了！”
从早到晚，众学子在红旗下，在伟人语录的红砖教室内，执笔做题。
晚上七点，铃声响起。
高考结束，合笔交卷。
程诗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满身的泥水已经干在身上，脸上的泥污遮去不正常的红晕，耳边是嘈杂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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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撑着走出考场，却在大门前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意识朦胧中。
她隐约听到了林爷爷的怒骂。
“我不是让你把人送到考场吗？你就是这么送的？要是语语出点什么事，将来九泉之下，我怎么跟老战友交代？”
“林述安！别忘了这是你亲自去烈士陵园接回来的小姑娘，是你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的！”
程诗语挣扎着想要睁眼，眼皮却越来越沉。
渐渐地，就连林述安的辩解都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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