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作者注:本文内容有些重口味,不喜勿入
先来读一首诗: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三日肉尽余一魂,求夫何处斜阳昏。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归得终老。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这首诗的名字叫《菜人哀》,作者是明末清初著名诗人屈大均。
他与陈恭尹、梁佩兰一起,并称“岭南三大家”,由于生性喜欢游山玩水,且喜欢写游记,因此有“广东徐霞客”的美称。
在明末清初那个天灾加兵乱的年代,百姓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活着”成了可望不可求的奢望。
灾荒年代,最可怜的就是女人。
这首诗并非诗人杜撰的,而是诗人亲身的经历,他见过这样的惨状,可惜无力改变现状,感慨之余写下了这首诗,将明末老百姓的悲惨遭遇,留给后人知晓。
我是一名卖肉的屠户,坐在肉案的后面,表情冷漠地看着街上来往的人。
不时有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逃难人,从我们的面前走过,他们木然地望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倒毙在路边的饿殍,任由野狗撕扯。
有胆大的,走到肉案前伸出脏兮兮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好人,给一点吃的吧,都要饿死了!”
对于这样的哀求,我已经麻木,只凶狠地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滚”,然后瞄了一眼面前的屠刀。
这年头,粮食都让官兵和匪徒抢去了,我们自己都所剩无几,哪还能救济别人。
再说了,每天经过此地的逃难人流,一个个饿得眼睛冒绿光,走路都打颤,谁顾得过来啊?
几个月前,镇东头的何家大财主发善心,在道上设立了粥棚,每天施粥,哪知某个晚上,一伙人冲进何家大院,杀光了何家的人,抢走了何家的粮食。
街上有说是官兵干的,也有说是土匪干的。
这年头,官兵和土匪一个怂样,都不把人当人看。青壮男子为了活命,抛下妻儿老小去从军或者当土匪,为的就是有一口吃的。
镇上原有两三百户,如今只剩下四五十户,不是死了,就是往南逃了。
我和几个兄弟能够活命,全仗了那个当把总的亲戚。
他姓黄,是我老婆的堂兄,就住在何大财主的屋子里,手下有百十个士兵,抵御贼寇,维持着这一带的治安。
我的这个肉摊,就是给他赚钱的。距离肉摊往北不远,还有一家包子铺,肉包子并不大,10文钱一个。
案板上的屠刀泛出冷光,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用这把刀从吊钩上挂的那半扇肉上割了四五斤,从一个逃难的男人手里换了一串珍珠,外加一根银簪子。
吊钩上挂的这半扇肉,既不是猪肉,也不是狗肉和牛羊肉,而是人肉,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肉案的前面挂着两张牌子,其中一张牌子上写着:米肉40文,糠肉70文。
米肉就是人肉,糠肉就是猪肉。
这年头,掺沙子的粮食都卖到300文一斤,人肉还不如猪肉值钱。
兵荒马乱的,路边到处都是死人,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尸臭味。
有些饿急了的人,也有把死人洗剥之后卖肉的,但那样的肉已经变了味,10文钱一斤都没人要。
另一块牌子上写着:收菜人,价格面议。
今天一早,我刚支开肉案没多久,就过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看了看那块收菜人的牌子,看着吊钩上的肉,低声问:“你看俺值多少钱?”
女人皮肤白皙,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瘦得眼眶凹陷,衣服也单薄,走路都摇晃。
我不是第一次收购菜人,肉案后面那几间土房子就是屠宰场,此刻,二奎正在洗剥打来的几条野狗,每斤狗肉能卖50文。
我瞟了女人一眼:“你太瘦,没肉,值不了几个钱。”
“要是嫌俺瘦,养一阵就有肉了,可以给你洗衣服……”
“养你?浪费粮食,还不够卖肉的钱呢,粮食可金贵,听说已经涨到400文了,你浑身上下还没50斤肉呢,滚吧!”
女人并没有走,低着头嗫嚅着说:“俺男人是举人,俺娘家原来也是大户人家,要不是……”
要是换在太平年代,举人家的娘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像我这样的庄稼汉,别说举人娘子,就是连举人的面都见不着。
可如今不一样了,上个月镇西头的土地庙里饿死了一家人,那男人还穿着官袍。收尸的人从男人身上搜出了官凭,还是一个八品的县丞老爷。
县丞老爷活着的时候,去找过黄把总,想求几升米,黄把总直接把人赶出门了。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听说崇祯皇帝上了吊,姓李的坐了龙庭,正在和满人打仗呢!
大明的官,值不了一升米。
我看着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没有半丝怜悯,恶狠狠地说:“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俺男人前几天已经饿死在路上了……俺带着两个娃……真的……真的没有活路了……俺虽然瘦……身上好歹还有点肉……求求你……俺不要钱……换粮食……10斤粮食……”
“两个娃,10斤粮食,能熬几天啊?早晚的事。”我冷漠地说。
“俺顾不了那么多,与其饿死在路边,不如趁着还活着的时候换点粮食,死在他们前面,总比看着他们饿死强啊,身为人母,俺也算也尽了力,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的命……如果……如果你觉得10斤太多……8斤……也行啊……”兴许是饿了很久,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8斤粮食换一个菜人,这笔买卖可以做。
“你让我摸摸看,身上还有多少肉!”我起身走出肉案,来到女人的面前。
女人低着头,身体瑟瑟发抖。
我抓着女人的胳膊捏了捏,虽然瘦,好歹年轻,还有一点点肉,再一摸大腿,还行。
当我的手朝女人的胸部伸过去的时候,女人的身体后退,脸色涨红起来:“老……老板……不可……”
我的手没停,隔着衣服一把抓住女人的右胸,轻轻捏了一下:“没奶过孩子吧?”
奶过孩子的女人,胸部下垂,加之饿了这么些天,早就变得两个空瘪的吊瓜,剩下一层皮,那肉只能送去包子铺那边,剁碎了用来做肉包子。
女人的胸部,还算饱满。
“没……没呢……原先家里有奶娘……”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七斤粮食,不能再多了,你要是愿意,就在契约上画押,摁手印!”
如今大饥荒,朝廷也管不了,只要有签字画押的契约,就是买卖。
正好今儿肉案上没有米肉卖了,七斤粮食换四五十斤米肉,划算!
我拿出了早就写好的契约,女人略一思考,填上了名字,摁了手印。
一般的人都是在上面画个圈,然后摁手印。
这个女人的字写得很娟秀,就像书上的字一样,可惜我不认得,我们镇上上千口人,就只有何大财主和他家的少爷和小姐会写字,再就是黄把总。
这些契约都是黄把总写的,每签下一张契约,就要给他一千文钱。
契约一签再无反悔,女人清秀的脸颊上,无声地滑下两行热泪。
我收起契约,去肉案后面的屋子里,用一个袋子装了七斤米,拿出来递给女人,顺便喊二奎出来:“你跟着她去,等会把她带回来,今儿的米肉就是她了!”
二奎打量了女人几眼,咧开没有门牙的嘴巴笑起来:“长得不赖,老子好几天没有开荤,今儿可要先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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