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入临县碛口,凭着当下建设完好的高等级公路,没有任何阻碍地行驶到古镇的街道上。镇街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了,岂止两边开满了各色各样的店铺,古色古香,就连店铺外面的小道上也是摆满了摊子。这些摊子上摆着的有水果,有雕像,有图画,有腊肉,有杂货……
耳畔的黄河水声,提醒着我们这里确乎就是名闻遐迩的碛口镇。错落有致的古式民居、商铺等建筑依山而建,前面是大院,后面常常就是上下排列的二层多间窑洞,游人们吃饭就在院子里,信步而来,一不留心就上到大院顶上的平台。远眺黄河,看见来往于晋陕两岸摆渡的大木船、小游艇,听着枣树林里山风吹过打动树叶的沙沙声,不禁浩叹天地之高渺,历史之悠远。
碛口西通秦蜀,北达包头,是连结东南前往西北的枢纽。碛口东南二百米处,黄河与湫水河在此交汇,波翻浪滚,水烟空濛,这里即是黄河大同碛所在,是黄河在山西境内仅次于壶口的大碛。
古镇碛口的兴隆首先得益于大同碛,这里有黄河和湫水的共同恩赐。明清以降,那一条条满载西北粮食、油料、食盐、皮毛、药材的大木船在到达碛口时,畏于大同碛的惊涛骇浪,船家不得不靠岸泊船,或找当地“老艄”掌舵过碛,或干脆就地卸货,以比较低廉的价格卖给当地商家。长此以往,碛口,这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商埠就渐次形成了。
其实,碛口原先并不称为“镇”。被称为“镇”的地方实际在碛口以北二三里地的侯台。最早的碛口只是作为一个“纯粹”的码头而存在,然而,作为一个水旱码头,碛口在北方经济发展史上的地位毋庸置疑。
据1917年《临县志》载:“碛口东行十里曰樊家沟,又东三十里曰南沟镇,与离界牙错。又东三十里曰梁家岔,为碛口东通离石孔道。”那时陆路运输靠的是驴骡和骆驼。成百上千的驴骡和骆驼经离石,过吴城,到达汾州府后,或向南或向东,即可穿行大半个中国。如此,碛口,以其百川归海、渊渟岳峙的气度,自然成为一座承东启西的商埠重地。
那么,碛口又是何时被称为“镇”的呢?1917年《临县志》记载道:“碛口古无镇市之名,自清乾隆年间,河水汜溢,冲没县川南区之侯台镇、并黄河东岸之曲峪镇,两镇商民渐移居积于碛口,至道光初元,商务发达,遂称水陆小埠。”又乾隆二十年《重修黑龙庙碑记》云,其时碛口“境接秦晋,地临河干,为商旅往来舟楫上下之要津也。比年人烟辐辏,货物山积”。也就在此时,民间就有了“驮不完的碛口,填不满的吴城”之说。
古渡碛口,不乏的就是渡船。沿着逶迤的码头沿阶而下,记者一行登上了一艘专供体验的快船。当年的摆渡木船,现在已经换成了电机发动,但穿行黄河巨浪之上,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仍同当年一模一样。
一望无际的黄河水流,迂回于秦晋大峡谷的悬崖峭壁之间,突然,像风一样激荡着滚滚波涛,向前冲击而去。船行河中,尤其惊心动魄的,是河边暗礁森然耸立,随着船的前移,似乎每一簇波涛都聚集在那里,万马奔腾般喧嚣起来。看上去,滔滔黄水和岸边礁石,正在拼命地搏斗,喷射起高高的浪花,如雪如雾。浪花在空中跳荡回旋,而那浓黄的河水,却像疾风骤雨横扫着那险滩,顺流而下了。
但黄河正是有这样一种气概,无论什么礁石,无论什么险滩,无论什么艰难险阻,它都十分渺视它们,只管汹涌直前。水流之速间不容发,一错眼珠功夫,它已风掣电闪般远去了。真是“黄河万里触山动,巨灵咆哮擘两山”。
游历黄河之上,真正体验一番大同碛不可名状的威力,对碛口的存在价值更有了一番新的认识。碛口知名,还在于它坐落的古迹古建如此之多,古色古香的老镇上,脚下是石板路,两边是高圪台,房檐连着房檐,店铺挨着店铺。门对门,窗对窗,老字号、老房子上有明清风格的砖雕、木雕,到处是文化,到处有艺术。漫步五里长街,仿佛穿越了一个时空隧道,一下走进了历史,一切都那么悠远、深沉、厚重。
今天,积淀深厚的历史文化、奔腾不息的万里黄河、山峦起伏的黄土高原及雄浑伟大的吕梁山,让绮丽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观在碛口交相辉映,相得益彰,正形成了以碛口古镇为中心的碛口旅游区。
近年来,文化产业大发展,碛口镇持续加快文旅开发步伐,持续举办系列重大文化活动,修建现代化景点及配套设施。同时,在各景点成立环卫队,每天及时处理垃圾,极大地改善了旅游环境、投资环境。碛口也连续获得省级风景名胜区、首批省级地质公园、首个省级旅游扶贫试验区等称号,迎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
来源:山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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