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爱情,缘于未能拥有。有一些感动,来自想象中的完美。
知道叶芝,是因为一首《当你老了》的诗歌,也仅仅因为这一首诗。因为绝大多数人,不再知晓诗人的另外诗篇。而叶芝,仅凭这一首诗,便闻名全球,尽管他有很多不同类型的艺术作品。再次想起叶芝,因为电视上播放的歌曲《当你老了》,稍加改编的歌词,和歌手深情的吟唱,于柔和的灯光里,动人心弦。
这首诗歌之所以如此广泛而深切地打动人心,正在于题目,题目中的“老”字。甚至不必阅读诗歌的内容,直抒胸怀而颇有韵律的题目一下子在读者的心中塑造了一个坚贞爱情的形象,从青年一直爱到老年的伟大爱情,是世间少有的,足以感动。
而这,恰恰反映了世间爱情的脆弱,相爱一生的少有。我们只在年轻的时候敢于追求爱情,大胆地谈论爱情,勇敢地宣誓白头偕老,信心百倍地承诺爱你一生一世。一旦结婚,一旦中年,便不再敢于说出爱的字眼,甚至不再相信爱情。再说爱情,便是奢侈,甚至滑稽。即使心中有爱,口中也只是呵呵。因为大多数人,都走进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好多的爱情,都已经破碎,都已经随风而逝。参加别人的婚礼,看那正儿八经的程序,听那地老天荒的誓言,都觉得有一点儿可笑。
诗人何尝不是如此?叶芝之所以创作这一首《当你老了》,正是因为他才23岁,正是因为遭受了毛特·冈妮的多次拒绝。他得不到年轻的心上人,于是假想并承诺自己一直爱她到老。他以为你老了,已经不再漂亮了,总可以接受我了吧。他否定了所有别人对她的爱情,幻想所有人都将离开她,只有他才是真心爱她,爱她的灵魂,陪她终老,那么你总应该接受我了吧。
但是没有。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女孩子没有被他的诗歌感动,也没有被他的承诺诱惑,或者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诗歌和承诺,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他。尽管诗人一直等待她,直到52岁,直到她死了丈夫,但依然遭到拒绝。她不接受他喝茶的约请,甚至拒绝参加他的葬礼。叶芝对她,难道仍然充满爱吗?如果当初结婚,他还会如此爱她吗?他还会为她写诗吗?也许正是没能如愿,他才如此一往情深。一如月亮,因为高挂,而永远仰望。
诗人感动了全天下,唯独没有感动心上人。有的人,并不爱你,就永远不会为你所动。有的人,并不爱你,也并不需要你的爱。有的人,并不爱你,尽管你才华横溢,著作等身。有的人,并不爱你,就并不需要你的关心、牵挂、帮助、问候和祝福。你的爱,你的情,你的诗,你的歌,你的画,你的泪,你的成就与辉煌,都与她无干,都只是你的独角戏。
有些爱情,只在诗歌里。但,幸好还有诗歌,能给我们感动。谢谢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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