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中共一大是在浙江嘉兴南湖上的一艘红船上胜利召开的,而其实,在此之前,这次开天辟地的会议,已经在上海召开了9天,但就在第九天时,一个陌生男子突然闯入了一大会场,导致代表们临时决定改变会议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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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名男子究竟是谁?一次误入为何会让当时的代表们如此紧张,甚至要立刻转移呢?这需要从头说起。

1921年7月30日,这是一个闷热的日子,即使独自坐在屋里,不一会儿都会满身大汗。然而,上海法租界贝勒路的李公馆餐厅中,却坐满了人。

中共一大已经在这里持续进行了9天,除了25、26日两天休会讨论外,从23日开幕式起,这个小餐厅就一直是15名一大代表的会场,这天也不例外。

本来按照代表们最初的商定,在当时严峻的社会环境下,会场是需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然而,除了李汉俊的家外,他们在上海也再找不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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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共产国际的代表马林正准备发言,突然虚掩的后门被推开,一个穿长衫的陌生中年男子闯了进来,眼睛迅速地环顾了一周。

身为房子主人的李汉俊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那人眼睛还在不住打量众人,心不在焉地回答:找人,社联的王主席在吗?

李汉俊不悦地说道:这里没什么社联的人,哪来的王主席?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收回了目光,说了句:对不住,找错地方了。随后匆匆离去。

共产国际代表马林斗争经验十分丰富,他立刻判断这个人有问题,当机立断要求代表们立刻疏散!李汉俊立刻领着众人从李公馆前门离开。而他自己则和陈公博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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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出马林所料,没一会就有几个法国巡捕和士兵进了陈公馆。当时,陈公博已经跟李汉俊上了楼,在书房中抽烟,带队的法国总巡直接走了进来,问道:你们在开什么会?

陈公博回答:那里是开会,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聊天。总巡当然不信,吩咐几个手下四处搜查,自己则继续盘问李汉俊、陈公博二人。

侦探和士兵们四处翻找,足足搜了四个小时,结果除了几本马克思的著作外一无所获,总巡只得微笑地说道:本来是要查封房子的,但二位都是知识分子,就通融办理。言罢,这才带着手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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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中国共产党也就此躲过一劫,经过商议,他们将第二天的会场改到了嘉兴南湖,这才有了我党的“红船精神”。这是中共党史的重要一笔,因此,当初那个闯入会场的密探,也成为众多专家想要寻找的人。

而直到1990年,上海文史馆的叶永烈教授,才从曾经担任过上海法租界巡捕的薛耕莘先生口中,得知了那个人的身份—薛耕莘的上级,法租界巡捕房探长程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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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卿是江苏丹徒(今镇江市)人,1911年因扛米练就出的过人臂力被选入法租界巡捕房,并被世人巡捕房华人探长的黄金荣看中,从巡捕一路升到了探长,而薛耕莘正是他手下的探员。

他亲口对薛耕莘聊起过“前往李公馆侦查外国赤色分子召集会议”之事,而薛耕莘1968年在内蒙古一个农场改造时,也曾交代过这件事,只不过由于当时正处于动荡年代,这条线索被遗憾地埋没了。

而程子卿本人,由于他在巡捕房工作时,利用自己的身份保护过孙中山、宋庆龄在法租界的安全,并进而为邓演达、蔡元培等人在上海活动提供了帮助,保持了很好的关系。

邓演达在法租界被国民党特务绑架一案,就是他所在的巡捕房解决的,事后,他还通过宋庆龄转告邓演达:"人随便外出,捕房派人保护"。包括有些中共党员被捕后,宋庆龄都会通过他来"疏通"关系,从而将党员们保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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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法租界的利益,他参加过不少镇压工人运动的活动,但在抗战期间,也利用身份敷衍日军,掩护过地下抗日工作,算是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情。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主动向毛主席写了一封请罪信,信中表示自己也曾为共产党做过一些工作,请求宽恕。而这封信,正是由宋庆龄代为转交,同时,宋庆龄也向主席讲述了他为营救革命人士做的一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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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他曾是法租界巡捕骨干,也在1954年、1955年两次作为反革命分子被批捕,但都因“无罪行、无活动、年迈多病”而未予处理。

在此期间,他一次在家养病,靠以前攒下的房产收租度日,1961年,在家中病故。程子卿本来在历史的洪流中,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正是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了侦查中共一大会场的密探,而被学者们所研究。

所幸他良心未泯,在面对民族大义时,确确实实做了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工作,因此虽然两次被捕,也能得以善终,这也许是历史给他的回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