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洋人,但孝庄太后却甘心认他做“干爹”,顺治皇帝认他做“爷爷”,他是清宫中的神秘人物。他与顺治的交往如家人父子。唯有他,才能平息少年天子的龙性大发。那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在他身上又有着怎样的传奇经历呢?
01、顺治地微服到“干爷爷”的住地,揭开了神秘人物的面纱。
唐太宗即位初,常常把魏征召到寝宫之内长谈,从而留下了“魏征十谏,已成贞观之治”的说法。而神秘的外国人汤若望对于顺治,也有一段类似的佳话,只是这位谏臣是西洋传教士。
顺治曾对大臣发过这样的感慨:“你们只知道说我以大志、 虚荣。而若望则不然,他的奏疏都是真诚的。每当朕阅读时,就被感动得流下眼泪。”他还说:“‘爷爷’为人无比,你们都不爱我,只他才是不爱功名利禄,一心对我好的人。”
汤若望去觐见皇上时,经常是同他谈黎民百姓的疾苦,并不提什么个人的要求。他所上的奏疏禀帖达三百多件,顺治从中选出一部分放在身边,以便随时阅读。甚至在外出狩猎时,也带在身边,抽空阅读。
顺治皇上与汤若望的关系如此密切,这自然是有一番来历的。他们从相识之初,就不同于一般的君臣。这种特殊的关系应该说始于孝庄太后,即顺治的生母博尔济吉特氏。
早在顺治登极之前,孝庄皇太后就为他操心婚姻大事,相中了她的娘家侄女,即其兄吴克善的女儿博尔济吉特。为此,吴克善提前把女儿送到宫中,为的是让她早些接受宫廷的礼仪方面的教育。只待佳期来到,便举行大婚之礼。但不料这位女子突然生病,百般医治无效。
这时,孝庄文皇太后便想到了汤若望这个多才多艺的人。于是她派宫女去向汤若望求药,当然没有透露病人的身份。汤若望对来者抱歉地说,可惜他手上并无药品。但却送给了她一块圣牌,并嘱咐说,把这块圣牌挂在病人的颈上,祈求天主帮助她恢复健康。没过几天,她的病果然痊愈了。
为此,宫女带来了十分贵重的礼物,并代为表示深深的谢意,同时还把病者身份的“谜底”泄露了:原来汤若望救助的是为顺治选好的未婚妻。可见汤氏这一功非同小可。
除此之外,孝庄皇太后还表示了愿做汤若望的义女,这也正是后来皇太后对汤若望格外敬重的前因之一。既然汤若望被皇太后尊为义父,那么福临便顺理成章可作为汤的义孙了。这就是后来他称汤若望为“爷爷”的起因。
“爷爷”这简短的两个字已经可以勾画出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亲切关系了。认一位长者为“爷爷”本也无需过于称奇,但与满人一般的“爷爷”相比,这又是一位碧眼、金发、长髯的“洋爷爷”,这是历史上不曾相有的一件新奇事。
由于母后对这位西洋人格外敬重,因此顺治不把与汤若望的关系视为普通的君臣,而是把他看作一个亲眷,所以汤若望也自然成了年轻皇上身边的一位难得的、温和而又博学的长辈。小皇帝在他面前不用那般拘谨,不必被“皇上”这副架子所束缚,完全可以以少年的本来面目出现,这就使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使他们长、幼二人间有可能产生一种自然、真诚的感情。
虽然他们一个是东方大国年幼的君主,一个是来自“西洋”的年迈的远臣,但 他们首先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在这种特定的条件和环境中,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人与人之间自然的、亲切的情感——一位慈善而又博学的老先生,和一名好学而又性格执拗的少年之间的忘年之交。
福临正处在渴求知识的年龄,他像海绵吸水一样,吮吸着各方面的知识。像汤若望这样一个学贯中西、博闻多能的人,当然对他很有吸引力。西学方面的知识,当时中国人还是十分陌生的,因此格外感到新奇,福临对于天文、地理,特别是汤若望所熟悉的星象学问,都很感兴趣。他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心,不断提出种种问题,而汤若望就一个一个深入浅出地加以解释。这样有问有答,让少年福临越发感到,汤若望真像一部活字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问题都能予以答复,而且他的答案大多是闻所未闻的。
于是他们便频繁地往来,每逢汤若望进宫,皇帝就命人招待他。不但不需预先禀报求见,而且免去了三跪九叩之礼,并马上赐茶、赐座。他们常常是盘着腿,面对面地坐在炕上,汤若望也练出了这个“功夫”。此外,他还学会了怎么把长袍子遮在腿上。为了怕他受凉,福临甚至把自己的皮褥子拿给他垫着。每逢召见交谈之后,福临就命人驾马车送汤若望返回住所。
在他们的谈话中,天主教教理当然是一个重要的内容。在这一点上,汤若望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他不厌其烦地向福临讲述耶稣受难以及诸使徒苦修等故事,也向他介绍天主教的婚、葬、嫁、娶等礼仪和风俗。但尽管少年福临曾听得入神,汤若望也始终幻想能给这年轻的君主洗礼,然而这一愿望却终难如愿以偿。
顺治也常常出入于汤若望的住处。有时只带几个侍者,微服而至,有时则在大队侍从护卫的簇拥之下,浩荡而来,致使汤若望宅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魏特神甫说,在顺治十三——十四年(1656—1657年)间,“皇帝竟有二十四次临访汤若望于馆舍之中,作较长之晤谈。”而更有趣的是,小皇上到了玛法住处,不拘泥于皇家的规矩,完全同普通的访亲、探友一样,随便攀谈、进食,有时还向汤若望要东西吃(任何人都是不敢随意向皇上提供食物的,这一点是可以想象的)。顺治到汤若望住所做客的日子,对这个平时禁锢在紫禁城里的少年皇帝,简直可以说是难得的“解放”与自由的享受。
02、汤若望为了帮顺治掌握朝纲,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
后来,为让福临能顺利地亲掌朝纲,汤若望也曾帮助他排除一些阻力,那是在摄政王多尔衮去世之后,宫中俗称作五爷的英亲王很想自己再出面摄政,理由是皇上还年轻。但各位皇族和朝臣都不敢站出来直言不讳地阻止,只怕得罪了这位皇叔,就连孝庄太后也感到很棘手:她既想让儿子早日亲政,又恐怕她的小叔子那边节外生枝,使她为难。于是她想到汤公是一位耿直爽快的人,不妨求他游说五爷。这样皇太后便正式召见了汤若望,并委之以重任:让他将太后的意见转告英亲王。汤若望深知这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鉴于事关重大,他本人也衷心希望年轻的皇上能早日当朝理政,又鉴于往常皇太后对他的厚恩,于是他便毫不迟疑地答允了下来。
五爷听说汤若望来拜访,很是高兴。在交谈之间,汤若望极力劝说五爷要顾全大局,勿怀异心。皇上明年十五,例可亲政。百官和衷,国家之福也。说得五爷恍然大悟。即日上朝,倡率百官,疏请皇上亲政。从此人心大定,朝野翕然。
由此可见,顺治亲政后,对汤若望殊加恩宠,也是可以理解的。顺治八年八月,顺治颁诏加恩,汤若望连续获得皇上授予的三个头衔:通议大夫、太仆寺卿和太常寺卿,从而成为清朝的三品大官。
当初,顺治帝即位时,年仅六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因此礼节仪式对他来说,简直陌生得很。好在有人指点,他只要听人摆布就是了。但他真正的苦恼还在于从读书走向理政这一简直是痛苦的过程。据顺治本人说,他当时“阅读诸臣奏章,茫然不解”。为此,他苦读了《四书》《五经》《贞观政要》和《资治通鉴》等书。在这种时候,他迫切需要有人指点,出主意。可实际上,幼主完全被冷落了。摄政王多尔衮,完全不把福临放在眼里。非但如此,就连多尔衮手下之人也敢于公然对小皇上冷嘲热讽,找机会挖苦他。有一次,他们陪他狩猎,故意把他带上艰险陡峭的小路,小皇帝不得不下马步行,于是随从便冷言冷语地 说:“年少不习骑射,似此路径遂下马步行耶?”这样的奚落使小皇帝十分恼火,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当时多尔衮言出即法,颐指气使,初时称摄政王,不久改称“皇叔摄政王”,三年后又加号“皇父摄政王”。
福临的心情与处境得到了汤若望的理解和同情。汤若望竟敢在他面前公开点出皇叔的专权,还私下向他预言:皇叔将不久于人世。汤若望说出这种话,是要冒杀头危险的。但也足以说明皇上与玛法之间的充分信任。可巧的是,时隔不久,摄政王真的遭遇一场暴病。也有一种说法是,他在狩猎时张强弩过力,伤内吐血,不久就死去了。这使少年顺治对汤若望的话更加信服了,也更将他视为知己。
少年顺治奋发上进的愿望也受到了汤若望的鼓励。据顺治自己回述:“朕极不幸,五岁时,先太宗早已晏驾。皇太后生朕一身,又极娇养,无人教训,坐此失学。年至十四,九王薨(即指多尔衮死去)方始观政。”这时,他才为自己连奏疏都看不懂而着急,才真正发奋念书:“每晨牌至午,理军国大事外,即读至晚,然顽心尚在,多不能记。逮五更起读,天宇空明,始能背诵。计前后诸书,读了九年,曾经呕血。”
正因为此,汤若望一再劝谏他,作为世界上最大国家的君主,应该随时增加自己的才能,检点自己的行为。顺治在位期间,凡涉及重大问题,汤若望对他一向是直言不讳的。如当时宫中的太监气焰非常嚣张,令许多朝臣敢怒而不敢言。汤若望就直接提醒顺治不要让太监掌握过多的权力乃至专权。这些劝告是相当有分量的。因那时大太监吴良辅在宫中的权势已相当可观。但遗憾的是,顺治当时忽略了这样的劝诫,以致他后来十分懊悔。
顺治死后,吴良辅被处极刑,与上述遗诏不无关系,也进一步说明汤若望当时对皇上所言是逆耳忠言。
03、顺治的性格倔强暴躁,唯有汤若望才能平息他的龙性大发。
顺治的性格倔强暴躁,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汤若望的劝解,他还颇能听得入耳。
顺治十一年国事纷繁,民间又发生了饥荒,饥民流亡者不乏其人。东北的诸王贝勒平定未久,那一带局势并不十分安稳。在这种情况下,顺治却表示他要归省祭祖、谒陵。几位近臣出面相劝,但皇上概不理睬,执意前往辽宁。大臣们担心:万一发生不测,后果将难以收拾。可顺治说:他返归故里的愿望由来已久,如不能去,就坐不安席,卧不安眠,并轻率地讲:我走后,天下由你们掌管。年轻的皇上还没能真正领悟“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汤若望看到此事关系重大,因而也前来劝阻。并告诉顺治,已经查阅过历书,出远门实属不吉祥。于是顺治听了汤若望的意见,放弃了东北之行。而汤若望劝阻御驾亲征抵抗郑成功,更是明显的一例。
在郑成功(1624—1662年)的抗清活动中,顺治暴躁、怯懦的缺点暴露得相当充分。他的脾气平常就火性十足,动辄鞭打左右。此时逢遇大的变故,越发难以自制。
顺治十五年四月,郑成功的势力已大大发展,他率兵自崇明溯江西上,已据四府、三州、二十四个县。六月,进围南京城,清廷为之震恐。面对这危难形势,年轻孱弱的顺治,很担心这位鼎鼎大名的明朝“国姓爷”会长驱北上,直攻京城。因而他整日坐立不安,想退回关外,据守盛京。他的母亲孝庄太后得知后,非常恼恨儿子的无能、无胆、无识,指斥他不该想丢失祖宗创下的业绩。这使顺治恼羞成怒,突然暴跳如雷,拔出宝剑,劈开了御座,以示要与郑成功疆场上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这个局面使满朝惊恐万状,却无一人再敢出面劝解。皇太后的话居然无法使他平静下来,还有什么人敢于不自量力呢?
然而,万一皇上御驾亲征而又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大清的江山社稷将如何是好?在这危难关头,好几个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他的“干爷爷”,便纷纷来求汤若望劝慰皇上。
汤若望当然明白这并非一件易事,但他仍然以大局为重,不顾触怒龙颜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大胆向顺治进言了。当然这时皇上已平静些了,而汤若望的劝告也真的奏效了。顺治最后放弃了亲自出征的念头,一场轩然大波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后来,镇守崇明的梁化风率部偷袭郑成功军营,夺回了城池,又乘胜进攻,大败郑军,这一风险才算最后消除。
04、对天主教的一夫一妻制,顺治大惑不解。
福临,这位皇位上的少年,本来正值青春年华,加上宫廷骄奢淫逸生活的放纵,以及某些心怀叵测的太监的引诱,使他渐渐沉醉于温情,常常嬉戏无度。汤若望观察到了这一点,很是忧虑。特别是他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对于中国宫廷这种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习俗格外反感。他既然希望皇上皈依天主教,也就由衷希望他戒掉这种不良的习俗。但这种事在皇上面前,本来是没有人敢于触及的话题。但汤若望出于“爷爷”的身份,竟郑重其事地向他的皇帝学生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为劝谏他,着实花了一番功夫。
汤若望说:天主教是主张一夫一妻制的。只有这样,才能家庭和美,生育繁盛,子孙健康,传宗接代。但福临平常习惯了周围人对“天子”特权的灌输,他本人前后有三个皇后,十四个具有名位的嫔妃,如今竟要求他也实行一夫一妻制,这一点他根本无法理解。可汤若望说,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他的臣民作榜样。 他还进一步向皇上讲述了“天主十诫”,如作为教徒,要守瞻礼主日,要朝拜天主,唯独侍奉他。汤若望特别解释了天主的第六条诫命:勿行邪淫。第九条诫命:勿贪恋他人之妻。福临乍一听,只觉得逆耳难熬。他拂袖而起,转身离开了房间,为此,汤若望颇为担心,以为这回皇上真的和他动了气,但没想到过了片刻,皇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他身边说:朕以为,爷爷所讲,天下人很难做到。汤若望于是又强调说,正因为这样,才更应该作为一条严格的诫命。他的这番话不仅是就事论事,而且是具有弦外之音的。
因为福临在刚刚亲政的那年秋天,便举行了大婚之礼。娶的正是皇太后的侄女儿,蒙古科尔沁部亲王吴克善的女儿。顺治虽然身为至尊至上的皇上,但他也像中国历史上许多帝王一 样,选后的终身大事,并不遂愿。两年之中,皇后一直被“隐谪冷宫”。勉强到了第三年,福临便以这位皇后“僻嗜奢侈,多猜忌” 为由欲“废皇后为静妃。”他认为自己喜节俭,而皇后好奢,使他无法容忍。
福临擅自作出如此重大决定,这惊动了满朝文武。大学士冯铨等十四五个人出来劝谏,但他丝毫也听不进去。之后,他又娶了孝庄皇太后的侄孙女为妻。但对她也较疏远。与此同时,顺治反倒热恋上了他的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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