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地下党员涂作潮与邻居打牌,闲聊中,邻居突然不说话,还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老兄,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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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地下党组织中,很多同志也不知道涂作潮的本名,只知道这个一脸憨厚、痴迷于无线电通信技术的老党员,名叫“涂木匠”。

“涂木匠”这个外号,出自周恩来。1928年党组织任命李强创办我党的第一座无线电台,周恩来亲自指派涂作潮与另外三名同志一道,奔赴苏联学习无线电通信技术。

在伏龙芝军事通讯联络学校,涂作潮如饥似渴、废寝忘食地投入到学习中,很快成为学生中的佼佼者。

后来,涂作潮获得了旁听在莫斯科举办的第六次代表大会的机会,他于这段时间向组织强烈要求“继续留在莫斯科学习爆破技术”。

1929年冬,李强在上海英租界装配出电台设备,次年在香港成功发出电报,我党的第一座无线电台成功建成。

学成归来的涂作潮很快就被委以重任,他奉命与伍云甫、曾三一道,辗转多地到达了江西苏区,也正是在这里,他们结识了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

1937年,涂作潮按照组织的安排,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负责收集国民党反动派的情报。

为了更好的隐蔽,涂作潮开了一家收音机修理店,在利用自己的特长帮助附近百姓的同时,一来可以赚些小钱,实现生活上的自给自足,二来能够接触到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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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湖南长沙人,涂作潮面临着情况不熟悉、方言不通等严重困难,为了尽快融入上海滩,他经常与邻居相约一起打牌。

这些邻居虽然身份地位不显赫,可是要么是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要么是在干搬运工、黄包车车主、擦鞋匠等苦力活的,在街头巷尾接触的人多,三教九流都涵盖。

因此,涂作潮在和他们一起抽烟、聊天之中,能够有意或者无意探知一些消息,进而找到获取情报的方向。

这天晚上,涂作潮像往常一样组织了牌局,一个资深“牌友”在闲聊中,突然停止了说话,然后凑到了涂作潮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兄,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共产党啊。”

牌友一边说着,一边狡黠地笑着。涂作潮心里一咯噔,他没有料到牌友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涂作潮多年在刀尖上跳舞的经历,使得他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他也见招拆招,强装镇定道:“你小子,这可不敢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再说了,我就一个修破收音机的,勉强填饱肚子算了,哪里像是共产党了?”涂作潮压了压怒火,把皮球又踢了回去。涂作潮分析判断,这个牌友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是国民党特务,刚才那句话很可能是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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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也三十多岁了,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看就是知识人,一般混迹于上海滩的,这个年龄不说三妻四妾,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哪里有像你这样的光棍汉啊。”牌友的话引起在场人的哄堂大笑。

涂作潮听此反而放松了下来,看来他分析的没错,牌友是为了揶揄他,并不是真的发现了他的身份。

“谁说我是光棍汉,我在湖南老家可是有老婆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不然我这么卖命地修收音机为的啥,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啊!”涂作潮脑子转得飞快,他瞬间编出来的故事,天衣无缝,环环相扣。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牌友哈哈大笑,抱拳说道。涂作潮抱拳回礼,继续打牌说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经过这件事情,涂作潮发现了隐忧,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子,孤身一人在上海滩开店,确实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他便向组织请求,给自己介绍一名女子成家。

不久后,经过组织批准,涂作潮与张小梅正式结婚。张小梅有过一次婚姻,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可涂作潮并不介意,相反他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刚好与之前和牌友编的故事契合,特别是那句“孩子能打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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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涂作潮与张小梅的结合,是冲着更好完成任务去的,不过随着逐渐的接触,两人之间产生了爱情的火花,感情日益加深。到1942年时,涂作潮与张小梅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

不过当年意外发生了,涂作潮的徒弟李白(就是电视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中李侠的原型)被捕。涂作潮怀疑自己也暴露了,他决定最快的速度从上海离开,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留给张小梅一些生活费,独自上路。

涂作潮辗转多地,来到了新四军总部,担任电台台长。此后,涂作潮多次获取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的重要情报,为新四军取得一场又一场作战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由于屡立战功,上级有心提拔涂作潮为某部政治委员,可是他却婉言谢绝了,理由是不舍得心爱的无线电事业。

安定下来后,涂作潮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张小梅母子,可是上海的地下党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

原来,张小梅带着几个孩子,没有经济来源,日常开销又很大,涂作潮留给她的钱花光后,张小梅就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上海,投奔亲戚了。

1943年,地下党的同志终于找到了张小梅,并将他和孩子们接到了部队驻地,涂作潮一家才得以再次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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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涂作潮婉拒了多项重要岗位的安排,最终选择到一家通讯公司担任军事代表。在这个功勋卓著的地下党员看来,一生只干好无线电事业,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