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爱人》播到第三期,热度丝毫没有下降,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网友的观感和风评来了个180度的转折。
第一期,火力基本集中在杨子和黄圣依这一对身上,麦琳和李行亮被公认为“很恩爱,没什么大问题”;
可到了第二期,很多人发现,原来麦琳李行亮才是问题最大的一对。
刚开始播出时,弹幕对麦琳都是一致夸赞,觉得她温柔可爱,很怜惜她。
随着嘉宾们在镜头前越来越多地暴露自己,这时候,对麦琳的评价变成了“好可怕、窒息”。
可能很多人对李行亮不太熟悉。
他是一名出道很久的歌手,2010年参加《快乐男声》,获得全国总决赛第六名;2012年通过《中国好声音》拥有了更高知名度。他的声音干净清澈,极具穿透力,歌曲《愿得一人心》《回忆里的那个人》传唱度很高。
2014年事业巅峰期,李行亮和麦琳结婚,婚后育有两个孩子,一直走到今天。
仔细看完他俩在节目中的表现后,我心头五味杂陈。
这对夫妻的问题太隐秘、太典型了,是一种在日复一日捶打中形成的钝痛,可能没那么尖锐,却极大地折损人的生命能量。
从他们各自的困境挣扎中,或许我们可以照见婚姻的真相。
01
14年同甘共苦的夫妻
李行亮和麦琳可以说“相识相爱于微时”,在李行亮通过选秀节目出道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2010年,麦琳陪着李行亮参加《快乐男声》,整个人青春洋溢、自信俏皮。
李行亮也从来没有试图隐瞒过他们的关系,并在采访中多次表达对麦琳的感激和爱。
快男结束后的两年,李行亮的事业没有任何进展,那时,他们从深圳来到北京,没钱,没工作,冬天连一双御寒的棉鞋都没有,日子很苦。
但麦琳很乐观,她安慰李行亮,就算摆地摊也会支持他。于是,她到北京的一个批发市场去进耳环,放到网上卖,维持生计。
等李行亮逐渐有了知名度和代表作后,苦日子结束,他终于有能力给心爱的女孩一个盛大的婚礼。
因为常觉亏欠,他还在世界的很多个角落,向她求婚,仪式感满满。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段双向奔赴的动人爱情。只是,当爱情从风花雪月落实到柴米油盐,如果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彼此的委屈和怨气就会越积越深。
结婚生子后,麦琳成了全职主妇,生活半径越缩越小,与此同时,价值感越来越弱。
婚姻体检环节,李行亮被问到一个问题:有哪句话一定会激怒麦琳?
李行亮的回答是:说她没有工作,对家庭没有贡献。
的确如此。麦琳说,有一次,李行亮说了句“这是我的工作”,她感到很受伤,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价值没有了,所以,就拼命想做更多事,让李行亮觉得她是有价值的。
导演问了一句话:这两个的顺序是,他觉得你有价值,然后你才会觉得自己有价值吗?
麦琳点点头,眼中含泪:如果我做得不够,就怕成为别人的负担。
看到这里的时候,所有观众都是愿意去跟麦琳共情的,她的经历,似乎代表了全职妈妈群体的普遍困境:隐形付出不被重视,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另一方面,李行亮的痛苦就显得不那么明确,而且可以看出来,他在极力地压抑负面情绪。导演让他给自己的婚姻打分,他谨慎地打了8.5分,一个很高的分数。
但分数高,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婚姻状态是健康的呢?
沈奕斐老师看到了和谐表象之下的隐忧,她说:
“李行亮上这个节目,一定是他感觉到了非常疼痛、非常不能解决的东西,他打高分,是因为不能打低分,他打低分是对麦麦的否定。”
到底是什么横亘在这对相爱15年、同甘苦共患难、不离不弃的夫妻之间,让麦琳怀疑自己,让李行亮有苦难言呢?
02
强弱位置的互换
有一幕非常耐人寻味。几对夫妻聊天时,麦琳说: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有更爱的人了,因为已经用掉我所有的力气了。
听到这番深情告白,本该感动的李行亮,脸上却现出无措、尴尬的神情。
类似的话,麦琳在节目中说过很多遍。比如她说,在金钱支出方面,排在第一的是老公,第二是孩子,最后才是自己。
然而,把伴侣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亲密关系来说,并不是好事,甚至有可能是一场灾难,会让对方感受到密不透风的压力。
麦琳对李行亮的关心和照顾,很多时候,都让我有种“妈妈照顾儿子”的错觉。
休息的时候,李行亮坐在沙发上弹吉他,麦琳不知道该做什么,至少四五次打断李行亮,交代他“多喝点水”“多吃水果”。李行亮拿起一根香蕉正要吃,她又问:我给你洗点葡萄吧?吃桃子吗?
晚上卸妆,李行亮在洗脸,麦琳觉得他步骤不对,反复建议他应该怎么做。李行亮说了句“你别管我”,她立刻反驳:我哪有管你啊。
相信没有人愿意40多岁还被人当儿子一样管着,因此李行亮反复强调,她和麦琳的核心矛盾是,麦琳比较强势,干涉他各方面的事情比较多。
而麦琳对此的回应是,用“干涉”“干预”这样的词,表明李行亮叛逆了。
从这里就可以初见端倪,在麦琳和李行亮的关系中,李行亮其实没有太多话语权和自主权;麦琳表面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家庭主妇,但她其实在用一种“长者姿态”,对李行亮的生活进行干预。长此以往,关系肯定会失衡。
03
拧巴的金钱观念
麦琳给我的另一个感受是,她非常非常拧巴。
一方面,她多次强调把李行亮放在首位,自己不求回报地付出,但同时她又会频繁地抱怨,说李行亮没有让她过上理想的生活。
他们有个共同的朋友,天天给太太买东西,次数多了,麦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用一个词形容——嫉妒。
但话锋一转,她又说,自己并不是想要那些东西,因为她年轻时有很多人追,追她的人都很有钱,要是她选了那些人,现在早就是富太太了,或者至少深圳几套房。
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对这个问题,李行亮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无论他做什么,好像都不对。
拍摄离婚照片时,李行亮说起一件让他很受伤的事情。有一次,麦琳打开家里的衣柜,突然发脾气,说衣柜里完全没有她的空间,她都没几件衣服。
但在这之前,麦琳已经抱怨过很多次,李行亮提出的各种解决办法,比如多给麦琳买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挪出去等,都被麦琳否决了。于是那一天,再次听到麦琳抱怨时,李行亮也生气了,他一声不吭把自己的衣服扔到了楼下。
李行亮问麦琳,到底希望他怎么做?
麦琳的回答是:你有扔衣服的精力体力,为什么不会去买一点呢?你给我买不就行了吗?就算我不要,我拿去退了,那我也是高高兴兴退。
为什么麦琳要强调“退”呢?因为她在生活中非常非常节俭,“买了又退”是她的常规操作。
有件事让李行亮很是无奈。麦琳对李行亮说,她手机的内存不够,李行亮便说买个新手机,她怎么都不肯,后来李行亮就自己给她买了个新的,她非要退掉。
然后过了一个月,她的旧手机绿屏了,修理花了1000多,最后里面的资料全丢失了,又到处找人恢复数据,折腾得他俩精疲力竭。
这一段听得我太难受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节俭,是找个由头来互相折磨。
李行亮总结,他们的相处模式,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像“鬼打墙”一般:她不要,他不买,她不高兴;他买,他不要,买了又退。
那么,要是不花很多钱、花费时间和心血给麦琳准备礼物,她会高兴吗?好像也不会。
麦琳生日的时候,李行亮利用每天中午休息的时间,悄悄准备了一份手工礼物,还精心布置,扮成公仔把礼物送给她,麦琳当时挺高兴,过后却又对李行亮说,其实她并没有很高兴。
在节目上再次提起这件事,麦琳说,李行亮确实花了很多时间精力,他胃不好,非常注重按时吃饭,但为了给她准备礼物,他每天中午连饭都没吃。
可能是不甘心,李行亮又小心翼翼地问了麦琳一句:所以那个礼物送到你心趴上了吗?
麦琳犹豫一会说了三个字:就还好。
我很能明白这三个字的杀伤力,如果一个人花钱买礼物也不对,花心思准备礼物也不对,真的会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麦琳的拧巴,让他们的婚姻关系,处处充满了“你不懂我,我不懂你”的交流障碍。
04
麦琳也处在痛苦之中
写这篇文章,我并不想批判麦琳,现在的网络舆论,似乎有点“妖魔化”麦琳的倾向,但她显然没有到“十恶不赦”的程度。
的确,她的行为有很多不能自洽的地方,那是因为,她也处在痛苦之中。
麦琳如今的拧巴和强势是真的,可她从前默默陪伴支持李行亮的情义也是真的。
她和李行亮矛盾冲突的根源是,他们的价值观出现了偏差。
李行亮性格务实,习惯于生活小事方面点点滴滴的关心,比如,麦琳在聊天的时候,他会很自然地坐过去给她解辫子。
再比如,麦琳说腰疼,他就给她买了一个腰凳,还给她买过护手霜、身体乳等。
可麦琳呢,她内心深处是潜藏着自卑的,而且为了自我保护,不暴露出自卑,她在节目中总是故作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还要大张旗鼓地说自己年轻时有很多人追。
从很多细节都能看出来,麦琳非常重视外表和形象,她会一次次地追问李行亮:我的衣服可以吗?发型OK吗?
和大家一起在蒙古包里跳舞,麦琳本来跳得很开心,转头看见黄圣依正在“惊艳四方”,她立刻停下来,懊恼万分,埋怨李行亮为什么不拉住她,让她在那里丢人现眼。
她内心最大的隐痛是,结婚生孩子后,她足足胖了几十斤,从辣妹变成了臃肿的中年妇女,这让她感觉,她的女性魅力严重流失。
而在李行亮的价值体系里,外貌、身材没那么重要,所以他get不到麦琳的自卑和需求。
麦琳想要的,是李行亮真诚的“生理性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而不只是丈夫对妻子的责任,不只是把她当成“两个孩子的妈”去爱护。
然而,实际的需求容易被看到被解决,抽象的需求别说解决了,连有效表达和沟通都难上加难。因此,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婚姻是一场修行,归根结底,修的是我们自己的心,而不是向外寻求认可和赞美。
对麦琳来说,拯救自己的第一步,就是把关注重心放回到自己身上,完全地接纳自己、爱自己。
真正开始爱自己的那一刻,幸福才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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