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运动使我少活了十年。"
1976年,面对七爸周恩来空前壮观的送别葬礼,周尔鎏不由得想起七爸生前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十年前,国民经济刚刚走出危机,一场政治风暴又将国民经济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为了减少损失,周总理在艰难之中抓生产,结果被扣上了“只要生产,不要革命”的帽子。
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周总理决心迂回抗争。
为了不让这场运动蔓延到工厂和农村,周总理决定先斩后奏,对工厂、农村特别作出了规定,以保证工农业生产的正常进行。结果这番举措遭到某些人刁难,上报给了毛主席,毛主席看过周总理等人起草的文件后批示:
“可照发,不要讨论了。”
在毛主席的支持下,周总理抓住一切机会反复劝说解释,强调生产业务部门和学校不同,要求工人农民坚守生产岗位,不能停产闹革命。
除了生产业务部门的问题,铁路交通方面也劫难四起,调度混乱,事故增加,无一不让周总理心情沉重。为了保证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生命线,周总理在处理其他党政大事以外,每天还要亲自看铁路运输简报,了解全国铁路运输情况,研究对策,并提出了铁路交通实行全面军管的要求。
在得到毛主席的批示后,周总理立即组织有关人员拟定实行军管的文件,铁路交通运输状况开始出现好转。
1969年,一份国防工办反映航空工业产品质量问题的报告,摆上了周总理的案头。眼看着中华民族两千多年的航空梦危在旦夕,周总理拍案而起,一连写下几个措辞严厉的批示,托起了中华民族的航空梦。
1970年,周总理提出外事部门应主动开展外交工作,对于向外宣传中极“左”的做法,周总理也多次提出严厉批评,并积极采取行动,修复我国同一些国家的关系。中美关系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揭开了崭新的一幕。
1972年,当周总理和尼克松在北京机场握手的一瞬间,标志着中美关系,乃至世界关系的另一个时代开始了。然而,随着一个个永恒的辉煌画面不断出现,病魔的阴影也悄悄降临到了周总理身上。
尼克松走后两个多月,周总理在尿液的常规体检中发现了红血球,经过进一步的检查,周总理被确诊患上了膀胱癌。但周总理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也不问保健医生检查的结果如何。
就在大家对周总理如此反常的表现感到纠结时,他们哪里知道周总理正在处理一件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大事。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消瘦,周总理已经预感到自己这一次绝非小病。几个月前,毛主席在陈毅追悼会上的一番话,让他敏锐地意识到,解放老干部的时机已到,不将这件事办好,他哪能安心地躺在病床上治病。
1973年元旦过后,周总理的尿液已经变得鲜红,需要依靠输血来维持身体,但周总理仍不愿住院接受治疗,他要尽快让邓小平恢复工作。在毛主席的明确支持下,邓小平复出基本已成定局,周总理这才将治病提到了日程上。
第一次手术之后,周总理经过短暂的休息,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甚至有的时候几十个小时不合眼。每当医生劝说周总理多休息时,周总理总是低声恳求:“我这么大岁数了,能多忙几天,多处理几件事就可以了。”
到了1974年,周总理身体里的癌症已经转移,为了不使自己“倒下”后出现政治真空,周总理依旧拖着重病之躯夜以继日地工作,千方百计让更多被打倒的老干部出来工作。
四届人大开幕后,周总理将接力棒正式交到了邓小平的手上。在经历了第三次大手术之后,周总理面对前来探望自己的警卫员,终于将心底压抑的郁闷情绪发泄了出来:
“这场运动把我累垮了!”
1976年,在经历了13次大大小小的手术后,周总理终于从漫长的病痛中解脱了。当灵车缓缓驶入长安街的时候,数以百万计的群众站在道路两旁,送敬爱的周总理最后一程。
周总理的遗体被火化当天,邓颖超在人民大会堂台湾厅召见亲属和工作人员,肯定了医护人员在治疗过程中已经尽职尽责,交代他们不可因此指责医护人员。
然而多年以后,邓颖超在和侄子周尔鎏个别谈话时,讲述了周总理去世的真正原因:其一就是十年政治风暴期间,不少高级干部相继被打倒,所有的工作都落到了周总理一个人身上,长期工作劳累严重损害了周总理的身体健康。
其二就是周总理在确诊身患癌症之后,医疗组坚持保守治疗,等到病情恶化才建议手术,而此时癌细胞已经扩散。后来许多专家都说,如果在没有扩散前就摘除膀胱,虽然生活上会有不便,但不至于有生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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