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短情长,吻你万千”,短短八个字却深情无限,似乎可以看到落笔这八个字时,执笔人眼中的款款温情。这看似爱情文学作品中的言语,故事中的爱情柔情缱绻,浪漫深长,像亘古未变的明月光让人无限遐想。

而这八个字并非文学作品,而是来自现实生活中的一封书信,书信两端牵念着的两颗心不是初涉红尘的挚热少年,而是已人生不惑的老夫老妻。

这样让外人听了有些脸红的情话,并不是爱到最浓烈时才有的情意,这八个字流溢着的深情竟然是周恩来与邓颖超的恩爱日常,是他们五十年爱情长路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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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直抵纯粹情感

周恩来与邓颖超相识于学生时代,于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爱情至上、无忧的年少时光。而那时的他们,正身处家国动荡、时代变革的历史洪流中,风华正茂的他们尚且青稚的内心却装满了爱国主义、革命思想、救国救民的热血情怀,哪里还容得下“爱情”这种在爱国主义面前立显矮小自私的个人情感。

不同于一般恋人相识于花前月下的浪漫,周恩来与邓颖超相识于学生运动中慷慨激昂的演讲台上。“那个戴鸭舌帽、穿西服、白皮鞋的就是周恩来”,有一次开学生大会,一个同学指着台上的周恩来告诉邓颖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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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周恩来从日本留学归国,他的一表人才、革命情怀在天津学生界已很有名气。“我当时就觉得周恩来长得很漂亮”,这是邓颖超对周恩来匆匆一瞥的最初印象,那时还没有真正的交集,并不十分了解。

而周恩来对邓颖超的初见却是有些深义的,在解放后十几年的一次闲聊中,周恩来突然说:“还记得当年在天津开大会吗?你第一个登台发言,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也许那时的周恩来并没有意识到,令他印象最深的其实是邓颖超炯炯有神的眼睛所绽放出的坚定而热烈的革命光彩,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光彩同样熠熠闪烁在自己的目光中,他们是何其的志同道合。而他更不会想到最终这样的光彩引领着他们找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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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在学生运动中,在宣传活动中,在话剧表演中周恩来和邓颖超多了接触与了解。一年后,周恩来赴法勤工俭学而留学巴黎,邓颖超则到北京师大附小当教员。但两个人并没有就此失去联络,而是开始书信往来,继续分享与讨论彼此的学习、革命思想、革命活动,却唯独不会谈及个人情爱。

有的时候距离远了,心却近了,而同样的这个“心”也并不是儿女情长之心,而是炙热的革命赤诚之心。

在书信往来中周恩来越来越了解与明确了邓颖超正是他可以相伴一生的革命伴侣,正如邓颖超后来所理解的一样“他所需要的是能一辈子从事革命工作,能经受得住革命的艰难险阻和惊涛骇浪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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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邓颖超收到了周恩来从法国寄来的一张印有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画像的明信片,周恩来在明信片上写道:“希望我们两个人将来,也像他们两个人一样,一同上断头台。”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命者最浪漫的告白,是否也可以理解为“生死相许”的爱情誓言。

爱情在那样家国动荡不安的岁月里,变得极为简单。样貌、房车、经济收入、聘礼等等在当今社会支撑婚嫁必不可少的框架条件,在那时竟然毫无意义,一文不值。

无视这些无聊的世俗条框,选择变得极为明确简单,只看志同道合,气息相投,心意相通即可,而这样的简单直接,往往抓得住问题的关键,看似无关爱情的选择选到的即是情意相投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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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伴侣终成爱情眷属

1925年,周恩来与邓颖超在广东结婚。婚后不久,邓颖超便怀孕了,但她当时是何香凝的秘书,年轻简单的她当时心中更重要的是一心一意把工作做好。

于是她轻率的自己买了一些中成药,要将孩子偷偷打掉,周恩来得知后自然大为光火,而他生气之下 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最气的竟然是担心邓颖超伤害到了她自己的身体健康,然后才是关于失去孩子的责备“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后代,你应该跟我商量,这是我们两个的大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这是周恩来与邓颖超这一生中仅有的几次不愉快中最严重的一次,而这最为严重的一次恼火也是来源于他对邓颖超身体健康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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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没多久,邓颖超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但最终因为胎儿过大、难产,医生借助产钳把孩子取出来时造成头颅受伤而夭折。本需要在医院多休养的邓颖超,却因为“四一二”政变、国共两党关系分裂而必须逃离广州。

当时周恩来在上海工作,邓颖超身边是母亲在陪伴与照顾,她与母亲在医生与护士的帮助下逃离广州,先到香港后再辗转到了上海。因为产后过于疲劳,邓颖超此后再没能怀孕生子。

这是周恩来与邓颖超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但却没有因此造成他们感情的任何间隙与不合。如若这样的问题都不曾影响他们的感情,可想而知,豁达的他们一生是何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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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孩子,但我跟她接触几十年,没感到她不幸福”,这是自1955年起在中南海西花厅总理办公室工作,先后在周恩来和邓颖超身边工作服务了四十余年的赵炜在三联生活周刊的采访中告诉记者的。众所周知,周恩来和邓颖超将没有孩子的遗憾换作了更多的爱,分给了烈士的后代。

记得学生时代对周恩来总理的第一认识就是“日理万机”,一说到日理万机这个词语就想到周恩来总理,似乎这是他的另外一个名字。所以,与寻常夫妻不同,周恩来和邓颖超的日常生活基本全部被工作占据,但这并影响两个人的感情日久弥深。

“文革之前,两个人还经常一起出去看戏、散步,大姐和总理偶尔也会浪漫一下:有一次总理回来,大姐给了他一个拥抱,我们大家都在一旁看着笑。”赵炜在三联生活周刊的采访中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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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末的一个夏天的晚上,依靠安眠药入睡的邓颖超那晚药性突发作陷入深度睡眠,一位护士突然发现邓颖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叫她也没有反应,便急得大喊“大姐、大姐”,周恩来闻声赶到,急切呼唤:“小超,小超啊!你怎么了?快醒醒!”

平常周恩来如大家一样对邓颖超称呼“大姐”,从不亲昵的叫她“小超”,这一次情急之下的真情流露,让大家真切的感受到了周恩来对邓颖超的担心与藏于心底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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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却深情的告别

生活在繁忙的工作中一日快过一日,周恩来与邓颖超的感情在繁忙工作间歇只言片语的关怀与叮嘱中一日深过一日。

1975年11月,周恩来病重。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之后,周恩来点名让赵炜陪邓颖超来医院,赵炜进入病房后,周恩来伸出手对赵炜说:“赵炜,咱俩握握手吧!”赵炜因为自己手凉并不想与周恩来握手,但在周恩来的坚持下,赵炜还是伸过手去,周恩来紧紧握住后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要照顾好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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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赵炜在三联生活周刊的采访中回忆的。之后有一天,周恩来突然对邓颖超说:“我肚子里有很多很多话没给你讲。”邓颖超看看他说:“我也有很多的话没给你讲。”两人沉默着深情的对视。

1976年1月8日,敬爱的周恩来总理病逝,永远离开了他深爱的国家与人民,离开了他深深爱着的邓颖超。在五十年的风雨同舟、战火硝烟、不离不弃中,两个人对彼此的深情已经超越爱情、深过亲情,融入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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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

周恩来曾在书信中写着“望你珍摄,吻你万千!”邓颖超则在回信中写着“纸短情长,还吻你万千!”虽然周恩来与邓颖超最初选择彼此时,是因为革命思想的志同道合,而并不是选择了爱情,但幸运的是爱情选择了他们。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礼堂、没有誓言,有的只是志同道合的革命理想和相伴一生的简单心愿,开始于革命情谊的感情最终还是变成了爱情的样子,温情缱绻,浪漫深长。这样“文艺”的周总理与邓大姐是不是更加可爱与亲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