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死了,死在民国四年的那一个春天。
只因我死活不肯吐出情报,日军便将钢针打进我的骨头里,
活生生地剖出我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去做细菌实验
最后甚至将我拉到冰天雪地里,一寸寸敲碎我冻僵的身体。
濒死那刻,我吐出一大口鲜血,
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眼里流下最后一滴泪,
勾起唇角绽放笑意,毅然赴死。
「阿瑾啊,我才不是旧产物,我来守护我们的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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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民国四年春,我死了,全城人得知,举城欢呼。

敌军挑衅地将我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在顾家门口,来来往往的群众无不厌恶我,鄙夷我,唾弃我。

孩子们更是一块接一块的石头扔在我尸体上,不断地骂我「汉奸,卖国贼。」飘在空中的我看着,不知怎的,生出几分高兴。

我不怒反笑,因为我只觉得祖国的下一代不是那奴颜婢膝之徒,我们的新时代就要到来。

恰在这时,顾瑾也牵着林寻芳小姐回来,我忍不住心中有点怯怕,阿瑾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会更加不喜欢我啊。

林小姐看到我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放声尖叫起来,一头钻进阿瑾的怀里,「瑾,太可怕了!」

阿瑾温柔地伸出手捂住林小姐的眼睛,面上仍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我的尸体。

他始终没有说话,沉默着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忍不住奢望地想,阿瑾,你是不是也会为我伤心啊,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我瘪了瘪嘴角,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阿瑾,我真的好疼啊,我好怕啊,你能不能也抱抱我啊。

2

「瑾,这太吓人了!能不能把这尸体处理掉啊!我晚上会做噩梦的,对宝宝也不好!」林小姐嘟着嘴拽着阿瑾的手撒着娇。

两人的亲密举动深深地扎痛了我的眼,我看着她大胆肆意的举动忍不住羡慕起来,我和阿瑾成亲这么久,却从未敢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阿瑾宠溺地对林小姐笑了笑,说了声「好。」扭头却对着小厮严厉呵斥起来,说出让我寒心的话。

「把这具不三不四的人的尸体拉去喂狗!」

我在上空看着忍不住落泪,阿瑾我们什么时候也竟走到这种地步。

林小姐没回国之前,我跟阿瑾也是有段亲密时光的。

那时的租界还没有这般乱,我出生在没落满清贵族家庭里,我阿玛染上了鸦片,拿着额娘看病的大洋也要去抽大烟。

那点大洋怎么够抽呢,那小小的鸦片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沾染上都要家破人亡。

没有大洋的阿玛被砍掉两根手指头,趴在烟馆门口烟瘾发作,像条狗一样不断地抽搐口吐白沫。

是额娘忍着病痛将他一步一步拖回来,刚到府上,额娘便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我看着那血红艳艳的,像是额娘曾经最喜欢的绽放热烈的山茶花。怎么下雨了?我感到疑惑,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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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鸦片阿玛还是要抽的,没有大洋怎么办呢,那就要拿人换,就这样我被阿玛一千大洋卖进了顾家。

阿玛一边抽着鸦片一边摇摇欲坠忍不住红了眼,过了许久他终于唤我,「瑾书,这是阿玛唯一能为你找到的最好的路。」

坐在轿子盖着红盖头的我没有哭,是笑着的,可是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哭了,

我没想到与我拜堂的是一只大公鸡,宾客们嘻嘻哈哈的嘲笑声,讽刺声,叹息声一声不落的传进我耳朵里。

我捏紧了嫁衣的衣角,又渐渐地松开了手,因为我意识到这是额娘亲手给缝的嫁衣,是她不顾眼睛和伤痛,不舍得点灯借着屋外的月光一针一针给我缝的嫁衣啊。

我怎么舍得弄坏呢,毕竟额娘再也不会给我缝了,也再也不能了。

我顺从的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洞房,从早等到晚,阿瑾也是在这时候出现,他喝的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闯进来。

指着我破口大骂「土包子,裹脚婆,你也配做小爷顾瑾的夫人,滚!」

被严厉呵斥的我也有了几分脾气,转过头来不欲搭理他,谁知这人却是喝的酩酊大醉,晕乎乎的倒进我怀里。

我气的笑了出来,「好个大萝卜真会找坑栽!」一边讽刺一边将他从身上扒拉下来扔在地上。

我自己洗漱洗漱早早地上了床睡觉,独留那人晕乎乎的躺在地上,哼,本格格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4

第二天叫醒我的是愤怒的咆哮声,「你这个裹脚婆居然让我睡在地上,你怎么也配!」

大清早被嚷嚷的我火气上来也无所畏惧的怼过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都有平等独立的人格,凭什么我配,你算老几?!」

阿瑾被我怼的哑口无声,顶着睡醒的呆毛骂骂咧咧的走出去。

没了睡意的我准备给公公婆婆请安去,公公婆婆很和蔼的接过茶,「阿瑾这混球又是在说睡懒觉吧!」婆婆愤愤的出声。

我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意识到赶忙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低下头满脸的羞愧,担心婆婆责怪我没个正形。

幸好公公婆婆并没有怪我,婆婆反而唤我靠近点,「瑾书,今日虽是你第一天进门,但阿娘还是要把府里的管家权交给你。」

听了这话我一时怔愣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从未听说哪家是在第一天婆婆就把掌家权交给新妇的。

婆婆看着我呆愣愣的样子,仍是温柔地笑着看着我,透过她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额娘,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看着我红了眼睛的样子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颗奶糖塞进我手里,「乖,吃糖,糖很甜。」

我仰起头去看她,她朝我眯眼微微笑,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点甜。

日子就这般不慌不忙的过下去,阿瑾虽然对我百般挑剔,但也没有太为难,因为这时候城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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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是怎样的乱世啊,烽火里满是硝烟绝望,满目疮痍,流民撕心裂肺地哭喊,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我不敢出家门,只能听阿瑾愤愤的给我讲外边的国破家亡,饿殍遍野,浮尸盈江。

「那些个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他们随意打死游行示威的学生,我们学生有什么错?!我们不要像当局那般软弱,他们不敢做的我们敢做!」

我看着阿瑾满腔热血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了几分骄傲,幽暗的灯火却照亮他鲜

明的模样。

却还是有些担忧害怕,「阿瑾,你还是莫要冲动。」

阿瑾却恼怒起来,「你个裹脚婆你懂什么!」

「对了,你还是封建地主,你怎么会懂普通百姓的困苦,你怎么懂家国大义?!」

阿瑾的一连串质问让我气红了脸,也回呛起来,「裹脚的事也不是我自愿的!为何要一直说我,我也不想啊,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总是这般打击我,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角下,却不允许女性的裙角飞扬,你与那些人又有何不同!」

阿瑾被我的话羞的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好半天才吐出句「对不起。」便撒腿跑了出去。

「你不要乱跑。」我嘱咐道,他却早已消失的没了踪影。

没想到灾难就在不久降临。

6

半夜正在熟睡的我,突然被巨大的打砸抢夺的声音惊醒。

下人冲进来,「少奶奶不好了,少爷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