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广西东兰县曾经破获了一起重大的反革命集团案,名字叫“中华大王国反革命集团”案。此案于1970年10月以反革命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者三人、死刑缓期执行一人,有期徒刑20年三人,15年一人,10年五人,5年一人,戴反革命分子帽三人。共判处反革命罪犯17人,定反革命集团成员67人。

此案曾轰动一时,到处张贴布告,在自治区首府南宁办过展览,说这个反革 命集团有纲领、旗帜、大印、武器和反革命分子名单。直到1984年春天南宁举办打击刑事犯罪展览时,此案仍列为内容之一,可见东兰县有人想当皇帝这个案子,的确是闻名遐迩,历久而不衰的 。

但此案是真是假,如今已到了揭露真相的时候。

01、几个粉笔字能溅出血来。

01、几个粉笔字能溅出血来。

说几个粉笔字能溅出血来,仿佛有点耸人听闻,然而这件事确曾发生,而且不只使一个人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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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春天,广西两派斗争炽烈,到处都有各种名目的战斗队、战斗兵团。那是个发昏的年月。本来,全国人民都拥护共产党,这时忽然每一个人都要从共产党中找出一个人来拥护,找出 另一个人来打倒,否则便不算是革命群众。埋头生产被斥责为不革命的逍遥派,而不革命便意味着离反革命不远了,“反革命”是 个可怕的字眼。于是农民组成的山区打井队,一边干着沉重的劳动,一边也要过问“两条路线的生死斗争”。东兰县长乐公社三弄打井队的几个小青年是少数派观点的人,于是井旁一块大青石上出现了“二一五战斗队”的粉笔字。这几个字被大队民兵营长赵 子名看见了,记在了心上。

02、赵子名与刘祚坤。

02、赵子名与刘祚坤。

赵子名与刘祚坤是本案中的两个重要人物,先交代一点往事,有助于理解案件发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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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名和刘祚坤都是读过书,认识字的年轻人,在文盲众多的本大队是佼佼者。刘祚坤是大队信用部会计,又是共青团支部书记,1960年前后赵子名参军不在家,他的妻子要求参加共青团,常找支部书记谈话,赵子名的父亲对此不满,以为刘祚坤勾引他家媳妇;此外,有一年赵家盖房子冲墙,因意见不合,刘祚坤干了一半丢下不干了。以上虽是流言蜚语,日常琐事,但对于心地狭窄的人,也可以成为念念不忘的仇恨。

“文革”中,赵子名作为复员军人当了大队民兵营长,当时全国各级党组织已经停止活动,党支部这个战斗堡垒业已失去作用,所以民兵营赵营长虽非中共党员,但他上通公社和县武装部,又掌握着大队武装民兵,便成了真正的实权人物。民兵营长当然属多数派,因此,他和刘祚坤既是派别敌人又有私怨,找个机会整治一下刘祚坤,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赵子名是个精明人,吃苦吃亏的事是不做的,耍滑头占便宜的事又少不了他,这样,虽然在部队几年,他的入党申请始终未能批准。精明人是会总结经验的,赵子名觉得一个人要出人头地,总要干出点惊人的事情来。雷锋和欧阳海的事迹他知道,但那样的自我牺牲,那样的不惜生命,代价太高,赵子名舍不得。他要 寻找既不损害个人利益又能出风头的办法,来为自己打开出人头地的大门。

03、赵子名崭露头角。

03、赵子名崭露头角。

1968年6月初,大队革筹小组(原党支书、大队长加上赵子名)决定斗争一个四类分子和两个开私荒的社员,因为当时上级布置抓阶级斗争和打击资本主义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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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完了这几个人,赵子名提出要抓刘祚坤来斗,因为他颇有些政治上的敏感,当知道了邻县凤山的大派在武装力量的配合下已将少数派打垮,而南宁又在盛传少数派发现了什么《反共救国团》时;他预感到可以放胆动手了。但革筹小组另两人不同意,他们说此事要请示上级,赵说,“一定要斗,我决定我负责!”这时,民兵营长赵子名开始显示他的特殊地位和权势了。

赵子名亲自主持了对刘祚坤的斗争会,一开始就把刘祚坤绑起来了,斗争内容的中心是追问暗杀队问题,刘不承认,于是加绳捆绑,最多时绑上四条绳子,勒得刘祚坤满头大汗,皮肤青紫、终至昏倒。

这个所谓暗杀队是赵子名提出来的,他说:你搞“二一五战斗队”,你们就那么几个人,打不了仗的,你们只能搞暗杀队!

这样天天斗,刘祚坤始终不认,刑罚的花样便不断增加,捆绑之外再加罚跪,这个跪法是别出心裁的,把裤腿拉到膝盖以上,使光膝跪在山上砍来的荆棘上面,跪完刺丛再吊“半边猪”,即捆绑一侧手脚,用绳拉上屋梁。

这时,赵子名发问:“你的暗杀队就是要杀我赵家父子,因为有我在,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才不敢乱说乱动。”

这个问供是一箭双雕的,既把刘祚坤弄成要暗杀大队干部的反革命,同时又把自己抬到最坚定的革命人物的高峰。说赵子名苦于心计,是一点也不假的。斗争会上他从不动手打刘祚坤,当斗打最厉害时,他反会给刘祚坤端一口水喝,劝他老实交代。

连续十几天的吊打跪刺,刘祚坤身上多处受伤,两膝血肉模糊,斗争的最后一夜他承认了要暗杀赵氏父子,接着就追查起暗杀队名单来。有什么名单呢?他只好把平时有来往的人数了一串,其中有曾为他迁过祖坟、看过风水的李玉庭。

不知是刘祚坤因不堪酷刑胡乱招供以致牵连众人心中有愧,还是另有别的原因,总之,次日清晨刘祚坤的尸体从一口水井中打捞上来了。他以打井写标语招祸始,以落井杀身终。这时是农历六月初二,公历6月27日。

刘祚坤的尸体打捞起来以后,当权者赵子名即命令八个“牛鬼蛇神”将刘尸捆绑手足,中穿大木杠,由三个民兵押送,拾到三公里外的红水河中抛弃。赵子名说:“共产党的地,没有地方埋反革命分子!”

04、大搜捕。

04、大搜捕。

赵子名既未报告上级又未经大队革筹小组同意,自作主张将刘祚坤抛尸红水河中,死者家属、本队群众并无人敢于抗议,这给赵子名增添了胆量,于是,他要采取更大规模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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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刀对象选中了李玉庭一家,因为李玉庭搞迷信活动,他的两个儿子也是少数派的。

赵子名伙同大队红卫兵司令于7月3日率领百余人包围了李玉庭的家,将李玉庭一家五口(李玉庭夫妇、儿子李天文、李天才和一个媳妇)捆绑然后抄家,虽未掘地三尺但地板也是凿开了的。上百人到一个家庭抄检,打烂的加上拿走的,财物也就七零八落。

这次大搜捕引人注目的是几样古怪东西,所以财物损失了多少倒是次要的了。这几样古怪东西后来被县公检法军管会归入案卷,列为重要的反革命罪证,名称叫反革命经书、反革命旗帜、反革命大印、反革命图相以及反革命凶器。至于这些古怪东西的具体形状,后文还要说到,这里暂且打住,先说李玉庭其人。

05、李玉庭其人。

05、李玉庭其人。

李玉庭1968年被绑到大队斗争时,年已73岁,垂垂老矣。他 一生的经历是既复杂又简单的。此人生于1895年,1925年共产党人韦拔群在东兰闹革命的时候,李玉庭正三十而立,他曾卷进这个革命浪潮,当过乡苏维埃政府的粮食委员,也在红军中当过班长。1932年在国民党围剿中,他缴枪投降了。此后几十年他就回家种地,短时间当过甲长。多年来他的主要谋生手段是收购废铁,翻砂倒犁头铧口。他也会阉猪、阉牛,又跟人学做巫公,他的父亲就是个老巫公。巫公巫婆靠念咒作法与人消灾治病的迷信活动,解放前在这里盛行,即使在今天也并未绝迹。可以说李玉庭集农、工、商、巫于一身,政治上干过革命,也当过旧政权的甲长,这一面他的经历相当复杂。但从另一面看,他又是简单的,他是个没有什么知识的老文盲,他的活动半径很小,连金城江也没有到过,更不用说南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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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庭有很深的迷信思想,对于一个参加过革命斗争,经历了失败又没有勇气继续斗争的人,宿命论是最好的安慰。李玉庭相信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经人口传,知道一些《五公救劫经》里的鬼话。什么末劫到来时,天要黑七七四十九天,有黑风黑雨,吹得大山团团转,吹得小山满天飞,人头遍地落,血水流成河,五里剩一人,十里留一户……。但命运又是可以改变的,神仙也是些贪污受贿分子,你给弥勒佛祖、观音老母烧香上供,便能度过劫数,当别人都死了,唯独剩下几个拜神地活着。

李玉庭经营他的巫公行当,就不单是为了大劫不死,他还有着很现实的经济目的。说他是利用迷信骗取财物也是合适的。有个叫曹老红的农民三天中病死了两个儿子,李玉庭知道后就去说:“你家祖坟要换个地方,不然你剩下的这个儿子也要死!”

那时正是 1952年土改后不久,有人散布说孩子死了那份田地也要交回。曹 老红更加害怕,于是请李玉庭迁坟,送他一双布鞋、一丈土布,当天买了酒肉祭拜。

李玉庭把新坟弄好后,一面绕坟行走,一面说:“这个坟地风水好,以后你发财发福,不要忘记师父,如果忘了师父,坟里人骨变狗骨!”怎样才算不忘师父呢?每逢过年都拿点礼物给李玉庭送去就是了。

李玉庭为了骗得吃喝,有时所用的手段是很可恶的。某人的老婆长期害病,他去说:“你老婆是仙女转世,你配不上她,判个离婚就平安了。”所谓判离婚就是将姓名生辰写在纸上,由李玉庭烧化呈报阴间师父。这样,当事人就要杀鸡买酒摆一桌供品,他同时又规定人家夫妻要分房居住。过了几个月,李玉庭又来了,他说:“我梦见阴间师父说:你们可以复婚同房了。”自然,又摆了一桌酒。又过几个月,他说还要举行一次巩固的仪式。这样一件事便骗了三次吃喝。

在文化落后精神愚昧的地方,必然是神鬼横行。

李玉庭就是这么一个人,既愚蠢又狡猾,因为愚蠢,他的狡猾是有限的,骗些财物吃喝而已;也因为愚蠢,他不明事理,不知深浅,他常用他知道的那些《五公经》和什么刘伯温的谶语来解释现实。文化大革命来了,到处都在斗争,李玉庭用“龙虎相斗、牛马相斗、虫蚁相斗”来联系实际,说什么官官相杀、民民相杀、末劫要来了,这些话给他自己招来了大祸。

06、扩大战果。

06、扩大战果。

李玉庭一家五口被押解到大队以后,连夜进行吊打逼供,次日将全家在本大队游斗。问供内容一个是追反动会道门活动,一个是追暗杀队成员名单。根据已死的刘祚坤写的那个名单,将和李玉庭有过迁坟迷信活动的50余人,分别集中起来斗争审讯,此案这时已由三弄大队扩大到3个公社、9个大队、28个生产队。

审讯过程中有些十分残酷的刑罚这里不去多说了,但不说一点又不足以解释为什么被斗争的人都承认了自己要搞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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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叫张时伦的人,在小队被斗争时,问他参加暗杀队否,不认,打手便用小刀在他手指的第二节上划一道口子,血就一滴滴流出来,一连割了他九个手指,地上的斑斑血迹已成一片,为了不再被割,这时他什么都认,而且盖了血手模。

然后根据这个人的口供,再去逼问第二个、第三个人,如此牵连,自然就弄出一个集团来。

也有另一种不那么血淋淋的逼供法,白天审问你,晚上叫你拿上一面锣,一边敲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游村,民兵要睡觉,并不跟随。规定要游13个小队,每天晚饭后开始,走完这13个小队,天也亮了。第二天再派人到各小队查问某某昨夜游到了没有?如此连续的白天审讯晚上游村,谁能有精力顶住这样的刑罚?

这种严刑吊打与慢性折磨交互为用,也是一种发明创造。论起出坏主意来, 即令穷乡僻壤也有能人,因为那场运动把一切邪恶的积极因素都调动起来了。三弄大队有30多人被关在下戈六小队的一间空房里,看守的民兵以防止逃跑为理由,让“犯人”捆着手脚睡觉。

用这样的手段,赵子名等人取得了大量的口供,于是到东兰县军管会报告发现反革命了。说李玉庭等人利用迷信活动串联了几十人,成立暗杀队组织,要杀赵子名父子,此外还有旗帜、印信、鬼相等等物证。当时正值全广西贯彻《七·三布告》和大抓“反团”的时候,县公检法军管会即刻派出十个人的侦破工作组, 浩浩荡荡开进了三弄大队,住在民兵营长赵子名家。工作组进村时,李玉庭的儿子李天文正吊在房梁上。这时是7月10日。

县公检法的人员下来以后,虽在问案中也有粗暴行为,但是比起赵子名来还是要文明得多。赵子名原已决定让这批人游斗到县城,如果真正游斗六十里,边打边走,加上凑热闹的过路人帮手帮脚,半路上就还要死人,工作组取消了这次大游斗。

但工作组的文明却使案情无进展,他们按原有口供逐个问讯,人们只承认有迷信活动,不承认搞反革命和暗杀队。工作组也认为迷信活动是有的,弄不清性质,于是领队人回县汇报。县里增派了原法院秘书覃茂山加强深挖阶级敌人的力量。

07、覃茂山的突破。

07、覃茂山的突破。

覃茂山在县法院工作多年,是当地出名的善于审案的人,人们佩服他“耐得磨”。此人总是面带笑容语调平缓,他从来不着急。 往往是在聊天一样的问话中,受审人被他抓住漏洞,咬定了罪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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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茂山每天能喝二三斤水酒,是本地特产的黑糯米酒(黑糯米又称墨米,制成的酒含16种氨基酸,营养颇佳),这种酒对海量的人,顶多是醺醺然,是绝不把人醉倒的。覃茂山每天在微醺中,满面红光,面带微笑地和犯人谈天。

李玉庭搞过降神活动,即摆一桌供品,请什么玉皇大帝、四大天王来“吃酒”。桌子上摆好碗筷是要活人来代表神仙吃饭的。于是指定谁谁代表四大天王分坐四面,又有谁谁代表东南西北将军,分坐四角,请的神中还有判官等等,这本来都属鬼话。

但覃茂山磨李玉庭时,东拉西扯,后来忽然问道:“你有东南西北四国(角变成国了)将军,将军是带兵的,这样你就有了军队啦!你还有判官,判官是什么呢?就相当于现在的最高人民法院啦,你有军队,有法院,这就是有了国家组织。那么,你的国名是什么呢?”

73岁的李玉庭听后大惊,说:“哎呀!这回我要死了,我有什么国名呢?”

覃茂山仍然笑着说:“老人家,你不要急,慢慢去想,总能想出来的。”

此后,覃茂山天天审问这个国名,到了第四天,李玉庭无奈,只好说:“我梦见阴间师父说,叫‘中华大王国’。”

覃茂山接着问:“好!有国就有地,那么,你的首都定在哪里呢?”

李玉庭又回答不出,又隔了一天,才来说:“我梦见阴间师父说:首都在南宁西乡塘,那里地方很宽,是安坟的好地方。”

以前有了旗帜、印信、名单,如今又有了国号、定都地点,“中华大王国反革命集团”已初具规模,下一步就是怎样进一步加工完善的问题了。

08、反革命纲领,普渡道和第三党。

08、反革命纲领,普渡道和第三党。

反革命纲领、普渡道和第三党这样看不出什么内在联系的东西,是在侦破组驻点办案中同时完成的。既然覃茂山已经突破了“中华大王国反革命集团”,既是反革命,总得有个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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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广西曾流行过一阵子新的《哥达纲领批判》,纲领二字大家都不陌生, 然而李玉庭实在太老朽了,他根本不能理解什么叫纲领,这两个字在他的概念中只有水缸和衣领的物相,所以李玉庭无法去“请阴间师父帮忙”。

当时分片分批审讯的有十几个人,分头问讯的结果,别人也都说不出什么纲领,但是遇到了一个叫高和良的人,此人最能“配合”。高和良最受不了皮肉之苦,最初的生产队刑讯他就胡乱承认了许多罪过,他已经想通了,说一次谎话与说十次谎话反正都是不老实罢了,而这个不老实的另一面却是坦白从宽,所以他 是有问必答从不顽固的(他也的确因此保下一条命,从宽判了死缓)。

高和良的嘴就像一个万能魔袋,你伸手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问到反革命纲领时,高和良打开他的魔袋一下子吐出了14条。当时办案人包括精明的覃茂山大概也只顾得兴奋未及细想这些纲领所表述的实质是什么,反正有了这么多条就记录在案了。

李玉庭的迷信活动到后来又上升为反动会道门活动,李玉庭成了普渡道道首,所有反革命集团成员都是道徒,但当时办案人对于普渡道也毫无知识,覃茂山写的问讯笔录就记的是“甫杜道”。最后又弄出个第三党来,罪名是够多的了。

9月侦破组收兵回县。费时两个多月,审讯了几十个人,得到笔录与物证装了一麻袋,归纳起来有三个内容:一、李玉庭是普渡道道首,发展道徒50名,大搞迷信活动;二、李玉庭成立第三党,建立“中华大王国”反革命集团,召开反革命同盟会议;三、李玉庭制定反革命暴乱计划,企图暗杀干部和群众。

09、两种意见。

09、两种意见。

李玉庭反革命集团的三大罪状齐全了,但县公检法的定案讨论会上意见并不一致。因为参加办案的许多同志和受审人直接接触,觉得受审人全是贫下中农,大部分是文盲,说他们要自立什么王国太不可信。纵然是在当时极为特殊的形势下,定现行反革命的意见还是被否决了。只认定为“普渡道复辟活动”,最初的处理意见是最高判徒刑5年,最后上报判徒刑三人,分别为12年、8年、5年。

此案上报河池地区公检法军管会以后,迟迟未见批复。这种沉寂状态在发案的地方引起了各种猜想和传说,几十个受审人虽然又扛起锄头修理地球了,但心中总不踏实,此事到底算完了没有呢?还是赵子名说对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10、时候到了。

10、时候到了。

此案上报一年以后,地区革委会领导将县革委主任叫到金城江,给了一顿严厉的批评,责令此案重新定性。为了说明问题,现将1971年2月20日东兰县公检法军管会向上级的检查报告摘录一节如下:

“……余毒未肃清,穿新鞋走老路,案破了却重罪轻判,放纵敌人,只报捕三名罪犯。上级责令退回补充,我们在革委领导下,放手发动群众,终将敌人一网打尽,逮捕17名,立即执行死刑三名……”

为什么要如此赶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