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秋兰,今年45岁。
我的父母一共生了三个女儿,大姐秋英,二姐秋梅还有最小的我。
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比较严重,因为生了三个女儿,父母一直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不要说别人了,就连爷爷奶奶都嫌弃我们。在我四岁那年,爷爷奶奶在大伯和三叔的撺掇下,借着分家的名义让我们一家五口从老宅搬了出来。
好在村里有个管事人和父亲是好友,在他的帮忙下,父亲弄到了一块宅基地。经过三年的艰苦熬受之后,我们一家终于搬进了“新房”。
父母都是善良的人,他们并没有因为生了三个女儿就自觉低人一等,也没有因为爷爷奶奶的小看而颓废。
记得在小时候,父母经常对我们姐妹唠叨:“女儿家怎么了?老人家还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呢?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咱管不着,可咱们不能自己小看自己,要是咱们的日子过好了,谁还敢小看咱?反过来说,你就是生了七个儿子,可儿子们要都是光棍汉,你一样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或许是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我们姐妹三个的脾气性格都比父母要强,从小就立志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生活,一定要让他们在村里抬起头来。
我们姐妹三个上完初中之后就都辍学了,大姐的脾气性格相对来说比较温和,毕业后就在附近的一个化肥厂里当了一名封口工;二姐性格泼辣头脑精明,初中上完后便跟着父亲卖起了豆腐,是个妥妥的生意人。卖了几年豆腐后,不安分的二姐又跟着别人学做起了蛋糕,后来还在家开了一间小的蛋糕店。嫁人后,闲不住的二姐又跟着木匠姐夫到外地搞起了装修。在我们姐妹三人中间,二姐是最活泛也是最能折腾的一个。
我和二姐的脾气性格比较像,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初中毕业后,父母本来也想把我送到厂里打工,但我却不想受那份约束,我想和二姐一样到外面闯闯。
1995年的大年初二,我们全家难得的聚在一起过了个团圆年。
吃饭中间,我便缠着二姐要她说在外面闯荡的经历。
我一边吃饭一边听二姐讲,不时地发出一阵惊叹:“真的吗?楼有那么高?我的天哪!”
“姐骗你干啥?三丫,你这不是毕业了吗?明年开春姐就带你见见世面!”见我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二姐笑着说道。
听二姐这样说,我的心里高兴极了。
可还没等我高兴完,母亲就给我泼了一瓢冷水:“二丫,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三丫她还小,就先让她在跟前找点活干吧,等大点再说。”
听母亲这样说,我顿时不高兴了,当下就生气的回到了屋里。
“妈,守着这几亩地能干啥?我们干活的地方好多都是三丫这么大的人,再说了有我和她姐夫在跟前守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哎,你们小的时候我和你爸就盼着你们快点长大,可等你们长大后却又不想让你们再长了,就想着你们能陪在我们身边,看着你们离开,妈的心里可不是滋味了。”母亲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孩子大了就得过自己的日子,你总不能把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赞同我外出的父亲此时却突然改了口。
“你这个老头子,昨天夜里还和我说要把三丫留在身边,怎么今天又改口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这不是见二丫还过得不错吗?谁不想孩子们过得好?三丫,三丫?爸同意了!等过几天你二姐走的时候就让她带上你!”父亲冲着正在屋里低声哭泣的我喊道。
父亲同意之后,母亲也就不好再提反对意见了。
过完元宵之后,我便在父母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和二姐两口子来到了离家三四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大城市。
二姐夫是个木匠,他在城里主要干装修,以前只有他们两口子的时候,二姐就给姐夫打下手,干完一家结算完工钱之后再去找另外一家。
我来了之后,就帮着二姐干些杂活。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吃不消,干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慢慢地适应了。
见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二姐便抽出身来开始揽起了活计。
前几个月的活计还算可以,干完一家马上就开始下一家的活计,但这样的好事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九个月,我们没活可干了。
为了揽活,我和二姐不得已在新开工的小区门口蹲守了起来。前来问询的人倒是不少,但没有一家定下来。
连续蹲守了一个礼拜,我们都没有开张。
为了能揽到活计,我们三人决定分头行动。
1995年农历九月十八的中午,我来到了一个已经完工的小区。
就在我要穿过马路到小区门口蹲守的时候,一辆汽车擦着我的身子疾驰而过。
惊魂未定的我冲着汽车背影狠狠地骂了一声:“开那么快急着投胎呀!”
就在我拖着颤抖的双腿往路边走的时候,忽然间,一个老人的呼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快来人呀,我被撞了!”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朝前面看去,随着汽车扬起的灰尘渐渐散去,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路中间。
呼救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刚要上前看看,脑海中猛然想起二姐对我说的话:“三丫,来了大城市可要多留几个心眼,城市大了,什么人都有,有些时候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起这些,我刚迈出的脚步瞬间便又停了下来。想了一会之后,我转过了身子准备一走了之。
可就在我刚要转身的时候,老人的呼救声再一次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小姑娘,你别走,过来扶我一把。”
扶还是不扶?一时间,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们几个丫头都给我听好了,咱们家的日子是过得比人家穷了点,可人穷心不能穷,只要勤快,再穷的日子也能好起来,可心要是穷了,那人可就没救了。别看人们现在都掉钱眼里了,可不管到什么时候还是好人多,遇到该帮忙的咱还得帮,心眼子要是好了,日子肯定能过得好。”记得在小时候,父母经常和我们姐妹仨唠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我想转身的那一瞬间,父母的话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怕什么?我身无分文,难道还怕她讹上我吗?再说了,要是不去救她,我这心里面肯定会不痛快。哎,管他呢?先救人要紧。”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我最终还是迈开双腿朝着老人呼救的方向走了过去。
被汽车撞到的是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此刻的她衣服上都是土,旁边还有一篮打碎了的鸡蛋。
“奶奶,你不要紧吧?”我一边上前扶起老太太一边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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