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净居寺尼姑玄机，于唐景云中得以超度，常在大日山的石窟中修习禅定。一天，她突然想到：“万法的本体都是湛然空寂的，本来就没有来去，也没有停留。我这样厌恶喧闹，在清静的地方躲起来修禅，又怎算悟道呢？”于是便去参礼雪峰禅师。

雪峰禅师问她：“你从哪里来？”玄机说：“从大日山来。”雪峰说：“日出没有？”玄机说：“如果出来便把雪峰融化了。”雪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玄机说：“玄机。”雪峰问：“每天织多少？”玄机说：“寸丝不挂。”说完便礼拜退出，才行了三五步，雪峰突然对她说：“你的袈裟角拖地了。”玄机便回过头来。雪峰说：“好一个‘寸丝不挂’。”

【原文】

温州净居尼玄机，唐景云中得度，常习定于大日山石窟中。一日忽念曰：“法性湛然，本无去住。厌喧趋寂，岂为达耶？”乃往参雪峰。峰问：“甚处来？”曰：“大日山来。”峰曰：“日出也未？”师曰：“若出则熔却雪峰。”峰曰：“汝名甚么？”师曰：“玄机。”峰曰：“日织多少？”师曰“寸丝不挂。”遂礼拜退，才行三五步，峰召曰：“袈角拖地也。”师回首。峰曰：“大好寸丝不挂。”

选自（宋）普济《五灯会元》。

【注释】

1.定：佛教术语。指专注、专一的心境。梵文音译为三摩地、三昧。

2.趋：朝向、奔向。

【简评】

禅家常用日来比喻自性的光明普照。雪峰见玄机流露出傲慢的神态，便借她的地名考问她：“日出没有？”玄机知道雪峰的话意，于是借雪峰的称号予以反击，说太阳出来，就把雪峰熔化了。雪峰只好另出新招，借“玄机”（字面义是“黑色的织布机”）这个名字，问她一日能织多少，意即问她一日有多少烦恼。玄机说“寸丝不挂”，两个回合，都是玄机赢了。

后来，雪峰突然说她的袈裟角拖地了，玄机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说明她仍有牵挂，雪峰这才出了一口恶气。这就是禅师们所谓的“斗机锋”。

未完待续……

本系列是从浩繁的文献中精心选编出来的宗教小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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