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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车里的思念
文/薛新民
近些年,总喜欢怀旧。常睹物思情,睹物思亲。前几天回老家,看到大门里,靠墙竖立的五十多岁高龄的架子车,碎片化的记忆瞬间成串,如影视般浮现眼前。
架子车盛行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国的广大农村。作为一种原始的生产运输工具,其作用和特殊地位显而易见。当时,农业生产以生产组为单位组织进行,集体劳作,农民靠劳动挣工分,分粮过活。若生产劳动时携带架子车,顶两个劳动力。
我们是七口之家。父亲在镇上工作,弟弟妹妹年幼,奶奶在家操持家务和看护孩子,妈妈一人下地劳作。幸好,父亲每月省吃俭用,剩下的商品粮贴补家用,举家生活才不至于太困窘。
为改善家庭生活,奶奶不怕苦累,让父亲买了两头猪娃养着。因而,砌猪圈、垫土蓄肥等后续劳动接踵而至。为方便生产所需,爸妈决定做辆架子车。
第二天,爸爸便把大门外那棵三把粗的洋槐树锯了,并叫来木匠大伯帮忙,三天便做成了车架子。再叫来铁匠叔叔,用时不到两天,完成了对车体的铁骨加固。再配以父亲早已买好的轮盘、竹围圈、背带、车尾擦圈等,一辆崭新的架子车威风凛凛地挺立在院中,从此便开启了它的神圣使命。
次日,父亲下午下班,就匆忙骑着他的“飞鸽”回家,支好车,也不休息,就拉着耙子、钢锨去岭上拉土。我和姐姐粘着也要去,他就把我们抱起,放到车上,出发了。爸爸上衣口袋里的小收音机欢快地唱着《红灯记》,我们也跟着哼唱,快乐、幸福飘溢空中。
刚上了坡,爸爸就向我们喊道:“娃儿们坐好了,开始跑车了——!”
我们紧抓车身,只见父亲一阵猛跑,然后突然跃起,坐跨在车杆上,一起一落地奔跑着。驾子车如一叶扁舟,伴随着我和姐姐“咯、咯、咯”的欢笑声,在大海里随波荡漾。
自此,我和姐姐常常牵着牛,父亲驾着车,在公路上、田野里奔忙着。
岁月如梭。我们家终于迎来了1986年6月,我师范毕业。不幸的是,这年八月,八十三岁高龄的奶奶因病长辞。安葬了奶奶,我怀着悲痛,到新单位报到上班。一天中午,我接到妈妈电话,说爸爸上班时突然吐血不止,被送进了医院。
我急忙办理了请假手续,骑行到横水卫生院,向医生询问病情。医生说,病人暂时止住了血,下一步需仔细检查,然后对症施药。最后确诊是大面积胃溃疡出血,需住院治疗。
姐姐已出嫁,妈妈还要在家照看弟弟妹妹,我就一人在医院陪护爸爸。那天,我和医生聊天,问爸爸为什么会大面积胃溃疡。医生说是长期生活不好,缺乏营养造成。听后我悲戚不已,为了一家老小,爸爸常年累月吃苦受累,缺衣少穿,他太委屈自己了。庆幸的是,爸爸病康复得很快。医生说年前就可以出院了,但需要再躺卧休息一、两个月,以免再二次复发。
我立刻回家,把消息告诉妈妈。妈妈抽泣道:“孩儿啊,为你爸,这半月你受累了,所幸你爸无大碍。你爸是咱家的主心骨,他这些年受苦了。你爸好,咱家才能好啊。快收拾收拾,把你爸接回来过年吧。”
妈特意把架子车清扫干净,用湿毛巾擦了又擦,等晾干后,在车上铺了两条厚褥子,又拿枕头和厚被子放在车上,再三嘱咐我和弟弟,一定要小心把爸接回家。就这样,弟弟牵着牛,我驾着车到医院接父亲。半月光景,父亲眼窝深陷,面色苍白,瘦削苍老,步履孱弱。见年幼的弟弟也来接他,禁不住老泪横流,欲言又止。刚进家门,看到妈妈,父亲就再也忍不住,像小孩一样委屈地悲泣连声。母亲已是泪流满面,好言劝慰,把父亲搀回屋中。
光阴似箭。岁月的年轮无情地染白了父亲的鬓发,剥蚀着他健康的身体。公元2019年冬,父亲因病去世,享年81岁。
在他去世前的一年里,每当回到老家,都要在那辆架子车前站立注视、抚摸良久,满脸严肃和不舍。当时我不解其意,现在回想,那或许是冥冥之中,父亲生前对与他朝夕相处,携手奋斗了几十年的老伙计的最后眷恋吧!
作者简介
薛新民,笔名锦雪健行,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小浪底镇人,现任教于横水镇中心小学,中共党员,中小学高级教师职称,省级骨干教师,孟津区作协会员。曾多年担任教导主任、校长职务。喜爱散文、诗词、歌词及编曲创作。作品散见于大河文学、孟津发布、文学孟津、孟津融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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