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4月28日,河南栾川冷水镇正逢几天一遇的集市。集市上车水马龙、人闹非凡,忽然在街中央围拢了一群人,只见一人说道:“谁能赤身裸体在街上走一圈,吾以五百元钱赠之”。当下一个青年男子站出来:“实否?勿悔。”那人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戏乎!”青年男子立即解衣去裤,身上不着一丝,由东至西,复西至东。集市上众多男女,都感到惊讶、茫然,女子急忙遮挡面部躲进室内,但没有一人敢当面斥责青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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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集市

这个青年男子就是其后让栾川、卢氏两县人闻风丧胆的恶霸谢润玉。

谢润玉,冷水镇大南沟村人,兄弟四人。兄弟四人都任一官半职,大哥谢黑喜,当过冷水联保主任;二哥谢泽民,任卢氏县保安团副团长、胡宗南新三师师长等职;四弟谢泽宣,当过冷水保长、中心校校长;谢润玉,曾任冷水保长、联保主任、土匪大队长、三川镇镇长、地方土匪营长、胡宗南新三师副官主任等职。

1946年7月19日临夜,南阳三个商人到上川村绅士周明甫家中借宿。周明甫怀疑他们是八路军便衣,安排三人住下后,就到保长家报告,要三川副镇长谢润玉抓人。

原本结怨的谢润玉,心生一计除掉了周明甫

1945年,谢润玉和周明甫因修整冷水街道结下仇恨,数次想打周明甫的黑枪都没有得逞。得知这个消息后,谢润玉叫来十几个兵直奔周宅。周明甫叫开客房后,坐在床对面的太师椅上,谢润玉手下站在周明甫左右,审问三个客人时,谢润玉手下突然照准周明甫的鬓角开了枪,绑了三个客人跑回了冷水街。

谢润玉一面派人把南阳三个人送过大南沟岭,并嘱托一天赶出卢氏县境。一面派人到冷水街头胡乱打了十几枪,咋呼着案犯逃跑了。他又伪造了三份口供,把他的手枪号码写上,说这三个人是八路军情报员,带手枪一支,因自卫反击误伤了周明甫,向区署、县府作了呈报。

明眼人都知道是谢润玉为了铲除异己,但谁也不敢公开讲出来。1950年在公审谢润玉的大会上,周明甫的长子诉苦质问谢润玉:“你为啥杀死我的父亲?”谢润玉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想把你爸的恶霸帽子摘下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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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犊寨一景

声名狼藉的谢润玉公开勒索、强征税捐扩充队伍

枪杀周明甫后,谢润玉以“强霸有夫之妇、讹诈农民、贪污”等各种理由逼迫乡镇官员、地方绅士下台,并讹诈多挺机关枪。谢润玉夺过镇长职务,军政大权集于一身,竭力扩充武装队伍。组织常备连4个,特务连1个,侦察排1个共300人。以保为单位成立预备连,保长兼连长。把抱犊寨作为据点,筑碉堡,巩固寨墙,抓劳民,苛捐杂税巧立名目。逼得农民逃荒要饭,妻离子散。群众同仇敌忾地说:“谢润玉老是恶,又是霸又是壳(杀人),油盐酱醋一齐撮。”

谢润玉就任镇长后,由于排除异己的需要,扣押绅士,惩罚前任镇长等,给一些人造成了谢润玉“专与豪绅作对”的假象。

第五保长李永思,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害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镇民代表张保山在舆论的压力下,产生了状告李永思的念头。

于是张保山联系了张重、常根顺、史殿臣等一些小绅士,清光绪末年“童生”苗光沐的执笔,写了一张罗列李永思“八大罪状”的状子交给了谢润玉。

就在张保山等人写状的同时,李永思带着烟土、“老海”(鸦片的一种制品)“四美德”香烟和糖果、麻片等上了抱犊寨,他直接前往谢润玉的私宅求见。谢润玉在镇公所办公,李永思打点了谢润玉的随身警卫、特务排长和宠妾。

谢润玉回到家后,先是特务排长转达了李永思的意图,然后宠妾吹了耳边风,立即传见了李永思。李永思一见到谢润玉就跪倒痛哭,花言巧语,诉说自己的不易。谢润玉将他扶起,好言相劝,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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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审案

“对簿公堂”,谢润玉强词夺理,句句诛心,众人敢怒不敢言

谢润玉和张保山等人当面对质,谢润玉说:“你们状告李永思横行乡里有啥事实?”

张保山回答:“他在第五保为所欲为,谁敢说他一个破字,他不押就打、罚款、抄家……”

谢润玉拍着桌子说:“他是一保之长,就得说啥是啥。押是该押,打是该打,就像你一样,打得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谢:“这第二款浮派滥收啥事实?”

张保山;“除了镇公所下的款条,他还派保丁费,保公所办公费,保民附加,送信费、情报费、招待费、地件附加、五户联坐费等共二十多种……”

谢:“勘乱时期,就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那保公所,一不种芝麻、黑豆,二不贩红花、紫草、叫他喝西北风?我看派的还少!”,这第三款拦路腰劫又是啥事?”

张重:“他在庙上(祖师庙)设了卡子,赶集的不管担的、挑的、啥货物都得扣留百分之二十……”

谢:“这是为了剿匪勘乱,供应军需,是我的命令!这第四款逼死人命,逼死谁啦?”

史殿臣:“他带着保丁去小西沟抓兵,把人家朱××绑走,朱的媳妇抱着孩子出来挡,他夺过几个月的婴儿摔死了!”

谢:“是真的?”

四人同时回答:“真的”!

谢:一个“水不浆”孩子摔死就摔死算啦?她可不会生啦!”

张保山:“为这事把人家七十多岁的老娘气死啦!”

谢:“那是她该死啦,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强奸妇女,强奸的谁?”

张保山:“状子上写的有,都是确凿无疑!”

谢:“是你姑哩?是你姨呢?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啥?”

谢润玉把状子上写的八条罪状逐条询问,而又逐条强词夺理,一一批驳,根本不顾事实真相,官司成了“一面倒”。

问完,他拿着状子问苗光沐:“这上边你姓苗的签名的不少,你苗族有多少人口?”

苗光沐吓得魂不附体,发了老夫子的“酸气”,连连拱手:“不敢,不敢,约三百余口!”

谢润玉哈哈大笑:“不少吗!都叫来。搁不住我重机枪一梭子子弹!”

然后谢对着张保山等大吼:“你们这一状告得好!我办个样子看看!我念苍天好生之德,给你们点方便,准许你们往家捎信,准备棺材来收尸,臭也臭你们地里的庄稼!”

抱犊寨北门外,排枪齐发,几人倒在血泊之中。苗光沐家人求情,买了一挺机枪,才算保住一条老命。

三个月后,抱犊寨解放,谢润玉匪徒覆灭,李永思也在不久被活捉,在三川被人民政府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