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记录的是当事人的亲身经历，为使叙述更为便捷，故而采用第一人称。
96年一个寒冷的冬日，三伯父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三伯父刚从领导位置退下来，本应安享晚年，却在车站遭遇了厄运，一辆进站的轿车不知为何刹车失灵，如失控的猛兽般冲上站台，无情地夺走了三伯父的生命，当时他才 60 岁左右。
我和大伯父、父亲怀着沉重的心情赶去奔丧。到达时，灵堂已经布置妥当，白色的帷幔、摇曳的烛火，一切都显得那么哀伤。三伯母因血压高卧床不起，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我们几个堂兄弟手持引魂灯，缓缓走向出事的地点。
引魂灯的火光在微风中闪烁，仿佛是在为逝去的三伯父指引回家的路。
我们默默地将出事地那里残存的、隐约可见的血迹连同周围的尘土轻轻铲起，装在袋子中，口中不断地呼唤着 “回家了”。
那时的我们年轻气盛，只是机械地完成这个仪式，并没有多想，只当是一种风俗罢了。
然而，变故就在那一瞬间猝然发生了。
四哥是三伯父的长子，他们夫妻俩是和我们一同去引魂的，仪式结束后，他说要去买些东西，回来会晚一点。我看到四哥回到屋内后，却没见到四嫂的身影，便随口问了一句：“四嫂呢？” 四哥回应道：“在后面。”
此时的灵堂内，香烛燃烧产生的烟雾缭绕，空气浑浊得让人有些呼吸困难，我便打算出门透透气。
刚一出门，就看到四嫂坐在楼梯上。昏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那有些苍白的面容。她低垂着头，头发略显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她的部分面容。
我有些奇怪，于是走上前去询问：“怎么不进屋啊四嫂？”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迷茫，显得空洞而无神。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哽咽说道：“没有人理我，我回不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助。
我当时只以为四哥和四嫂闹了别扭，没太在意，便回屋告诉四哥，让他去哄哄四嫂。可四哥却是满脸的疑惑，说道：“好好的啊，没吵嘴。” 四哥急忙出门，拉着四嫂回到屋内。
刚一进门，四嫂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开关，顿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屋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四哥拉着四嫂进入里屋，三伯父的女儿小娟恰巧也在。四嫂一看到小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小娟，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哽咽着说道：“我就放心不下我的女儿啊。”
在场的年轻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而长辈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里屋中，四嫂情绪激动，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天色越来越晚，堂兄弟中的老大带着我们跪在灵堂前，开始上香烧纸。
就在这时，四嫂像疯了一般从里屋狂奔而出，披头散发地站在灵堂前。她的头发乱飞，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她瞪大双眼，嘴里大声喊着：“烧香，烧香。”
老大心中一惊，赶紧起身又点起三根香。
然而，令人惊恐的是，四嫂抓起老大手中的香，用力地扔向燃烧着的火盆中，她双手呈鸡爪状，毫不犹豫地在火焰上方挥舞着。
火盆里的火焰呼呼作响，温度高得吓人。老大是农民，平时粗活累活啥都干，从来不怕烫，可此时却无法挨近火盆，只能拿着一根细棍翻搅火盆中的纸钱。而四嫂从小在城里长大，双手细皮嫩肉的，平日里连重物都很少拿，此刻却在火焰中来回穿梭，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盆中火还未熄灭，四嫂又声嘶力竭地喊道：“磕头，磕头。”
众人赶忙磕头。
磕完头后，四哥起身想去拉走四嫂，可此时的四嫂又狂躁起来，她挣脱四哥的手，指着灵堂怒骂着，话语混乱无序，却充满了愤怒。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