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0月,中央红军抵达陕西吴起镇,与陕北红军会师。
经历了整整一年的奔波后,中央红军终于在陕北有了落脚点。胜利会师后,许多红军将士喜极而泣,一方面庆祝长征的胜利,一方面为牺牲的战友哀悼。中央红军离开江西时,有8.6万人人马,抵达陕北的却只有7200人,可见长征的惨烈。
中央红军抵达陕北后,毛主席一夜未眠,思考接下来要面对哪些强敌。然而就在此时,周恩来又袒露一个隐藏多时的秘密。
一天,周恩来找到毛主席,说:“润之,有个不好的消息要让你知道。几个月前,贺敏仁在长征路上被枪决了。”
贺敏仁是红一军团1师4团的司号员,是红军的一名普通战士。但他还有一重特殊身份,他是贺子珍的二弟,毛主席的小舅子。
得知贺敏仁牺牲,毛主席大吃一惊,又转惊为怒。红一军团是中央红军主力军团,红一军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向毛主席汇报?贺子珍作为贺敏仁的姐姐,对弟弟之事知不知情?
于是,毛主席立马交代警卫员:“把贺子珍找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那么,贺敏仁是如何牺牲的?贺子珍到来后又作何解释呢?
贺子珍
永新三贺,姐弟情深
1928年,在红旗招展的井冈山上,贺子珍与毛主席相识结婚,成了毛主席第二任妻子。在接下来整整十年时间里,贺子珍陪伴在毛主席左右,是他的妻子,也是工作秘书。从井冈山到赣南,从长征到陕北,贺子珍陪伴毛主席度过了最艰难的十年时光。
遗憾的是,这段婚姻没有延续到最后。1938年,贺子珍负气远走苏联,与毛主席的婚姻宣告破裂。直到建国后,贺子珍才在庐山见过毛主席一面。
1947年,贺子珍从苏联回国,暂住在哈尔滨。她听说哥哥贺敏学在华东战场打仗,负过伤,心情十分难过。她专门找到东野政委罗荣桓,请他向中央报告,给贺敏学动手术。
贺子珍与哥哥贺敏学感情深厚,后来多次感慨:“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现在只有兄妹三人,贺家其他孩子都牺牲了。”
贺子珍与哥哥贺敏学、妹妹贺怡并称“永新三贺”,先后参加革命,名气极大。他们的父亲贺焕文,是永新当地的开明乡绅,井冈山初期积极响应革命,捐出了全部积蓄。
贺家除了“永新三贺”,还有次子贺敏仁、三子贺敏宣、三女贺先圆。其中,贺敏宣、贺先圆在永新暴动时牺牲,“永新三贺”的贺怡,1949年在江西遭遇车祸,也早早牺牲。
贺敏仁出生于1918年,比贺子珍小9岁,从小姐弟情深。贺子珍登上井冈山后,贺家受到牵连,年幼的贺敏仁被寄养在舅舅家。
1932年,年仅14岁贺敏仁来到中央苏区,在贺子珍的支持下参加了红军。他以为身体瘦弱,扛不动枪,被安排在红1师当了一名司号员。
贺敏仁入伍那天,是毛主席亲自把他送过去的。毛主席临走时,摸着他的小脑袋嘱咐说:“你在部队好好干,等你再长大一些,就能扛枪上战场了。”
遗憾的是,贺敏仁来不及上战场,就在长征途中牺牲了。
路过毛尔盖,进喇嘛庙“偷”铜板
刚到红军时,贺敏仁因为年纪很小,说话细声细语,被战士们调侃为“美人”。每当战友们开玩笑,贺敏仁总会认真解释:“我叫敏仁,不叫美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贺敏仁和兄姐一样,都是坚定的革命者。但他毕竟是家里的弟弟,从小备受溺爱,性格有些自由散漫,没吃过什么苦。中央苏区鼎盛时期,这些缺点不是问题,可随着长征的开始,贺敏仁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1934年10月,贺敏仁在红1师4团当司号员,随部踏上长征之路。红1师是中央红军主力师,担当着开路先锋的重任。从突破湘江到强渡大渡河,红1师经历无数恶战,牺牲很大。
贺敏仁亲眼目睹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意识到革命的残酷,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幸存感到庆幸。不过除了战斗,红军又面临着一个严重问题,缺乏物资供应。贺敏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总饿着肚子行军,身体很快吃不消了。
一次,贺敏仁找到姐姐贺子珍,想要些粮食吃。贺子珍心疼弟弟,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她随身携带的一点粮食,早已被毛主席分给负伤的战士了。贺敏仁得不到姐姐的帮助,只好继续行军。
1935年7月,草地分兵后,毛主席率领红军右路军抵达川西草原的毛尔盖地区,准备过草地。部队开拔前,红军作了最后一次努力,准备从藏民那里收购些粮食,解决大军补给。
然而,当地藏民被国民党反动派蛊惑,以为红军是土匪,在红军到来前就躲进了山里,不愿露面。这样一来,红军搞不到粮食,生存更加艰难。无奈之下,红军首长只好请向导出面,请藏民下山,声明红军的纪律,不白拿百姓一针一线。
几天之下,藏民陆陆续续下山,情况刚有所好转,“贺敏仁事件”就发生了。
一天,贺敏仁饿得昏天黑地,在营地附近转悠,找些粮食来吃。他听当地群众说,附近山上有座喇嘛庙,住着一群喇嘛和尚,应该能讨些食物吃。贺敏仁大喜过望,快步向喇嘛庙走去。
贺敏仁来到喇嘛庙门口,发现竖着几个大字——红军禁止入内。贺敏仁饥肠辘辘,哪顾得了哪么多,径直走进了喇嘛庙。可等他进去才发现,庙里一个喇嘛都没有,供台上更是没有任何供品。
贺敏仁大失所望,这下要继续挨饿了。他想:既然来了,给神像磕个头,保佑红军顺利过草地也好。不过就在他磕头的时候,竟意外发现神像下掉了几枚铜钱。贺敏仁又惊又喜,连忙将铜钱收了起来,带回去给战友们换粮食吃。
贺敏仁认为这算不上什么大事,然而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被污蔑偷1000大洋,当众处决
贺敏仁前脚刚回到营地,后脚喇嘛就找了过来,说庙里丢了1000块大洋,有人亲眼所见是红军偷的。
贺敏仁是个老实孩子,面对团政委质问,爽快地承认了“偷”铜钱一事。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还主动上交了这些铜钱。可团政委压根不信,继续质问:“那1000个大洋呢?藏哪去了?”
说起来,贺敏仁做得确实不对,但偷一千大洋也实在冤枉他了。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用担子才能挑回来,他一个17岁的少年,饿得前胸贴后背,能完成这一“偷盗”吗?
但当时的情况太特殊了,红军要在藏区树立威信,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既然贺敏仁不肯交代大洋的下落,只好对他军法处置了。
贺敏仁严重违反红军纪律,师首长也绝不偏袒,判处其死刑。可贺敏仁毕竟是毛主席的小舅子,如何处置应该让毛主席知道。于是,师首长又给中央发了一份电报,请求指示。
电报发出去了,却迟迟没有得到回音。师首长认为毛主席一向“不徇私情”,一定会支持师部的做法,再加上群情激奋,当下就将贺敏仁枪决了。
毛主席懊恼:是我害了他啊
其实,毛主席对电报一事是不知情的。红军过草地时遭到敌人的疯狂围堵,中央的电台不幸被毁,根本没有收到关于如何处置贺敏仁的电报。贺敏仁牺牲一事,姐姐贺子珍是第一个知道的。
贺敏仁被处决的前一晚,拜托看守他的一个永新老乡给贺子珍传信,恳求救他一命。可当贺子珍收到信件后,贺敏仁已经被处决了。
贺子珍悲痛万分,痛哭了一场。考虑到部队正在转移,毛主席不能分心,贺子珍将此事埋在了心底,没有告知主席。
几天后,周恩来看贺子珍精神萎靡不振,询问原因。贺子珍感觉委屈,哭着说:“我弟弟贺敏仁,不久后被枪毙了!”
周恩来也很心痛,连忙安抚贺子珍。随后周恩来又说:“等部队转移到安全地带后,我找机会再向主席汇报。”
三个月后,中央红军抵达陕北,暂时安全了。周恩来这才袒露隐藏多时的秘密,向毛主席汇报贺敏仁牺牲的噩耗。毛主席又惊又怒,立马找来贺子珍,询问事情缘由。
贺子珍将信件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毛主席也感觉事情蹊跷,下令严查。真相很快水落石出,贺敏仁是冤枉的,的确只拿了一些铜钱。
对于贺敏仁的牺牲,毛主席感到无比自责,对贺子珍说:“敏仁才17岁,犯了一些错,我没教育好他,是我害了他啊!”
贺子珍听后默默垂泪,毛主席:“弟弟是我们最爱的人,我和你一样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一切要向前看嘛。”
毛主席认为,对贺敏仁的处理太过严厉。但在那个特殊时期,红军铁的纪律不能动摇,贺敏仁是冤枉的,牺牲也是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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