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唐朝贞元初年,宁州府安县有个人叫李守柱,生了两个儿子。
老大李宏远娶妻赵氏,有个儿子李简,老二李宏飞娶妻莫氏,有个儿子李笃,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
李家除了种田之外,还能采点药材,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不巧遇上连年旱灾,田里歉收,药材也卖不动了。
李守柱见家里粮食越来越少,就把两个儿子叫来商议,让老大李宏远守家,老二李宏飞带着妻儿去其他州府没受灾的地方寻个活路。
李守柱担心二儿子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立下遗嘱,把家里的房屋田产分成两份,老大老二各一半,写了两份,两个儿子一人一份,又叫村正做个证人,画了押。
李宏飞拿了遗嘱,带些盘缠行李,和妻儿一起上路去了。
1
李宏飞一家一路打听,得知海州府今年丰收,就向着海州府去了。
到了海州府平远县,盘缠用完了,一家人只得暂住在县外城隍庙里,李宏飞去附近采些草药,拿到县里去卖,一家人倒也勉强可以过下去。
不料有一天,李宏飞上山采药的时候踩空了脚,摔断了腿,因没钱找医生,创口多日不愈合,给拖成了一个烂疮,没过一个月就去世了。
只留下莫氏和李笃孤儿寡母,此时李笃才五岁。
幸亏这县还算富裕,有个张大户看他母子可怜,就买了一口薄棺木收殓了李宏飞的尸身,寄存在县外的寺庙里,又让莫氏在他家做些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他负责莫氏母子的食宿。
到了李笃六岁的时候,张大户又让李笃一起去他家的私塾,陪着他的儿子一起读书,李笃也是争气,十二岁的时候就过了院试。
转眼李笃已经到了十六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是家里没钱,没办法说起这个事,莫氏就琢磨着回老家去,等有了一份家产,给李笃说一门亲事不难。
于是莫氏就找张大户借了一笔钱,张大户看李笃颇有点才情,也不怕他还不起,就借给他了。
正好乡试时间临近,莫氏和李笃就商量好,先去参加乡试,然后再去老家寻亲。
2
再说李宏远这边,弟弟一家走了之后,日子就渐渐宽裕了,他又善于持家,渐渐家产多了起来,没过几年,李守柱也过世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做主。
这天,李宏远赶着驴车从县里卖完草药回家,看到门口有个书生打扮的小伙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问道:“你是谁?往我家里偷看干什么?难道是想偷东西?”
小伙子作了个揖,说道:“我是来寻亲的,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李宏远吃了一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寻什么亲?”
小伙子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叫李笃,我来找我伯父李宏远。”
弟弟一家十多年没消息了,李宏远做梦也没想到李笃还能回来,就问道:“我就是李宏远,你父母呢?”
李笃跪下磕了个头,答道:“原来是伯父,家父已经离世十一年了,母亲在回来的路上染了时疫,也没挺住,现在棺木暂时停在县城外的檀若寺里。”
李宏远听说弟弟弟媳都已经死了,就起了个不良之心,拿定了主意,说道:“原来是侄儿回来了,快起来,可怜我弟弟和弟媳,命这么苦,不知道遗嘱你带在身边吗?”
李笃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双手递给李宏远,李宏远接过遗嘱,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跟我的那份遗嘱对一下。”说罢转身进了门。
李笃在门口等了半天,却等不着李宏远,随后有一个年轻人出来了,瞟了一眼李笃,问道:“你是什么人?站在我家门口干嘛?”
李笃正等得口干舌燥,连忙答道:“我是李笃,我伯父李宏远让我在这里等他,他进去核验遗嘱了,你想必是堂兄吧,能让我进去喝口水,坐着等吗?”
出来的人正是李宏远的儿子李简,见李笃这么说,看了李笃两眼,说道:“我父亲外出卖药材没回来,你从哪里见到他了?又在这冒充我们家亲戚!”
李笃大吃一惊,说道:“我刚亲眼见到伯父赶着驴车回来,找我要了遗嘱进去,怎么会没有回来?”
李简不耐烦地推了李笃一把,喝道:“哪来的骗子,快点滚,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李笃面红耳赤地高声争辩道:“伯父一定还在里面,让他出来跟我当面对质!”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之间,只见一辆驴车载着一个人慢悠悠地过来了,车上竟然是李宏远。
李简一指李宏远,怒道:“我父亲这不是才回来?你又从哪里见了我父亲?又给了什么破遗嘱给他?”
李笃惊呆了,明明自己刚才见了李宏远,又把遗嘱给了他,他为什么这会又赶着驴车回来了!
驴车到了门口,李宏远问道:“简儿,怎么回事,这个是谁?为什么你们在门口吵闹?”
李简大声答道:“父亲,这人说是你的侄儿,说是给了你个什么遗嘱!”
李宏远惊讶地说道:“我去县里卖完药材刚回来,说什么见过我,见了鬼吗。”
李笃气得目瞪口呆,这肯定是李宏远要贪了这一半家产了,握着拳头就要上前去跟他理论,却被李简拦住,兜头就是几巴掌,把李简打得鼻子都破了,鼻血直流。
李宏远拿起一根棍子,骂道:“再来纠缠,就把你绑起来送官,打不死你个骗子!”李笃连忙落荒而逃。
3
李笃一张状纸把李宏远和李简告到了县衙。
安县县令姓牛,非常贤明,处事公正,安县百姓都叫他牛公。
牛公看了李笃的状纸之后,沉思了一会,问李笃:“你说遗嘱被你伯父骗走了,你伯父却只说没见到,你有什么证据吗?”
李笃答道:“虽然遗嘱被骗走了,但是内容我还记得,村正也应该知道这个事,他是画押做了见证的。大人把他叫来一问就知道了。”
牛公让李笃把遗嘱里房屋田产的分配写了下去,又派人去找村正来问话,村正第二天就到了。
牛公把李笃叫来,指着李笃问村正:“这个人你认识吗?”
村正看了一下李笃,说道:“李宏远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当年确实是我画了押,这个人跟李宏远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我也不敢确定他就是李笃,毕竟他们走的时候,李笃才五岁,都过了十几年了。”
牛公问道:“那遗嘱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村正想了一下,说道:“依稀记得一些,却不是太清楚了。”
牛公把李笃默写的遗嘱给村正,村正看了一会,说道:“是了,这我就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分的。”
牛公暗想:虽然这遗嘱十有八九是被李宏远藏了起来,存心要吞了李笃这份家产,但是李笃手上现在没有凭证。要是李宏远咬死没见这个遗嘱,单凭村正和李笃默写的遗嘱去定案只怕没法服众,只能先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牛公让二人暂且退下,待他们调查清楚再行开堂。
李笃和村正走了之后,牛公就叫来了铁捕快,在他耳边安排了几句,铁捕快一揖,转身去了。
过了十几天,铁捕快回来了。
牛公听他报完查案的结果之后,想了一下,又把铁捕快叫来安排了几句,又让陈县尉通知李宏远父子、李笃、村正,三天后开堂审理此案。
三天后,众人都按时到了。
李宏远父子果然咬死了没见过遗嘱,李宏远说道:“昔年确实有过这个遗嘱,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我弟弟一家一走十几年,而今世道乱,多半是死在外面了。这人来说是我侄儿,那就以遗嘱为准,谁有遗嘱我才认,没有就是冒充的,请大人明察。”
牛公点头说道:“李宏远说得合理,李笃你有遗嘱吗?”
李笃说道:“那遗嘱分明是李宏远骗去了,我又哪里能拿出来第二份遗嘱。”
牛公说道:“这么说是没有了?那就是冒充他人行骗!来人,杖责二十,押入大牢!”
李笃一边磕头一边喊冤不止,李宏远在一旁瞥着李笃,冷笑不止,一众衙役把李笃拖翻在刑凳上就要行杖刑。
这时,外面突然一片锣声和人声杂乱,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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