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兴傍
黄家兄弟姐妹多，黄家老大黄家桂挑着一担柴进瑞金县出售，看到几个女红军在墙上刷标语，走到另一条街又看到几个女红军刷标语。
黄家桂放下柴，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这担柴多少钱？”黄家桂心不在焉回答：“五角。”中年妇女：“有少没有？”黄家桂看着人群围住的红军讲话，不看中年妇女：“没有少。”中年妇女对黄家桂回答不满意，走了。
黄家桂把柴挑到路边，放下，快步去听红军讲话。他把扁担竖着举在身前，挤进人群，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红军说说比比：“现在的社会是个不平等的社会，是个剥削被剥削的社会，是穷苦人民受压迫的社会。我们红军要反对这个社会，打到这个社会，建立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社会，建立工农兵的政府，把地主恶霸剥削农民的土地分给种田的农民。所以我们广大农民要参加红军，打倒反动派，消灭剥削、压迫，把田地分给农民！”
黄家桂听得有趣，不等红军讲完，从人群里又挤出来，把柴挑到市场。不一会一对青年夫妇走了过来，女青年问：“这担柴几多钱？”黄家桂：“五角。”对方：“四角卖不卖？”黄家桂：“五角。”对方：“四角。”黄家桂：“卖给你。”对方：“你挑到我们家，就在烟叶街，好近。”黄家桂拿起扁担，满口答应：“可以。”
黄家桂的哥哥黄家栋回家，推开门看到弟弟妹妹，不客气的说：“出去，我要睡觉。”两个弟妹只好出去。黄家栋关上门，倒在用两张板凳架起的一块木板上，躺下就睡着了。
黄家桂卖完柴回家，推开门，黄家栋没有醒。黄家桂推醒黄家栋，大声的对黄家栋说：“哥，我给你讲个大事！”
黄家栋转一下身，说：“我睡觉就是大事。”黄家桂对着黄家栋的耳朵，轻声说：“你去不去参加红军？”黄家栋猛然起身：“你说什么？”黄家桂：“参加红军。我们兄弟参加红军去。”黄家栋：“红军是好，可以参加吗？”
黄家桂：“可以，我挑柴进城卖，看到红军讲话，穷苦人可以参加红军。”黄家栋：“我当然想参加红军。去帮人熬糖，大半年辛苦下来，工钱没有、累得腰酸背痛不说，（说着用手按住腰）还半年没睡过一个好觉，回家就想睡几天好觉。”
黄家桂：“那这样，我们兄弟俩明天一起进城去报名当红军。”黄家栋：“当然去。”黄家桂：“你今天好好睡一晚，明天一早我叫醒你。”
黄家栋一晚没有睡好，一直在想当红军的事，梦里对东家说：“我为你熬糖半年，只有饭吃没有工钱。我要工钱。我没有衣服穿。”东家说：“有你饭吃就不错了，你这穷小子还想过好日子！”
黄家栋在梦里穿上红军衣裳，在战场上向东家开枪，便突然醒来。天还没有亮，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看到窗外有一丝亮，从床上起来就去喊黄家桂。
黄家兄弟一早来到瑞金城。
谢家祠堂附近，驻扎有红军，兄弟俩看到红军在练刺杀。路过一户人家的厅下，兄弟俩又看到一群妇女在打草鞋，七八个妇女在晒红军的衣服。
他们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两个红军在桌子上写字，而一群青年人在排队。黄家桂问站在队伍后面的青年人：“排队做什么？”青年人说：“报名参加红军。”黄家桂对黄家栋说：“哥，是在这里报名参加红军。”
黄家兄弟站在队伍后面，人员虽然有些拥挤，但还是先后有序，不一会他们后面又来了两个青年，问：“我们跟你们的尾子？”黄家桂：“是，我们也刚来。”
好不容易轮到黄家兄弟，红军还没有开口，黄家兄弟先说：“我们两兄弟来报名当红军！”红军拿着毛笔：“你们两兄弟都来报名不行，家里还要留一个。我们是独生子女不报名，两兄弟要留一个在家。”
黄家栋：“我们家有好多兄弟姐妹，他是我弟弟。”红军问黄家桂“你是弟弟，为什么也报名来当红军？”黄家栋抢先替黄家桂答话：“我家里还有姐姐，劳动力好强，家里的事她很会做。我给东家熬糖，我弟弟砍柴卖，我们要参加红军，不要地主老板来剥削我们。”
红军问：“你多大？”黄家栋：“17。”红军：“当红军好辛苦，你当得了吗?”黄家栋：“我5岁给地主放牛，喂猪砍柴，12岁给东家熬糖，好苦好累，都挺过来了。”红军在本子上记下黄家栋的名字。
黄家桂等不及：“我叫黄家桂，今年16。”红军还是问黄家栋：“你父母会同意你来当红军吗？”黄家栋：“我父母会同意我们兄弟俩来当红军！”红军看看黄家栋，又看看黄家桂，写下了两兄弟的名字。
红军对黄家栋说：“你们回去好好同父母商量一下，如果父母同意，明天再来报名。”黄家兄弟一口咬定不必要，还要同红军争取，后面要报名的青年挤过来说：“听红军的，你们回去讨论讨论嘛，我们不同的，父母同意了的！”两兄弟被挤到一边。
三天后，黄家两兄弟穿上了红军服，高兴地来到红军练兵场。许多新兵正在训练，黄家栋走到教练新兵的红军前：“报告！”教练新兵的红军停止教练，靠近黄家兄弟，黄家栋将一介绍信给红军：“我们兄弟俩前来向红一军团二师二团二营一连报到。”
红军：“我是一连连长，欢迎你们兄弟，给你们安排到一排一班。”黄家栋：“是！”
连长：“你们兄弟俩今天休息，等下我同你们到营房安排住下。”黄家栋：“我们不休息，现在就参加训练。”连长：“那欢迎！”连长在地面拿起两把木制步枪，给黄家兄弟各人一把，带到新兵训练队伍前，对新兵说：“这两位是新来的两兄弟，大家欢迎！”新兵停下训练鼓掌。连长：“我们练刺杀。”
一个月后。一连全体战士坐在一草坪，连长：“我们新兵在老兵帮助下，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掌握了打枪、投弹、隐蔽、冲锋等一整套作战杀敌本领。特别要说的是，黄家兄弟勤学苦练、后来居上，得到团部的口头表扬！”
战士们都把头转向黄家兄弟，黄家兄弟低头含笑。连长起立：“军事技能训练是打好胜战的前提。我们是革命的红军，肩负着革命的使命，随时准备上前线消灭敌人。我们还要加强训练，在技能上精益求精，要一当十、十当百。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战士们从地面站起，几个战士走近黄家兄弟：“你们兄弟俩得到表扬，要向你们学习！”黄家栋：“这是你们老兵教会我们的，我们的技能都是你们教的。”他们边说话边向菅房走去。
（节选自吴兴傍长篇纪实小说《苏维埃记事》）
AI制图 雪平（路开文化）
吴兴傍，89岁，烟草公司退休，居江西赣州。1995年起至今坚持个人写作，创作长篇回忆纪实《少年往事》，长篇人物纪实小说《陈赞贤》、《赣南专员蒋经国》（上下册，70万字，香港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纪实小说《苏维埃记事》（70万字），电视连续剧《陈赞贤》等，字数达三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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