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培养的“病毒”成功战胜了自己的乳腺癌？这样的故事似乎只能在科幻小说里看到，没想到竟然照进现实了！
近日，Nature上刊登了这位“牛人”的故事。这不仅仅是医学奇迹，更是对传统肿瘤疗法的一次大胆挑战，让医学界也为之震惊。
Beata Halassy的照片（来源：Nature/Ivanka Popić）
Beata Halassy是一名来自萨格勒布大学的病毒学家。4年前，49岁的她发现自己的乳腺癌又复发了，这是她的左侧乳腺被切除后的第二次复发，已无法再接受新一轮化疗。
于是，她决定将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在阅读和研究了大量文献之后，她决定采用一种新兴的癌症治疗方法——溶瘤病毒疗法（Oncolytic Virotherapy，OVT）。
OVT是利用病毒去攻击癌细胞，从而激发免疫系统的抗肿瘤能力，但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OVT药物获批用于任何阶段的乳腺癌中。
与此同时，Halassy博士将自己的治疗过程和结果撰写成论文，并将这个“独特案例”发表在Vaccines上。事实上，OVT疗法已经成功地治好了Halassy的III期癌症，且目前很好地维持了4年。
https://doi.org/10.3390/vaccines12090958
抗癌史：多次复发后，她以身试验
回顾Halassy博士的抗癌史，最早要追溯到2016年，她被首次诊断患有三阴性乳腺癌（TNBC），伴有多个浸润性导管癌病灶。当时的她接受了乳房切除术，随后进行了辅助化疗。
到了2018年，Halassy发现2年前行乳房切除术留下的缝合线下方出现了TNBC的局部复发，范围不大，但需要进一步接受手术将其切除。然而，术后这块复发没有被完全切干净，还留下了一块不足1厘米的“血清肿”，需要定期监测。
时间来到了2020年，当时的相位对比磁共振成像（MRI）显示，这块原本不起眼的“血清肿”竟发展为了直径达2厘米的实体瘤，看起来像一个薄薄皮肤包裹着的坚硬、可触摸、鲜红和发炎的结节，且多个诊断方法证实该肿瘤已出现皮肤浸润。
那时，Halassy已没有其他更好的治疗选择了，所以她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毅然决然地决定采用OVT来治疗该肿瘤。
随后的组织病理学分析显示，Halassy的肿瘤分型已从TNBC演变为了HER2 3+，这也可能带来了转机。
治疗过程：不是OVT专家，但她成功了
事实上，Halassy并不是OVT专家，但她对自己的专业很有信心，尤其常年的实验室培养和净化病毒的经验，让她敢为人先地去尝试这种抗癌疗法。与此同时，她也通知了肿瘤医生，他们会及时监测治疗进展，一旦出现任何的不良反应或超预期的肿瘤进展，将及时叫停并给予常规干预疗法。
基于自己的专业知识，Halassy选择了两种不同的病毒——麻疹病毒（MeV）+水疱性口炎病毒（VSV）用以实现实验室级的OVT，从而治疗乳腺癌。
之所以会选择这两种病毒，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这两种病原体都能感染她体内的肿瘤细胞类型，且已用于OVT临床试验；二是Halassy以前有使用这两种病毒的经验，同时它们的安全性是有保障的。
麻疹病毒图像（来源：Nature/Science Photo Library）
在同事的帮助下，Halassy将制备好的OVT病毒直接注射入她的肿瘤中。2个月的治疗时间内，总共注射了7.89 log CCID50的MeV和9.07 log CCID50的VSV。
好消息是，OVT的治疗效果非常可观！
四次独立成像分析显示，肿瘤的大小从基线的2.47±0.06cm3显著减小到0.91cm3，达到了切除肿瘤的病理大小。
除了体积变化之外，该乳腺肿瘤还从原本的坚硬、固定的结节转变为了一个小得多、更柔软的移动结节。换句话说，它从侵犯的胸肌和皮肤上剥脱了下来，更便于手术切除。
超声成像也显示出类似的情况。与最初相比，肿瘤的低回声和棘突都有所减少，外周的界限更清晰，同时明显变平了。
在整个OVT过程中，Halassy没有出现任何严重的副作用。仅在首次注射VSV之后，出现了发热和全身僵硬，但在随后的3天内完全缓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OVT的方案和结果
进一步对切除下来的肿瘤组织进行了病理学分析，发现肿瘤被淋巴细胞彻底浸润，可见OVT发挥出了预期的作用，激发了Halassy体内的免疫系统对病毒和肿瘤细胞的攻击。
由于切除的乳腺肿瘤是HER2 3+表型，根据该种分型的治疗建议，Halassy在手术后的一年中，继续坚持使用了抗癌药物曲妥珠单抗作为辅助治疗。
相比之前，基本上在2年不到的时间内就出现TNBC的局部复发；而这次在改用OVT方案之后，Halassy已经坚持了45个月（将近4年）了。
OVT效果的成像证据
当然，Halassy在研究中反复强调，这是一项非常规的自我实验性OVT病例。也正是存在一定的道德问题，这篇研究曾遭到了十几个期刊的拒绝，好在她的坚持和编辑的知遇让这篇研究最终见刊。
这段经历也让Halassy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今年9月，她获得了研究OVT治疗家畜癌症的资金，成功转移了实验室的工作重心。
现状紧迫：我国18种癌症发病率上升，亟需新治疗方案
Halassy成功抗癌算是个孤立的病例，但让医学界见识到OVT治疗肿瘤的可能性，或许未来这种疗法会成为全新的辅助抗癌治疗模式。
其实，无论是全球还是我国，癌症都已逐渐成为重大负担。统计数据显示，癌症是全球过早死亡的主要原因，而我国2020年新发癌症病例甚至占到了全球的23.7%。
今年10月，来自四川大学华西公共卫生学院和华西第四医院的研究团队在JAMA Network上最新发表的文章，全面地分析了中国自1983-2017年期间32种癌症的发病率趋势及其变化。
该研究发现，在过去几十年中，随着人口老龄化和某些癌症风险因素的增加，多种癌症的发病率呈现出显著上升趋势，包括男性中的18种癌症和女性中的11种癌症。
doi:10.1001/jamanetworkopen.2024.40381
数据显示，从1983年到2017年，男性的粗发病率从每10万人的236.24上升至367.57，而女性的粗发病率从每10万人176.17上升至314.39。其中，甲状腺癌在两性中的增幅最大，另外男性前列腺癌和女性宫颈癌的增长率也格外显著。
研究者表示，中国的癌症发病率正在向高收入国家的发病率转变——结直肠癌、乳腺癌、前列腺癌和甲状腺癌已逐渐成为中国的主要癌症，类似于美国（前列腺癌、结直肠癌和乳腺癌占主导地位）。
然而，中国的癌症谱系仍保留了低收入国家的一些特征，比如：宫颈癌的发病率正在上升，甚至可能超过乳腺癌，这在高收入国家并不常见。
1983-2032年中国癌症按新病例数排名
癌症谱的复杂变化给中国的癌症预防和控制带来了相当大的挑战。
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Halassy博士的故事更值得我们关注与思考，如果OVT疗法在未来被证明是有效的，它会不会成为癌症治疗的新趋势？我们是否应该更加开放地接受这种创新的治疗方法？
让我们静待未来揭晓所有答案。
参考资料：
[1]Forčić D, Mršić K, Perić-Balja M, Kurtović T, Ramić S, Silovski T, Pedišić I, Milas I, Halassy B. An Unconventional Case Study of Neoadjuvant Oncolytic Virotherapy for Recurrent Breast Cancer. Vaccines. 2024; 12(9):958. https://doi.org/10.3390/vaccines12090958
[2]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4-03647-0#ref-CR1
[3]Li M, Hu M, Jiang L, Pei J, Zhu C. Trends in Cancer Incidence and Potential Associated Factors in China. JAMA Netw Open. 2024 Oct 1;7(10):e2440381. doi: 10.1001/jamanetworkopen.2024.40381. PMID: 39432306.
撰文 | Swagpp
编辑 | Swag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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