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看俺老孙 ■素材：唐国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唐国华，1960年出生在江南县青山镇杨柳村。我们村靠山傍水，土地肥沃，可是我们这一代人生不逢时，赶上了最艰难的年代。小时候，我爹唐大山常说：“国华啊，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能当个会计啥的，别像你爹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初中毕业后就回家种地了。好在我爹没多说啥，只是叹了口气。我娘王秀珍倒是挺开心，说：“咱家老大能干活了，以后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我妹妹唐小红比我小六岁，运气比我好多了。她不但考上了中专，还分到了县医院当护士。每次妹妹回家，都穿着白大褂，干干净净的，村里人见了都说：“这唐家闺女，有出息啊！”
1987年夏天，我在田里干活的时候，一不小心从田埂上摔了下来。那天我正在犁地，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滑就栽进了田里。我躺在泥水里，浑身动弹不得，疼得冷汗直流。
“哎哟！国华哥摔倒了！”隔壁田里的王二狗看见了，赶紧跑过来把我扶起来。
“我没事，没事。”我强撑着站起来，可是右腿一阵剧痛，差点又摔倒。
王二狗见状，赶紧叫来他家的拖拉机，把我送到了县医院。到了医院，我妹妹正好值班，看到我这样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哥，你咋这么不小心啊！”
经过检查，医生说我右腿骨折了，得住院治疗。就这样，我住进了县医院骨科。
那时候的县医院条件很差，一间病房住着六七个病人。我躺在靠窗的病床上，整天望着窗外发呆。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护士查房的时候。
刘月华就是那时候负责我们病房的护士。她长得清秀，说话轻声细语的，和我们村的姑娘完全不一样。每次她给我换药的时候，我都偷偷地看她。她的手很漂亮，纤细白净，和我这双粗糙的农民手形成鲜明对比。
“唐国华，该换药了。”刘月华总是这样轻轻地喊我。
我每次都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哦，好。”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我知道自己和刘月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对她动了心。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我只能在她每次来查房的时候，偷偷地多看她几眼。
住院的日子过得很慢，每天都是一样的。早上醒来，等护士查房，然后吃早饭，看看电视，等下一次查房。有时候我妹妹会来看我，给我带些水果。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常常打趣我：“哥，你是不是看上哪个护士了？”
我总是装傻：“哪有的事？我一个农民，人家护士能看得上我？”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出院那天，刘月华给我换最后一次药。她一边给我包扎，一边叮嘱我：“回去要多注意，不要碰水，也不要剧烈运动。”
我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出院后，我又回到了田间地头。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淡的日子。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刘月华，想起她给我换药时的样子。
我妹妹偶尔回家，我就旁敲侧击地打听刘月华的事情。妹妹告诉我，刘月华是县城人，她爸爸是中学教师。
“哥，你就别想了。人家刘护士已经结婚了。”妹妹一句话就浇灭了我心中的火苗。
我苦笑了一下：“我哪敢想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1989年的时候，我已经快30岁了，还是个光棍。我爹娘着急，整天张罗着给我说媒。可是每次相亲都不成功，要么是对方嫌我是农民，要么是嫌我家穷。
这天，我妹妹突然回家，神神秘秘地说：“哥，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明天中午咱们一起去县城吃饭。”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架不住妹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我换上最好的衣服，跟着妹妹去了县城的新华饭店。一进包间，我就愣住了，坐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照顾过我的护士刘月华！
看到刘月华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停了。这两年，她似乎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清秀。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沧桑，少了些往日的明媚。
“哥，没想到吧？”妹妹在一旁笑嘻嘻地说。
我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刘。。。刘护士，好久不见。”
刘月华淡淡地笑了笑：“唐先生，你的腿好了吗？”
“好。。。好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妹妹看我这样，赶紧帮我解围：“来来来，咱们先坐下吃饭。”
饭桌上，我一直不敢抬头看刘月华，生怕对上她的眼神。妹妹在一旁不停地找话题，活跃气氛。
吃到一半的时候，刘月华突然说：“唐先生，其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抬起头，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
“我。。。我离婚了。”她低着头说，“去年的事。我带着孩子，现在住在医院宿舍。”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我头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她继续说，“我带着个孩子，可能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但是小红说，你是个老实人，对人特别好。。。”
我打断了她的话：“刘护士，你别这么说。带着孩子怎么了？孩子是无辜的。”
刘月华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前夫是个混蛋，整天赌博，还打我。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离婚了。现在孩子五岁了，上幼儿园，我一个人带着也挺不容易的。”
听着她诉说，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原来这两年，她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月华姐，”我妹妹握住她的手，“我哥人老实，干活也勤快。虽然是个农民，但是心地特别好。”
我红着脸说：“是啊，虽然我是个农民，但是我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
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这算是表白吗？也太突然了吧？
刘月华破涕为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直来直去的。”
饭后，我们在县城的街上走了走。刘月华的儿子叫小宝，在幼儿园上大班。她给我看了小宝的照片，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笑起来特别可爱。
“他爸从来没管过他，”刘月华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缺少父爱。”
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村的路上，妹妹一个劲地打听我的想法：“哥，你觉得月华姐怎么样？”
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其实我从来没忘记过她。那些在医院的日子，她温柔的话语，轻柔的动作，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当我把这件事告诉爹娘的时候，他们坚决反对。
“啥？离过婚的？还带个娃？”我娘一听就炸了，“你是不是疯了？村里人会怎么说？”
我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很难看。
村里人果然议论纷纷。有人说我是不是找不到老婆了，才想找个带孩子的。有人说我是不是被人骗了，医院的护士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农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知道，这个决定会改变我的一生。但是，每次想起刘月华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我就忍不住心疼。
第二天一大早，我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刘月华正要上班，看见我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刘护士，我想好了。我不在乎你离过婚，也不在乎你带着孩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刘月华愣住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可是你家里人不同意。。。”
“我不在乎，”我坚定地说，“我养得起你们娘俩。只要你愿意，我就敢娶。”
刘月华扑进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可是，我们的生活真的会幸福吗？我是个农民，她是个护士，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她带着个孩子，我家里人不同意，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这么多的困难摆在面前，我们真的能闯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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