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美元!成交!!!"
2003年,在美国康宁公司总部会议室里,我一锤定音。对面的美国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我没有在意。此刻的我只觉得,这一步棋走得漂亮。收购了康宁的生产线,我的安彩就将成为全球最大的彩电玻壳生产商。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辉煌的决定,却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它不仅吞噬了我倾尽十几年心血打造的商业帝国,还让数万名员工失去了饭碗。
这个故事得从1990年说起,那时的中国彩电市场,还被日本人牢牢掌控着。
说实话,我李留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要感谢我的姑姑和姑父。要不是他们,我可能早就死在逃荒的路上了。那年河南大旱,我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娃娃,得了重度肺炎。父母带着哥哥姐姐继续往前走,把奄奄一息的我留给了姑姑。
"留下就留下吧,总不能看着孩子死。"姑父是个直性子,二话不说就把我抱进了屋。就这样,我改姓李,在安阳落了户。后来为了感恩,我把名字也改成了"留恩"。
我这人从小就爱捣鼓机器。在安阳机电技工学校,我经常泡在实验室里到半夜。那些复杂的机械设备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个个有趣的玩具。毕业后,学校想留我当老师,我也没推辞。
"老李,又来找你帮忙啊!"那时候经常有工厂的人找上门。从小电器到大机械,只要是设备出了毛病,找我准没错。市里的领导听说后,直接把我调去了濒临破产的自行车二厂。
"你小子有两下子,这厂子就交给你了。"领导拍着我的肩膀说。
接手自行车二厂后,我彻底改革了生产流程,引进了新工艺。不到一年,工厂就扭亏为盈了。但我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1988年,一个重要的机会来了。
国家决定发展彩电产业,要建设玻壳厂。这可是彩电的核心部件啊!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觉得技术太难掌握,可我却看到了机会。
"我去!"在会议上,我第一个举手。
拿到这个项目后,我就开始了疯狂的"烧钱"模式。160名学生送进大学定向培养,200名员工直接送到国外学习。有人说我疯了,可我知道,要想在这个领域站稳脚跟,就必须有真本事。
1990年5月17日,投资10个亿的安彩玻壳厂终于建成了。但好景不长,第一批产品的良品率低得吓人。更要命的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玻璃熔炉根本不能停,一停就得报废。
"怎么回事?"我带着技术团队日夜苦查,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是日本NEC公司在设备调试时动了手脚,把制造精度偏移值给调低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趁机把产品价格降了30%,明显是想把我们打垮。
"小日本这是欺负人啊!"我气得直跺脚,但很快冷静下来。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我直接搬了张床到厂里,带着技术人员开始了疯狂的攻关。那段日子,所有人都拼命了。终于在1992年,我们成功研制出了双压出东芝型21英寸彩屏,一举填补了国内空白。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们完成了两百多项技术改造,所有设备都实现了国产化,生产能力超过日本设备80%以上。到了1995年,安彩的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50% 工人工资比外面高好几倍。
"李总,您又获奖了!
秘书小张每隔几天就会给我送来新的奖状。全国先进工作者、优秀专家、优秀企业家...荣誉接踵而至。
看着厂区里川流不息的工人,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订单,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谁说中国人就不能干好彩电?谁说我们永远只能被外国人牵着鼻子走?
2001年是我最得意的时候。那一年,安彩的销售收入达到60亿,纳税7亿,总资产80亿,年产玻壳3000万套。我开始大举收购全国各地的玻壳厂,成都的、天津的,一个个原本濒临破产的厂子在我手上都活了过来。
可能是太顺了,我开始飘了。
节能灯厂、加气站、卫星定位...只要是看着有前景的,我都想插一脚。但这些项目就像是无底洞,吞噬着安彩的利润。
就在这时,美国康宁送来了橄榄枝...
"李先生,我们想跟您谈谈。"2003年初,康宁的代表出现在我办公室。他们想出售自己的玻壳业务,开价六亿美元。
"六亿?你们这是抢钱呢!"我直接拍桌子。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谈判,最终以五千万美元成交。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很划算了。毕竟康宁可是全球最早、最大的玻壳厂啊!
"老李,现在液晶显示器越来越多了,咱们这玻壳厂..."技术总监欲言又止。
"怕什么!我算过了,玻壳产品起码还能用十年。"我满不在乎地说,"再说了,咱们现在可是全球最大的玻壳生产商,谁能撼动我们?"
可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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