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的思想中,有个重要概念,叫做“ 工具理性”。韦伯认为,人类的理性可以区分成两种不同类型,一种叫工具理性,一种叫价值理性。

工具理性 其作用是找到做事的手段,就是一件事怎么做才是最有效的;其关键在于“计算”,针对确定的目标,计算成本和收益,找到最优化的手段;工具理性不关心目的,只关心达成目的之手段是否最优。

价值理性考虑的不是手段,而是目的,需要决定要不要去做这件事。

显然,价值理性的权衡比工具理性的计算困难的多。工具理性的计算是一种事实判断,因为成本和收益基本上是一个事实,而价值理性的权衡就是一种价值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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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理性问题有客观标准,我们容易达成一致;价值理性问题标准不一,很难找到确定的答案。

一、工具理性VS价值理性

基于此,我们会发现,将问题简化为工具理性问题,就会变得容易达成一致,因而现代社会中,工具理性大行其道,价值理性很少被提及。比如,我们很容易将事情和金钱挂钩,我们经常听到“什么什么值多少钱?”之类的话术,其实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到工具理性的范畴了。

工具理性的不断扩张,塑造了现代社会一种无处不在的文化观念。我们高度重视理性计算、永无止境地追求高效率。于是,社会制度变得官僚化,在各种领域中,在各种经济团体中,官僚制这种形式占据了重要地位。

官僚制最典型的体现是行政管理系统。其特点,就是一个等级严密的上下级结构关系,整个系统有明确的分工,每个职位有一套严格的任务清单,每个人按照规定的流程和规则行事。

或许我们会觉得,这种官僚制会效率低下,办事拖沓,但个人体验和全局最优不同,整个系统的高效和最优,并不以个人体验糟糕与否为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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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系统因为官僚化而变得效率高、纪律强、执行力强,这恰恰是工具理性能够衡量的。就像是一台机器,齿轮连着齿轮,一环套着一环,每个人在其中都只是一个零件。于是,系统为了追求效率,将个人简化为一些看得见的指标,简化成KPI,和任务无关的个人因素就成为忽略不计的东西了。

你家人生老病死、老婆生了、感冒发烧了,这些都与系统运行无关,所以也不会考虑你个人感受,该干的工作完不成,就要扣你工资、奖金,“别给我讲理由,我不听你的借口”,这应该是打工人最常听到的训斥了。所以,你在公司和单位里,感受不到“人情味”。

你看,工具理性准则下,官僚化的组织中,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原本无法被计算的复杂的人,变成了可以计算的数据。

安排一个职位,只看你能不能“称职”,其他任何事都可以忽略不计。遵循这种原则,可以迅速选择出需要的人,效率可以大大提升,也避免了一些任人唯亲、尸餐素位的情况,这种高效的人力资源模式,已经成为现代社会迅速发展的重要动力之一。

但,工具理性的问题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它的发展太强大了,压倒甚至淹没了价值理性。人们对手段的追求压倒了对目的的追求。

比如,人生目标这种东西,我相信只要在企业里上过班的人,大多不会整天谈论。

我们早已成为一个机器中的一个小零件,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只能每天干着超负荷的工作,谁还会再去思考什么人生目标、人生价值这种难以衡量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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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按照工具理性的逻辑,金钱就成为一个最通用的衡量工具。我们更容易成为拜金主义者。

在工具理性不断扩张的这个时代,韦伯提出了那个著名的论断,“现代的铁笼”。

二、“现代的铁笼”是怎么铸就的?

韦伯经过思考,对现代社会有了一个基本判断,那就是,理性化把现代社会铸造成了一个“铁笼”。

无论是公司、团体、学校、医院,还是任何有组织的地方,只要它有管理的需求,就会逐渐向官僚化发展,“非个人化”原则就会出现。你我好比置身于一条流水线中,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零件,社会呈现出机器的属性,韦伯形象地将其概括为“铁笼”。

这个铁笼,也是利弊各有,是禁锢也是庇护。

现代的铁笼有两大弊端。

第一,造就了片面的社会文化。甚至连道德都要用工具理性去解决。比如对假冒伪劣进行罚款,虽然一时有效,但只要找到办法规避罚款、提高收益,人们还是照样选择去假冒伪劣。用利益计算去解决道德问题,治标不治本,甚至会让问题变得更加棘手。

第二,造就了片面的社会关系。人与人、人与组织间,逐渐成为了一种商业的“供求关系”,人被称为“人力资源”,和冷冰冰的矿产资源类似,是一种产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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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看起来我们更强调个性和自由,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机会让我们发挥自主性,去发展丰富多彩的精神和人格,因为我们面前的任务,是要满足社会机器对一个零件的要求,以便在激烈的竞争中,成为一个合格、优质的零件,继而能够生存下去。

但是,这个“铁笼”要不要打破呢?

韦伯也看到了好的一面。它在囚禁我们个性的同时,也保护了我们。

铁笼无情,但它创造了优越的物质条件,让社会高速运转,提供了空前丰富的物质和文化产品,我们不再为吃饱饭而头疼,不再为一些疾病所困扰……

因此,认为彻底打破这个铁笼,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人们,或许会失望了,因为铁笼在束缚我们,也在庇护我们。

韦伯对现代社会的分析,充满了冷峻和萧瑟,似乎充满了悲观主义。但其实,正视这些真相,了解这些真相,我们才能不为简单的利弊所困扰,而是诚实地面对全部事实和现实。这也是一种“思想成年”。

现代世界或许荒凉,但韦伯要让我们在清醒中保持坚强,或者说,由于清醒才能获得真正坚强。

破除悲观,获得清明,达到从容。这是韦伯思想带给我们的启示。

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刘擎先生的这本《西方现代思想讲义》,用通俗的语言,讲深奥的哲学。读完令人很有收获,想要了解现代社会的深层思想内涵,这本书真是太合适了。

以上,只是这本书中提到的19位思想家之一的韦伯的一些思想,就已经非常精彩了,其他的就更不必多说了。我也会持续为大家奉先“读书笔记”,所以如果你不想买书或者看书,关注我,效果也是一样的哦,当然,我肯定没有刘擎教授讲的精彩,拾人牙慧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