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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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比任何人都想的还要坚韧。
可是,也正是她的这份坚韧,让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累,走的那条路更艰辛。
原著里,庄图南想的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为现实,娶李佳的时机刚刚好,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刚刚好。
这两个人,属实是绝配。
理不清的情
某种程度上,李佳是庄图南世界里的另一个庄超英。
只是,相比于庄超英,李佳更为清醒,知道不能为了房子,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东西而把自己,自己爱的人的幸福搭进去。
李佳在毕业后迅速进入规划局拿到上海户口,却又在得知规划局的工资根本不能够支撑她买房子的时候,跳槽去了其他单位,还接了不少私活。
那段时间里,李佳近乎筋疲力尽。
在一次工作与庄图南对接的时候,李佳曾问过庄图南还有可能吗?
可庄图南很讨厌这种无法拿捏,无法精准控制的不确定性。
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无论是性子上还是自己走的路上。
当尊严和骄傲溢满胸腔,涌上头顶的时候,人自然是口不择言地说出些“真心话”。
曾经的羞辱和难堪再次泛上心头,一个个不眠之夜像针尖一样刺痛内心,庄图南疲惫道,“李佳,如果你当时喜欢上其他人,哪怕是出于现实原因和其他人谈恋爱,我都会祝福你,但你是毫无征兆地收回自己的好感,你让我自我怀疑了很久,不,难堪自厌了很久,我花了一年时间才慢慢走出来,现在,我有我的工作生活,你现实,我也现实,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一点点好感而妥协。”
李佳当初与他正值暧昧期,眼看就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可是对方却在关键时刻撤退,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毕竟此刻他和李佳都已经不再是当初年轻炙热的学生了。
庄图南很清楚,李佳的目前对自己的选择不过是权衡利弊而已,即便有喜欢,可是一个成年人的喜欢又有多少呢?
“李佳,你的欲望中没有我,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只是权衡了利弊,觉得我比较合适。”
可成年人的世界里,本身就是在权衡利弊的。
庄图南说李佳在权衡利弊,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权衡利弊?
所谓的权衡,也不过是在拿自身的条件跟周围的条件进行对比后,选择了觉得自己合适的人而已。
李佳如此,庄图南亦是如此,只是他率先开口,抢占了道德高地,使得李佳心中的愧疚大于她此刻急需想找个人依靠一下的盘算。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李佳,后面也未必会跟她在一起了。
买房子与拆迁
李佳在上海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是李佳的安全感的构建,也是困住她的心魔。
为了买房子还贷款,李佳不敢恋爱,不敢结婚,更拼命压抑自己的欲望。
李佳曾跟庄图南解释过为什么买这套房子的原因:
“我和弟弟去爷爷奶奶家,我婶婶不让我弟弟用厕所,说他没有产权,我恨死了,所以才买了房子,我不想将来和任何人有产权纠纷。”
李佳的父母将来想要回到上海生活,养老,可悲哀的是,这原本不是李佳的命运,如今却压到了她的身上。
现实的点在于:
李佳心里清楚父母把她供到现在的不容易,她是一个有感恩之心的人。
爷爷奶奶因为房子争吵,因为利益其纠纷,弟弟也因为自己的庇护而安然享受,可是,她的房子,就是只需要跟她自己有关系,而不愿跟任何人有关系。
李佳之所以买房子,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其实也是因为她想到了自己。
因为当时她,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也唯有靠自己。
上海是李佳的父母拼命要回的,可是最终提出方法解决问题的,是刚上大学不满20岁的李佳;房子是父母和弟弟要争的,可真正挺身而出的,是李佳这个女儿,是这个下雨天拼命节省也要供自己的姐姐。
提出愿望的是李佳的父母,享受成果的是李佳的弟弟,可负责实现愿望和背负压力的,却是李佳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在这个家里,如果真的要拿相同性质的人跟她比的话,李佳要比庄超英更难。
李佳当初争房子补偿,是因为她想到自己的以后,更想到了弟弟的将来,爷爷奶奶既想要按人口数量分的利益,却又不愿分弟弟一杯羹,这又是什么道理?
而庄图南支持李佳的原因,除却真的想到了自己跟李佳以后的生活,不再重复父亲庄超英的“扶弟魔”行为,也是因为看到了李佳为了一家人奔波,看到了母亲黄玲曾经的那份坚韧,看到了她那些过往和不为人知的伤痛,埋在心头的酸涩。
有了庄图南的支持,李佳开始和爷爷奶奶争房子。
可令李佳失望的是,整个过程中,李文尽管信任她,但他并没有和她并肩作战或是提供理解、支持等情绪价值,一如既往地,他等着姐姐帮他谋划。
在这场旷日持久、血淋淋的战争中,每个人都在这场战争中暴露出了最丑陋不堪的一面。
涉及利益,谁都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方式。
只是她不理解的是,连她最信任,最依靠的亲人,都在这样的过程一如既往地榨取她身上的剩余价值,就像曾经父母对她的要求和期望一样,温吞似水,但说出的每句话,都会把她浑身的力量榨干。
李佳低头不语,不清楚的何止是李文,父亲在电话里那句“囡囡,你当年写了保证书,你现在必须想办法帮阿文夺回来”虽然是无心之语,但也是父母心中的真实想法。 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看到了父母为养育她和弟弟的付出,看到了他们手上的冻疮和腿上的伤痕,但他们没看到她在雨雪天挤轮渡的辛苦和生活中恋爱中的窘迫。 庄图南看到了烟头,看到了她年少时的惊慌失措和惶恐痛苦,看到了她数年如一日的倔强柔韧。
在利益面前,有时候亲人都不如一个外人。
利益的权衡
可终归,李佳要比庄超英更加清醒,拎得清,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在见识过弟弟的无力支撑,父母的软性压榨,以及爷爷奶奶所谓的亲情,看透那群亲戚所谓的嘴脸后,李佳率先清醒。
李佳家里的情况,就连林栋哲都问过庄图南要不要分手。
庄图南心灰意冷道,“这种暴雨天,我们这些糙汉都是打的回浦西的,李佳总是坐轮渡……,院里已经够忙了,她还接不少私活……,她爸妈就没想过一个小姑娘怎么在上海这个大都市负担起一套房子的吗?” 庄图南道,“不仅仅是钱……”林栋哲道,“李佳的父母退休后就来上海,李佳的房子给他们住,黑龙江退休工资低,但够吃饭的,他们有医疗,就是异地报销麻烦些,李家负担不轻,不过就你俩的收入来说,也不太重。” 林栋哲并不回答,反问道,“你是怕你步咱妈的后尘?那是要多考虑。”
李佳父母的养老,李佳的弟弟现在一直需要李佳的提点甚至帮助,即便工作后也是如此,后期将要面对的情况可想而知。在这样的压力下,庄图南如果真的要接受李佳,面临的问题不比曾经的庄超英更多,庄超英顶多是家里要照顾两个弟弟,可以随时抽身。
可庄图南这边不同,如果要结婚成为一家人,就难免要跟李佳的家人接触,对于随时要解决的问题,随时搞出来意外,负责,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剧里,庄图南去李佳的家里吃饭,却没想到遭到的是李家人的为难。
上海规矩,毛脚女婿上门家里是要有鱼的,可李佳的家人不光没有做鱼,甚至还支使庄图南去给小孩子换尿布,不光撺掇着李佳的父母冷待这个女婿,还想着让庄图南上交工资卡,为的就是搅散这段姻缘。
庄图南从前在家里和稀泥,不帮着母亲,如今自己也尝到了坐冷板凳的滋味,这下,他懂了。
所以,他才会在结束后跟林栋哲聊天,谈论自己跟李佳在一起的情况。
可李佳在这段关系里,显然清醒的更早,真正的现实情况是:
与李佳相比,庄图南才是那个一直在象牙塔里蹲伏瑟缩着的人。
后期,李佳买了静安区的房子,在虹口买了一套房子,因为思来想去,无论是经济还是消费,哪里都更适合自己父母养老。
庄图南隐隐约约明白了,李佳要让她父母看到她长时间还贷的辛苦和努力。 庄图南心中暗叹,无论是规划局还是设计院,李佳的工作经常要和利益迥异的多方打交道,她识·人心,懂策略,她要认真给一段关系定规矩、划界限,她一定能做到。 李佳又道,“上海在向外扩张,等我爸妈回来时,虹口会比现在好得多,离阿文也近,我过去也方便,再说静安区住的人家都比较有钱,周边消费也贵,虹口比静安区附近更适合他们。”
至此,庄图南的忧虑几乎全都解除了。
面对李佳如此坦诚的举动,他也主动敞开心扉,打开天窗说亮话。 庄图南心道,“我确实怕你无休止偏向娘家,现在看来应该不会,你比我爸年轻时好多了。” 李佳道,“我现在想,幸亏你一开始就说明了你心里的顾虑,不然我一定期望你照顾我家人,不是钱,我会……会觉得一家人应该不分彼此。” 李佳沉默了一下,“这半年来,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爸爸妈妈、甚至阿文,一家人各有各的盘算……”
两个人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即便,曾经满怀算计,曾经满怀权衡,可他们在翻越彼此的怀疑与担忧后,终究有些温暖。
作者:温纾言,自由撰稿人,兼具浪漫主义与理性主义,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
热爱文字之美,卖字为生,相信有一天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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