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第十五届中国珠海航展期间，伊朗空军司令哈米德·瓦赫迪准将饶有兴趣地参观了首次参展的歼-10CE多用途战斗机，还坐进了驾驶舱内亲自体验，在听取中方人员的详细解说外，还拍照留念。这一幕经媒体报道后，在军迷圈里掀起一阵波澜，不少人认为这是伊朗有意购买歼-10CE的强烈信号，意味着这种国产战机有望赢得继巴基斯坦之后的第二海外用户，进入伊朗空军的作战序列。然而，这份期盼固然美好，但国际军贸绝不像撂地吆喝、上街买菜那样简单，大家恐怕要失望了。
■珠海航展期间，伊朗空军司令瓦赫迪准将亲自坐进歼-10CE座舱内体验。
坐进座舱就要下单？
作为伊朗空军的当家人，扎赫迪准将在航展上的举动被外界解读，这并不奇怪。然而，这只能反映出他本人对歼-10CE战斗机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不能代表伊朗政府会决定下单采购。毕竟从海外购买武器装备并不仅取决于军方的意愿，还要涉及到国家层面的战略考量以及国家财政的支付能力，背后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不可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即便空军司令坐进座舱，其实和普通人逛商场货比三家差不多，看看而已，又不花钱不是。
■瓦赫迪准将坐进歼-10CE战斗机座舱这件事引发外界联想。
参观并不等于采购，关于这个话题其实还有一个更典型的例子，那就是2019年盛传一时的“土耳其购买苏-57”。当时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访问俄罗斯，正值第14届莫斯科航展开幕，应邀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共同出席，除了一起品尝了美味的冰激凌外，埃尔多安还在普京的陪同下，参观了苏-57隐身战斗机的座舱，而且是第一位获得待遇的外国元首。
■在2019年莫斯科航展现场，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在普京的陪同下参观苏-57驾驶舱。
由普京亲自推介，这个排面够可以了，加上当时土耳其被美国踢出F-35采购计划，外界立刻将埃尔多安的举动理解为土耳其有意引进苏-57，让西方国家一阵紧张，纷纷对土耳其进行威胁和指责。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时至今日，土耳其也没有采购苏-57的意思。现在想来，埃尔多安参观苏-57其实不过是客随主便罢了，参观与购买之间并无直接关联。既然一国总统都未必拍板钉钉，那区区空军司令又能如何？在笔者看来，扎赫迪准将此举的真实用意不过是借此机会，提醒俄军工联合体要加快向伊朗交付军机的速度。
■在珠海航展期间，阿塞拜疆空军司令纳米格·伊斯兰扎德中将参观歼-10CE战斗机。
当然，伊朗不买不等于歼-10CE就没有其他潜在客户。在航展期间，除了扎赫迪外，阿塞拜疆空军司令纳米格·伊斯兰扎德中将也参观了歼-10CE，并且还了解了歼-10CE的机载武器，由此可见，相比于扎赫迪，伊斯兰扎德看得更真切，也更仔细。值得一提的是，阿塞拜疆空军已于今年9月下旬，正式列装了由中国航空工业集团成都飞机制造公司开发的“枭龙”Block 3多用途战斗机。
■阿塞拜疆空军已于今年9月下旬正式列装“枭龙”Block 3多用途战斗机，与歼-10同属成飞产品。
作为“枭龙”系列的最新改进版本，“枭龙”Block 3在气动、航电、动力、火力、成本等方面的表现令阿塞拜疆深为满意，而歼-10CE与“枭龙”又同为成飞的产品，这恐怕也是伊斯兰扎德对其颇为上心的原因之一。进一步讲，相比不靠谱的伊朗，阿塞拜疆更加有望引进歼-10CE。
国际军贸不止买卖
国际军事贸易合作本质上仍是做生意，但绝非简单的商业行为，对参与军贸的买卖双方而言，绝不会被所谓“商业规则”给束缚住手脚，传统意义上的“你买我卖，两厢情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几乎不存在于军贸行为之中，总会掺杂着地缘政治、国家利益等不可抗因素，存在着极大的变数与风险。从一方面讲，国际军事贸易合作背后都充斥着争斗博弈、暗箱操作、利益交换、结盟与背叛，对于每一个参与者而言，可谓是极为残酷。另一方面而言，国际军事贸易合作因为上述种种特征，被视为是反映大国竞争的风向标，同样也是国际安全形势的晴雨表。
■2024年珠海航展室内展馆的火爆场面，航展既是展览会，更是生意场。
谈及国际军贸上的战略博弈，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埃及和印尼两国，他们原本都对俄罗斯苏霍伊设计局研制的苏-35S重型战斗机颇为青睐，然而美国对此极为不爽，通过各种手段对两国施压，最终迫使埃及和印尼分别在2021年12月和2022年4月，先后放弃引进苏-35S，转而采购西方同类装备作为代替。俄罗斯对此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
■埃及和印度尼西亚原本有望引进苏-35战斗机，由于美国从中作梗而告吹。
如果说埃及和印尼为第三世界国家，不得不屈服于西方的淫威，那么作为核大国和上三常之一的俄罗斯同样在国际军贸上吃过大亏。2011年，俄罗斯与法国签订协议，采购4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价值高达12亿欧元。早在俄法就购舰事宜进行谈判时，美国就从中作梗，随着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在美国的施压下法国不顾高额违约金，拒绝出售西北风级，并将已建的2艘转卖于埃及，让俄罗斯的采购计划落空。
■2014年12月，前往法国接舰的俄罗斯海军官兵在圣纳泽尔港列队准备回国，背景中可见已经建成的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由于法方毁约，他们只能空手而归。
不要说亚非小国和素来被西方敌视的俄罗斯，就是同为西方阵营的欧美盟国，只要是政治需要，照样坑你没商量，这就不得不说2021年轰动世界的澳大利亚核潜艇采购案。2019年，澳大利亚与法国签约，订购12艘核潜艇，合同金额365亿美元，考虑到汇率波动和成本超支，最终耗资可达659亿美元。然而，美国为了在亚太地区结成围堵中国的战略联盟，于2021年9月宣布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三国构建AUKUS安全伙伴关系，同时以出售弗吉尼亚级核潜艇和与英国一道协助澳大利亚研制核潜艇为诱惑，促使澳大利亚撕毁与法国的采购协议，转而与英美合作引进和建造核潜艇，为此向法国赔付了6亿美元违约金，而法国因为毁约失去了高达350亿欧元的收益。
■2021年9月，英美澳三国首脑宣布结成AUKUS联盟。
英美澳三国的举动令法国人大为恼火，将此举视为是“背叛”，时任法国外长让·伊夫·勒德里昂更是称其无异于“背后捅刀子”。然而，纵使法国人何等愤怒，终究还是无法改变这一既定事实，最终也只能含泪吞下这背刺的苦果。由此可见，在国际军事贸易合作中，对于买卖双方来说，不是你想买（卖）就一定能够买入或者是卖出的。
■澳大利亚单方面撕毁军贸合同后，时任法国外长让·伊夫·勒德里昂称此举无异于是“背后捅刀子”。
结语
在经过75年的艰苦发展与数代人的不懈奋斗后，中国航空工业的总体面貌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论是理论研究、技术储备，还是装备研发、产品迭代等，相较以往都有了长足进步，例如亮相本届珠海航展的歼-10CE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在国际军贸方面，特别是第四代战斗机军售市场上，我国依然是初出茅庐，要挑战西方国家在这一领域的游戏规则和主导地位，还需要更多的积累和磨练。
■首次亮相珠海航展的歼-10CE多用途战斗机，在出口方面堪称是优势与挑战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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