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4月24日,南京市,中山东路五号。
此时我党打入中统内部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正浑身战栗地看着这封从绥靖公署发来的密电。
已抓中共黎明,愿意协助,抓捕上海地下党,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恐惧、痛苦、怀疑,愤怒。这个“黎明”他认识,上海地下党高层。说是被捕不如说是投敌。身为情报学的高材生,竟然能犯这样的错误。
“神经中枢的红色巨谍”钱壮飞
内心布满疑云的钱壮飞趁着女婿刘杞夫还在身边,命他连夜赶往上海,让李克农尽快向中央转述这封电报的内容。
“天亮已走,母病危,速转院”,“天亮已走”指的就是代号“黎明”的顾顺章叛变。“速转院”,赶快撤离。
在上海旅馆还不等李克农叙旧,刘杞夫就详细地汇报密电一事。然而周总理与李克农向来都是单线联系。情况紧急之下,李克农只能设法找到陈赓,再由陈赓向周总理汇报。
另一边的南京办公处。钱壮飞从破译的译文中就明白自己已经暴露,整理好稿件后,钱壮飞默默地抽着烟,想着还有什么任务没有收尾,或许明天就是自己撤离的时间。
26日上午,钱壮飞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处将电报交给了徐恩曾,随后就乘坐火车离开了潜伏数年的南京。
此时上海的转移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凡是与顾顺章有过联系的党员都被要求转移外地,两天时间里周总理先后转移地下党200余人,最终特务前来搜捕时却只发现满地纸灰,再无半点人影。
1、顾顺章的危险性
其实根据抓捕名单就能看出当时的局势有多凶险。周恩来、邓小平、聂荣臻、瞿秋白、叶剑英、邓颖超、李维汉、陈云,这些都是特务准备逮捕的人物。
毛主席:钱壮飞改变了历史。
顾顺章的危险性除了后续的影响外,还有其本身就是中央高层,他曾被共产国际誉为“中国的卡莫”,“东方神奇的勇士”等美名。由于“五卅运动”期间表现良好,不到一年就被组织委派前往苏联学习“契卡”技术。
侦探、审讯、暴动、劫牢、射击、秘密通讯,这些技术被顾顺章融会贯通,特别在“演技”方面更是得到了苏联专业人员的认可,和他共事的人都知道,他在工作和非工作期间一直都有两副面孔。国民党老牌特务更是赞叹顾顺章,“全能,大师级别,顾顺章之后的特务无人能望其项背。”
23岁的顾顺章刚回国,就被任命为中共中央政治保卫局局长,由周总理直接领导,前往上海组织工作。
由于地位的不断提高,顾顺章慢慢沉沦在纸醉金迷下,就连好朋友陈赓都对他大失所望,“我们死前一定会见到顾顺章叛变。”
根据详细记载,顾顺章叛变的三个月内,我党共损失数千名党员。周总理有效地削减了叛变带来的恶劣后果,但也只是从“毁灭性打击”变为“重大打击”。
武汉方面,地下联络员几乎全部牺牲,数名被国民党抓捕,但不了解身份的核心人物也都被顾顺章一一指出,最终全部惨遭杀害。
上海市和其他城市的接头地点和住址,苏区无线电密码等无一幸免。一系列恶毒手段下,中央党组织只能被迫离开上海,前往江西开辟新的革命据点。
2、顾顺章的落幕
由于顾顺章掌握了大量的中共情报,在投靠国民党后,俨然成为中统和蒋介石的座下红人,中统调查科科长徐恩曾,为了拉拢顾顺章特意替他物色一个南京妻子,蒋介石听说后派警卫送去红包,祝福这两位新人。
然而到了国民党的顾顺章依然在犯“老毛病”,企图依靠政治上左右摇摆来满足自己更大的需求。当得知国民党情报组织水平参差不齐后,特设教导班专门培养班底。当时戴笠的军统刚刚建立,正需要顾顺章这种特工大师,所以两人开始暗中勾结。
顾顺章的想法自然是两方押宝,两处交好,两头发展。但在向来看不起军统的徐恩曾眼中,这种所作所为等同背叛,顾顺章得知徐恩曾的想法后,不但不以为然反而更加大胆的向戴笠示好。
随着顾顺章的权势越发膨胀,政治上的短视给他带来了新的危机,在派系林立的国民党,这个无知并且大胆的年轻人却想着暗中创办新型政党,这就直接触碰到蒋介石的逆鳞,蒋派也开始逐步压制顾顺章。
最终在1935年,蒋介石得知顾顺章没有利用价值后,点头同意对顾处以极刑。顾顺章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四面楚歌,再无靠山。
当时负责执行枪决的特务叫做吕瑞京,据知情人透露,顾顺章在国民党情报组织中一直被传神通广大,为了防止其利用“土遁术”逃跑,特务先用铁丝穿了琵琶骨,再浇以黑狗血,然后才被执行枪决。
死时年仅31岁,然而他的英年早逝却没有人报以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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