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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一美军退役飞行员来华：我想见当年打下我战机的战斗英雄

1989年10月初的一天，一个名叫菲利普·史密斯的美国人再一次来到了中国。为什么要说“再一次”呢？因为史密斯前后两次来中国的身份，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第一次来华，史密斯的身份是俘虏；第二次来华，史密斯的身份是友人。

被俘虏的史密斯

在第二次来中国之前，已经年过半百的史密斯向有关部门提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请求：“24年前击落我的战斗英雄在哪？我非常想见见他！”怎么回事？原来，史密斯曾经是一名美军飞行员，其于1965年按照命令驾驶先进战斗机侵入我国南海领空，结果被我军性能落后的战斗机所击落。

在战斗机即将坠毁之际，史密斯被迫打开机舱盖并跳伞逃生，当他安全降落到地面，立即被我海南岛民兵活捉了。此后，作为一名俘虏，史密斯在中国受到了人道主义对待，直到1973年被释放回国。回到美国之后，史密斯很快办理了退役手续，并开始经商做生意，成为了有头有脸的商人。

那时候，史密斯虽然在商业战场上斩获颇丰，但是始终有一个令他疑惑不解的问题，长期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这个问题就是，当年他驾驶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军F-104C型战斗机，怎么会被中国飞行员击落呢？这相当于刺刀战胜了机关枪，让人简直难以置信。

因此，当在商业上功成名就之后，史密斯于1989年10月再一次来到中国，这次他的身份不是俘虏而是友人。当时，为了寻求当年被击落的真相，史密斯便提出了要与将他击落的战斗英雄见面的请求。史密斯想亲眼看一看那位战斗英雄，并当面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10月18日下午4点20分，在有关部门的安排下，史密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上海锦江饭店。在一楼大厅里，史密斯见到了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战斗英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前，曾经握过战斗机航空炮按钮的两双手，随即紧紧握在了一起。

高翔

经过介绍，史密斯这才知道，当年将他击落的战斗英雄名叫高翔，驾驶的是国产歼–6歼击机。高翔，1932年12月出生于辽宁省盖县（今盖州市），他自幼家境贫寒，从小就养成吃苦耐劳的好习惯。1947年底，刚刚完成高小学业的高翔踊跃报名参军，成为了一名东北人民自卫军战士。

最初，在入伍体检之时，部队负责人发现高翔会读书识字，便将他分配到辽南军政干校卫生队当卫生员。当时，高翔虽然才15岁，但是他参军入伍想要的是枪支和弹药，而不是纱布和绷带。不过，高翔最终还是服从了安排，他刻苦学习医疗护理知识，很快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卫生员。

到了1949年初，辽南军政干校随军南下，此时高翔被抽调到华南工作团协助工作。新中国成立之后，高翔离开部队系统，被安排在广州政府机关工作。如果就这样下去，或许高翔一辈子都无法与部队再续前缘了。幸好，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

原来，在1951年，为了加强空军建设，广州军区空军部队面向社会招录飞行员。听到这个消息，高翔兴奋不已，他想都不想就参加了报名。高翔后来回忆：“招录飞行员的程序非常严格，每天来参加体检的人就有上百人！后来，我被选上了，当时那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言喻！”

就这样，19岁的高翔加入了飞行员队伍。在航空学校学习期间，从飞行原理、机械构造，到飞行操纵、气象气流，高翔和其他学员总共要学二十多门理论课程。那时候，从来没有接触过飞机的高翔为了赶上进度，他白天上课学习，晚上思考领会，非常刻苦认真。

后来到了高翔最喜欢的飞行实践课，当他第一次真真实实爬上飞机之时，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高翔曾回忆说：“那时候的飞行实践课非常艰苦，我们好几个学员共用一个飞行帽，我戴完了你戴，你戴完了他戴。而且那时候的飞行帽是‘老古董’，是苏联在二战期间用的，后来就支援给了我们……”

经过在航空学校三年的刻苦学习，高翔顺利毕业了，他最开始被分配到空军部队工作，后来又被编入驻防在山东的海军航空兵部队，并正式成为了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在这一时期，高翔不断提升飞行战斗本领，先后多次出色完成高难度飞行训练任务。不过，高翔却并不满意，他总想参加到实战之中，从而得到检验和锻炼。

1965年1月，高翔梦寐以求的实战机会来临了。那时候，美军千方百计找借口，出动飞机对越南北部地区进行狂轰滥炸，并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北部湾事件”。同时，美军还派出先进的战斗机不断侵入我国南海领空，进行侦察挑衅，甚至袭击我国渔船。

怎么办？为了打痛打怕气焰嚣张的美军飞机，高翔所在的海军航空兵部队从山东进驻海南岛。当时，高翔已经是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了，他后来回忆说道：“那时候，我们的飞机主要是歼–6歼击机，而美军的飞机则是F–104C型战斗机和‘鬼怪式’战斗机，比较下来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飞机的性能和携带的武器差距都非常大。”

特别是F–104C型战斗机，它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超音速战斗机在性能方面，其自带雷达导航，最高时速可达2400公里，最大高度可到3万米高空；在武器方面，其除了装备有火炮之外，还携带有4枚当时非常先进的“响尾蛇”短程空对空导弹。

而我们的歼–6歼击机，飞行速度和高度只有当时世界先进机型的一半左右，追都追不上，更别提打了。而且，歼–6歼击机没有雷达，也没有导弹，只配有三门航空火炮和200发炮弹。面对如此困难，高翔说道：“但是，我们有一腔爱国热情，和誓死保卫祖国的拼命精神，所以我们谁也不怕！”

自从来到海南岛，高翔就和战友们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F–104C打下来！”最开始，我军战斗机曾先后击落3架美军的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和美军先进的战斗机进行真正的较量。而且，由于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被击落，美军也狡猾起来了。

那时候，美军常常利用其先进战斗机的高性能优势，打“擦边球”战术，在我国南海领空忽进忽出，让人难以捉摸。这就为我军有针对性地打击敌人增加了难度。俗话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1965年9月20日这一天，我军地面雷达突然发现2架美军“鬼怪式”战斗机侵入我国南海领空，正沿着海南岛的西海岸飞行。

战斗警铃响起，身为飞行大队大队长的高翔和僚机飞行员黄凤生，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战斗命令。此时，高翔还在纳闷：“怎么F–104C没来？”不久，在驾驶歼–6歼击机起飞之前，高翔通过无线电得到了最新敌情——2架敌机好像不是“鬼怪式”战斗机，可能都是F–104C战斗机！

高翔激动不已，他加入海军航空兵已经整整十年了，这次终于等来了真刀真枪干一场的机会。在稳定情绪之后，高翔镇静地通过无线电说道：“不管敌人飞机有几架、什么机型，请祖国和人民放心，我们一定完成战斗任务！”紧接着，随着信号弹的升起，高翔和黄凤生分别驾驶歼–6歼击机呼啸着飞上蓝天。

熟悉战斗机空中作战的人，可能都知道战斗机的战法战术。高翔和僚机飞行员黄凤生飞上高空之后，并没有直接冲向敌人飞机，而是在敌人飞机的必经之路的云层中观察并拦击。没过一会儿，高翔就观察到一架美军飞机正在北部湾莺歌海域上空不紧不慢地飞着，正是F–104C！

F–104C的飞行轨迹弯弯扭扭，明显是在打“擦边球”战术，一会儿越过线，一会儿又脱离。此时，黄凤生通过无线电对高翔说道：“队长，不是说有两架敌机吗？怎么只看见一架？”高翔回答道：“不管，你注意境界，我先把眼前的这架打下来再说！”

怎么回事？雷达显示有两架敌机，高翔和黄凤生怎么只观察到了一架？后来他们才知道，敌人确实飞来了两架F–104C战斗机，不过其中一架因为飞行途中出现故障，所以临时飞了回去。话说回来，趁着敌机F–104C越线之时，高翔驾驶歼–6歼击机，悄悄从后面追了上去，并准备发起攻击。

正常来讲，以歼–6歼击机的飞行速度，是根本不可能追上F–104C的。可是，由于拥有先进战斗机的敌人嚣张惯了，根本没有把我军战斗机当一回事，再加是哪个这架F–104C战斗机根本不会想到我军战斗机会从后面出现，所以它并没有提升飞行速度。

说道这里，大家可能都明白了，这架F–104C战斗机上的飞行员，就是前文说到的菲利普·史密斯。高翔悄悄跟在F–104C的身后，距离越来越近，2000米，1500米，1000米，此时向敌机开炮，有可能将敌机击落或击伤。但是，这仅仅是有可能，高翔要的是百分之一百的击落。

因此，高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不断接近敌机，他想要靠近了再打，一击必中。800米，500米，300米，291米，高翔重重地摁下了歼–6歼击机航空炮按钮。“砰、砰、砰……”，成串的航空炮弹呼啸着向史密斯驾驶的F–104C飞驰而去。随着航空炮弹在空中爆炸，史密斯这才发现自己受到了攻击，然而他想快速逃离已经为时已晚了。

距离还在一步一步接近，高翔一直摁着航空炮按钮。200米，100米，50米，航空炮弹一直在F–104C的周围爆炸，就是没有击中狡猾的F–104C。此刻，高翔豁出去了，心想：“就算撞，我也要把F–104C撞下去！”距离F–104C只有39米了，“轰”得一声，F–104C的左机翼被击中了。

伴随着一阵黑烟，F–104C侧着身子栽了下去。高翔和僚机飞行员黄凤生通过无线电齐声高喊：“打中啦，我们打中啦！”由于太接近敌机了，为了避开侧身栽下去的敌机，高翔急忙猛拉操纵杆。纵然是这样，高翔驾驶的歼–6歼击机，还是被敌机残片划伤了。

非常危险的是，一块残片竟然不偏不倚射入高翔驾驶的歼–6歼击机的右发动机，幸好高翔没有任何问题。此后，歼–6歼击机开始剧烈抖动，高翔看了看仪表盘，他凭借娴熟的飞行技巧，快速将左发动机的转速稳定在12000转，并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最终，高翔和僚机飞行员黄凤生一起安全着陆。

地面上的战友们欢呼雀跃，他们纷纷挥舞着双手奔向高翔驾驶的歼–6歼击机。待高翔走下歼–6歼击机，战友们一拥而上，将高翔高高抛起，又稳稳地接住，从而表示成功击落美军F–104C战斗机的喜悦之情。另一边，美军飞行员菲利普·史密斯跳伞逃生，在落地之后被我海南岛民兵活捉了。

这一场空战，我军大获全胜，在我国海军航空兵的历史上，这是又一次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之敌的经典战例。同时，这也是美军F–104C战斗机自设计制造出来以后第一次被击落，打破了其不可战胜的神话。另外，高翔也创造了世界空战史上的记录——39米的最近交火距离！

立下突出战功的高翔队长，很快被授予一等功奖励。一个星期之后，在1965年国庆节之前，时任海军司令员的肖劲光大将，还专门派专机将高翔等作战有功人员接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10月3日这一天，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高翔等人。10月10日这一天，高翔和战友们又接受了毛主席的接见。

那时候，由于我国的国产战斗机性能需要保密等原因，所以媒体在宣传报道高翔击落美军F–104C战斗机之时，一直语焉不详，甚至有人怀疑击落的真实性。后来直到2010年，在歼–6歼击机完全退出我军现役之后，关于成功击落美军F–104C战斗机的宣传报道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