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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太空与您相伴的【第2404

有些路,很多人可能一生只走一次;有些地方,很多人可能一生只去一次;但更多的人,可能一次也走不了,一次也去不成。

——题记

刚刚立秋的南疆,还有几分酷热。虽然清晨也有丝丝凉意袭来,但一眨眼的工夫,就被骄阳彻底地“拉拢腐蚀”了。驶离在全军数一数二的花园式营区——马兰,顾不上欣赏道路两边参差不齐的骆驼刺和红柳,我们朝着既定的目标——罗布泊开始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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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罗布泊,带给人们更多的是神秘与玄幻。若不是原子武器、楼兰美女、彭加木失踪等广为人知的事件,估计很少有人会提及并记住它,更谈不上实地走上一遭。

疾驰的车内,空气有点沉闷,大家既不知道从何处聊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究其原因,我想,估计是大家都不知道随之要看到的罗布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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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在新疆工作多年的缘故,我看到的书多多少少都会有与罗布泊相关的文字。罗布泊,又名罗布淖尔,蒙语为“多水汇集之湖”,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东部。由于形状宛如人耳,又被誉为“地球之耳”,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等汇集于此,曾是我国西北地区最大的湖泊。《山海经》很早就有记载,称之为幼泽,后来也被称为盐泽、蒲昌海、牢兰海、洛普池、罗布池等。

听一些曾经多次参加我国核试验任务、在罗布泊工作多年的老同志讲,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他们经常到罗布泊的饮马河(传说班超出使西域时曾在此饮马,故名饮马河,后称孔雀河)拉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河水慢慢变少了,于是他们就挖坑蓄水,待浑浊的水澄清了再用车拉到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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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还说,在那个从生活区到试验区拉一车水比一车油都贵的年代,从孔雀河里拉水可是节约了部队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可惜好景不长,到了七十年代初,孔雀河就彻底干涸了。

为了验证老兵的说法是否准确,我查阅了相关资料,了解到有关记载: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期间,曾经送给周恩来总理一张卫星拍摄的“地球之耳”的图片,上面就清晰地显示了罗布泊已经干涸。

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让罗布泊变成了“死亡之海”,还是人为的原因导致了这个结果?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地想着“死亡之海”和罗布泊二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有着怎样的联系?为什么人们一说起“死亡之海”,就会不自觉地和罗布泊联系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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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多有恶鬼热风,遭则皆死,无一存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唯有死人枯骨为标识耳”,难道仅仅是晋代高僧法显在《佛国记》中有这样的记载?还是因为西方近代的探险家也在这里留下了同样的悲号:“可怕!这里不是生物所能插足的地方,而是死亡的大海,可怕的死亡之海!”

看来,真的有必要探寻一下“死亡之海”是怎样让人谈“海”色变的,罗布泊又是怎样让彭加木、余纯顺这些人悄无声息就消失的?

我曾听连队多次到过罗布泊的战友讲,罗布泊沟壑丛生、砂石遍地,很难见到生命的迹象,但对于黄羊却是个例外。驱车在渺无人烟的戈壁滩上行驶,他们就经常见到黄羊。见到车辆驶来,黄羊会瞬间疾速向远方奔跑,直到脱离危险后才停下来驻足观望。驾驶员还说,在当年的核试验场里,有个叫黄羊沟的地方,就是因为里面常有黄羊出没才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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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了一下,黄羊是群居动物。为了赢得雄性的尊严或讨得异性的欢心,在交配季节会拼命地追逐雌性,甚至在争夺配偶时会用“啊卡啊卡”的嘶叫声威胁对方。这种声音十分洪亮,在戈壁滩上可以传出几公里远。不过,它们的决斗并不激烈,一旦对手败退就会戛然而止,很少有因争斗而死亡的现象。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无缘这种场面,这次罗布泊之行竟然一只黄羊都没有见到,更不要说听到“啊卡啊卡”的嘶叫声,或者为争夺雌性而决斗的场景。羡慕战友之余,现实的恶劣环境进一步加深了我对“死亡之海”的理解和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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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偶尔出现的人工栽种的榆树,虽然每年都在享受着官兵恩赐的“雨露”,但依旧生存得十分艰难,在风中不停地摇曳着瘦小的身躯,顽强地抵抗着“死亡之海”的暴虐,似乎在向我们宣示它在罗布泊的存在意义和意义背后存在的伟大。

只是在走出两百多公里后,在罗布泊腹地的“天路”上,宣誓生命“伟大意义”的孱弱的榆树终于看不到了。也就是在这一刻,在有了表象认识的基础上,我突然对“死亡之海”和罗布泊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无论以前它们是兄弟,还是以后它们仍是姐妹,原来“死亡之海”和罗布泊本就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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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新疆二十余年,虽然多次听到“死亡之海”和罗布泊这几个字,但更多的意象还是一度被“茫茫戈壁”这个词语所代替。在多年的工作与生活中,这个词语也经常出现在我的文字和言语中,只是在这次零距离接触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茫茫戈壁只是“死亡之海”罗布泊的一部分,或者说只是其表象,是不能与罗布泊本身画等号的。

我不知道芸芸众生看到“死亡之海”罗布泊这几个字有何感想,但我想着重强调的是“茫茫”。是的,没听错,就是“茫茫”二字。坐在狭窄的车内在茫茫戈壁上行驶,就好像坐在太平洋漂流的一叶扁舟上,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壮。那一刻,从我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既有血管的贲张,也有激情的张扬,就好像是干涸的土地在焦急地等待雪水融化的渴望,又好像是摇曳的榆树在对雨露祈求的不停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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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神剑》杂志2024年第2期

作者 | 孟凡号

图片 | 网络

编辑 | 刘心继

对 | 李文辉

专栏主笔 | 姚杜纯子

组稿编辑 | 刘心继

主编 | 张文军

副主编 | 麻雨洁

邮箱 | ourspace042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