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腊月的寒风里,飘散着年猪煨肉的香气。那一年,我十三岁,第一次背着父母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想起那个飘着雪花的下午,想起邻居王婶颤抖的手和通红的眼眶,我总会觉得,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01
那是1982年的腊月二十九。
"杀猪了!杀猪了!"我和村里的孩子们围着年猪又蹦又跳,看着孙屠户和几个叔伯七手八脚地把猪赶进场院。寒冬腊月的早晨,太阳还没升起来,院子里已经热闹非凡。
"小海子!去把你爹喊来!这猪太壮实了,得多找几个人帮忙!"孙屠户抹了把额头的汗,冲我喊道。他今年都五十多了,却还是村里唯一的屠户,每到年关就忙得脚不沾地。
在那个年代,杀年猪是农村最大的年味。我撒开腿就往地里跑,远远就看见我爹还在翻地。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鼻子直发酸,但心里却暖洋洋的,今年我家的猪养得特别好。
"爹!杀猪了!孙叔说猪太壮实,让你快回去帮忙!"我气喘吁吁地喊道。
爹直起腰,扛起锄头就往家走:"行,这几锄头明年再翻也不迟。你小子跑这么急,莫不是又想偷吃猪血汤了?"
"哪有!"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想爹还真猜对了。每次杀猪,孙叔都会给我们村里的孩子熬一大锅猪血汤,那香味至今难忘。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猪已经被摆平了。孙屠户麻利地剥皮放血,我爹和几个叔伯有说有笑地帮着干活。腊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众人脸上,映出一片红光。
"老孙,你看这猪得有二百多斤吧?"我爹搓着手问。
"至少二百四,你家猪养得好。"孙屠户一边干活一边回答,"今年村里杀的猪,就数你家这头最肥。"
"是啊,就指望这一口猪过个好年了。去年存的粮食不太够,卖点猪肉换些年货。"爹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
02
我站在一旁看得入神,突然瞥见王婶站在自家门口,默默地看着这边。自从王叔去年过世后,王婶和女儿小兰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王叔生前在镇上木器厂当木工,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工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可王叔走得太突然,才四十出头就得了急病,没几天人就没了。
王婶和小兰住在我家隔壁。小兰比我大两岁,从小就把我当弟弟照顾,经常偷偷塞给我糖果和点心。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摔破了头,是小兰背着我去村卫生室包扎。王叔走后,小兰变得沉默了,整天帮着王婶做事,很少再和村里的孩子们玩耍。
我看着孙屠户将猪头劈成两半,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村里人都说,猪头是过年最有年味的东西,可王婶家今年连杀猪的钱都拿不出来。
"爹,咱家年猪这么大,分点给王婶家呗?"我小声对爹说,"小兰姐从小对我那么好。"
爹叹了口气,看了看王婶家的方向:"我也想着这事。不过你王婶那个性子,怕是不会要。你是不知道,你王叔刚走那会儿,我和你娘送粮食去,她愣是不肯收。"
果然,等杀猪完毕,爹拿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去王婶家,没一会儿就空手回来了。
"你王婶说什么也不肯要,说咱家也不容易。"爹摇摇头,"她这人死要面子,宁可自己吃苦也不愿麻烦别人。唉,你王叔要是在天有灵,怕是要心疼死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小兰平时对我的照顾,想起王婶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院子里飘来阵阵煨肉的香味,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香。
03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家里人都在忙着准备年货,我娘在灶房蒸年馍,爹去地里摘白菜,我偷偷溜进厨房,用报纸包了半边猪头,塞进书包里就往王婶家跑。
腊月三十的早晨特别冷,地上还结着薄薄的冰霜。我抱着书包,一路小跑,生怕被家里人发现。
王婶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我进来,愣了一下:"小海子,大年三十的还跑什么?快回去帮你娘准备年货去。"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半边猪头,递到王婶面前:"王婶,这是我给您和小兰姐送的年货。您别嫌弃。"
王婶看着我手中的猪头,突然浑身一颤,
手里的斧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眼圈瞬间红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偷偷拿来的,您要是不收,我就没脸回去了。"我低着头,硬着头皮说,"您就当是小兰姐平时照顾我的回礼。"
王婶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融进了腊月的寒气里。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颤抖着,却迟迟没有接过猪头...
王婶颤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转身跑进屋里,没一会儿又跑了出来:"不行,这太贵重了,你快拿回去。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了,还不得说我占你们家便宜。"
"王婶,您就收下吧。您和小兰姐就当是我孝敬您的。再说这猪头都凉了,我要拿回去也不新鲜了。"我把猪头往王婶怀里一塞,转身就要跑。
"小海子!"王婶突然叫住我,声音哽咽,"你,你等等。"
我回过头,看见王婶进屋拿出一个红纸包:"这是去年你王叔走之前留下的压岁钱,本来是要给你的,后来一直没机会。"
"不用不用,您留着给小兰姐买新衣服吧。"我连连摆手。
"拿着!"王婶硬塞进我手里,"你王叔生前最疼你了,说你这孩子实在,要是我不把这压岁钱给你,他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04
从那以后,王婶待我更亲了。每次我放学回来,她都会叫住我,问问我在学校的情况。
有时候还会给我和小兰一人一个鸡蛋,说是要补补身子。但好景不长,第二年开春,王婶的娘家人来接她们母女去了城里。
临走那天,我正在上学,王婶特意等到我放学才走。她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爹娘,说等安顿好了就回来收拾房子。
小兰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塞给我一个布包:"这是我给你做的护腕,你写字总是蹭到墨,以后戴着这个就不会了。"
我看着她们坐上了驶向县城的拖拉机,心里空落落的。那时候没有手机,连个信都寄不了。我每天放学都会经过她们家的院子,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知道她们在城里过得好不好。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婶再也没回来过。我考上了初中,可是家里实在困难,不得不辍学回家种地。
村里人渐渐把王婶母女淡忘了,只有那座空房子还静静地立在那里,我每隔几天就去打扫打扫,修修漏雨的瓦片。
爹说我是个傻子,把别人的房子当自己家似的操心。我只是觉得,万一哪天王婶她们回来了,看到房子还是老样子,该多高兴啊。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爹娘相继离世,我也从当年的毛头小子变成了孑然一身的中年人。前几年村里搞拆迁,我主动承担起了保管王婶家拆迁款的责任。
村里人都说我是个老实人,这么多年还记着这码事。
生活还是那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收获、再种地。我时常会想起小兰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知道这些年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05
那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收拾农具,准备明天下地。初秋的天已经有些凉了,金黄的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村里的喇叭还在播放着收麦子的通知,夹杂着几声狗叫,倒是让这个傍晚不那么冷清。
"请问,这是刘家庄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转过身,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可我却顿时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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