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徐建明
京杭大运河沿岸自驾游记(八)
【返 程 篇】
2024年4月22日 星期一 小到中雨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直到我们离开杭州时,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按照计划,我们先去浙江诸暨朋友家小住,然后返回银川。由于雨忽大忽小一直不停,为安全起见我在高速路上把车速尽量控制在每小时90公里以内。大约走了不到两小时,就到了朋友赵润丰家。他当时外出办事不在家,家人说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两间休息的房子。我不太习惯在别人家留宿,就以“不想麻烦你们”为借口婉拒。他们说家里有空房,一点儿也不麻烦。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他们也不再坚持了。
由于我以前曾来过这里,所以定宾馆也是轻车熟路。
小赵办事回来后,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明哥,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当家人看,真的是太见外了。”我和赵润丰认识时间不长。他在诸暨,我在银川,相隔数千公里,见面机会很少。不过,我们相处甚好,他真把我当亲哥看,这我能感受的到,也知道拒绝他的好意有失礼貌。但是,这样做完全是出于无奈。只要住在别人家里,我基本上整夜无法入眠。现在是自驾游,如果夜间休息不好会影响驾车,途中会出麻烦的。
下雨,为我们提供了一天的休整时间,我在宾馆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午觉。
2024年4月23日 星期二 阴间多云有小阵雨
今天,赵润丰和他的发小同学王继铭,一起陪我们去往金华浦江一处与众不同的寺庙。
途中,小王简单讲了一些所去寺院的来历。根据我的零星记忆整理:我们要去的这个寺庙,一是建成时间不太长,但建筑风格独具特色;二是所用建筑材料如佛像、佛塔、门窗、柱子、斗拱等等,大部分都是一些信佛的老板和善男信女从全国各地淘换来捐给寺庙的。所以,寺庙中的建筑、佛像和佛塔等,多多少少都遗留着寒来暑往的痕迹。寺庙里还有一些奇花异草等,值得到现场感受一下。实事求是地说:如我当时猜测,这应该就是一座攒出来的寺庙。
穿过一个隧道,小王说咱们进入金华的地界了,又往前行进了几分钟拐进一条上山的小路。这是条曲里拐弯的窄路,沒几处能会车的地方,好在一路没遇到对面来车。
寺庙周围的风景很优美。山门是雕刻着门神尉迟恭和秦叔宝的对开木门,两端放置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头不是寺庙名称,而是刻有“慈悲喜舍”四字的匾额,匾额下面挂着四大金刚的绣像……这里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山门过于繁杂。
有资料记述:中国佛寺不论规模地点,其建筑布局是有一定规律的:平面方形,以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本寺主供菩萨殿—法堂—藏经楼这条南北纵深轴线来组织空间,对称稳重且整饬严谨。沿着这条中轴线,前后建筑起承转合,宛若一曲前呼后应、气韵生动的乐章。中国寺庙的建筑之美,就体现在群山、松柏、流水、殿落与亭廊的相互照应之间,含蓄而隽永,展示出组合变幻所赋予的和谐、宁静等韵味。
这座寺庙的建筑分布,与传统寺庙建筑布局完全不同。在我可见之处,既没发现其建筑布局是按照中轴线依次而建,也没有看见中国佛寺所需的大殿、法堂和藏经楼等建筑(不排除寺院有这些建筑,只是我没找到),而是按照山势地形的原貌,由数个不同类型建筑风格的院落组成。由于建筑材料来自不同地方,不少房屋存在拼接的痕迹,很难见到整齐划一的建筑物。
每个院落的地面,都用石材进行了铺设,昨晚下了一夜雨,寺庙内的树木花草被雨水冲刷的一尘不染,地面仍然是干干净净的。由于当天的游人很少,寺院内没有任何噪音打扰。在如此幽静的环境中,我可以放慢节奏、舒缓心情、享受宁静的时光。
这里收集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佛塔,几乎是随处可见形制不同的石佛塔。有的朴素无华、有的雕琢精美,其中有一座包浆厚重的黑色五层佛塔(上图右一)做工很精细,人物雕刻的栩栩如生。遗憾的是当时我只顾拍照,竟忘了仔细辨别一下这座塔是铁质的,还是石材的?
寺庙里的花卉种类真不少,大部分我都没见过。有只吃过果实、没见过开花的,如柑橘;有只见过同类花卉的其他品种,而没见过寺庙里的这几种,如单瓣粉色的大丽花、重瓣红黄双色花瓣的大丽花。我觉得有点好奇,上网一查才知道世界上大丽花有三万多个品种。还有一些既没听说,也没见过的花卉,如地涌金莲、弹簧草、铁线莲、美女樱、花朵颜色不同的毛地黄,等等……
这些花草虽然算不上奇花异草,但在同一个寺庙里种植了这么多花花草草,也着实让我开了眼。
在寺院后面的小山坡上,生长着一种类似于树莓的鲜红色果实。我以为是树莓,还尝了一下,味道不太好。用小程序一查,其学名“蛇莓”,是一味中药,微毒,最好不要直接食用。幸好,我只尝了一点点。
转悠了许久,我还不知道这个给我留下美好印象的寺庙名称,便向王继铭打听。被告知是“龙德寺”,多好听的名字!
我想,如果将这座用小半天时间游览的“龙德寺”,根据其自身具有的基本特点更名为:“××博物馆”或“××博览园”会更贴切一点。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仍诚心诚意地希望“龙德寺”能继续广收博揽散落在各地的佛教物件,愿“龙德寺”越办越好、香火越来越旺。
离开龙德寺,小王说带我们去游览一座藏在深山的千年古村落——嵩溪村。
嵩溪村始建于宋代,是因溪得名、四面环山的古村落,位于浙江金华市浦江县鸡冠岩麓。迄今为止,村里仍保留着以清代为主的古建筑,最老的房子是明正德年间建造的。现存的古建筑群,目前是浙中地区保存最完善、体量最大的古村落,并享有全国生态文化村、中国传统古村落、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中国景观村落等国字号美誉。
来到嵩溪村,就遇到小雨。在村口,立着一块上面刻有“嵩溪”字样、底座厚重的青石碑,还有一座桥亭。这座桥亭,建于1760年,位于明、暗两条溪的汇合处。当时,只有桥没有亭子,1905年在桥上加盖了水榭。就此,被村民称为“桥亭”。水榭的墙上,有两个敞开的大门。一个是宽大的拱形门,上方书写着“栖云处”;另一个是较小的方形门,上方书写着“临水轩”。桥亭内,有一对很应景的楹联:“爱山景去此不远,观水趣少住为佳。”仅此一联,便显现出古村落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
据说,这里是观赏嵩溪十景之一 “溪桥月色”的最佳地点。
穿过拱形门后,展现在面前的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绿水青山空气清新,眼前皆为小桥、流水、人家。村居房屋随地势而建,错落有致、粉墙黛瓦;清一色弯弯曲曲石材铺就小道,溪水中锦鲤游动、水面上鸭群等逆流而上。诸多美景,令我目不暇接。
在濛濛细雨中撑着雨伞,踏着用石板和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沿着流水潺潺的嵩溪,望着幽雅宁静的千年古村落和时隐时现的远山;时不时地用手机随手拍摄一些周边风景与古屋的照片,内心对江南古村之美的感受不言而喻。走着走着,天气雨转多云,偶然会见到阳光。
在一处洞口,我看到一块木板上写有“暗溪出水口”。心想:难道这里不止一条溪流?再细看,洞口是人造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住房建在暗溪出水口的上方?难道住户不怕阴湿导致身体出毛病吗?接下来,发现类似的情况不止这一处。看到有关介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不光是出水口,就连暗溪也是人为造成的。
据相关资料介绍:源头出于鸡冠岩的嵩溪,分前后两溪穿村而过,在村南的桥亭汇成一流。嵩溪古村自从有居民在此繁衍生息,便开始在溪上用大石头垒砌建桥,共留下了近千米的石桥。又在桥上建房铺路,使其中一溪成为暗溪。为方便村民取水,每隔一段便留有“取水口”,使得溪水若隐若现,宛如新疆吐鲁番的“坎儿井”。就这样,逐渐形成整个村落居于明溪一侧、暗溪之上。石桥下明、暗清溪缠绕,石桥上古屋交错,连贯成最优雅舒适的格局。
通过一个铺着大石板的广场,来到邵氏宗祠。这个宗祠,属于浙江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家族宗祠是一处非常神秘、庄严肃穆的场所,外人是不宜随便进入的。所以,我怀着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走进宗祠。邵氏宗祠门内,有几位喝茶聊天的老人,似乎对我们的到来熟视无睹,我紧绷的心一下松弛了。
宗祠院子里,有很多生长茂盛的盆栽花卉。但是,后面的“永思堂”里面却空空荡荡。这和我的想象差距甚大,并没有见到想要看到的情景。
由于在这座藏在深山的古村落保存着1560余间宋代至明清时期的古建筑,所以当漫步在不知通往何处的小道、穿梭于狭窄的小巷时,常常会毫无征兆地出现令我惊奇的古建筑或院落。
“小厅门里”是嵩溪古村现存最古老的建筑,据传是明正德年间所建,原建筑三进三开间。因正厅已毁,现存堂楼一座,院子显得宽敞整洁……
“先得月”是清末附贡生徐清斋所建,原为二进。后来门厅被改建,由东侧临街两门出入,门楣上书“爱朝曦”、“先得月”。宅院西临前溪,常年水声潺潺,夏日凉风习习,可谓“近水楼台”。斑驳的外墙和院内的住房,到处都是岁月流逝的痕迹。
“古三层楼”是晚清建筑,一进三开间三层,是族人为纪念英年早逝的徐一土捐款建筑的厅堂。其二楼窗户,是用窗棂拼出的“福禄寿禧”四字。从大门铺首衔环上的那把锈蚀程度严重的锁头看,大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有文人墨客赞誉嵩溪村“是一个出诗人和画家的地方。”早在清康熙年间,村人徐敬臣就创立了“嵩溪诗社”。后代代相传至嘉庆年间,历时120多年。诗社在中断一百多年后,村里于1986年重阳节重建了“嵩溪学社”,有社员数十人,分诗文、书法、绘画、科技等团组。浙江诗词学会成立时,嵩溪村作为唯一的村级单位受邀派员参加。
清代画家徐子静,善人物花鸟,传世者颇多。他的《钱江观潮图》,传神生动、画史留名。
现代画家徐天许,为林风眠、潘天寿、李苦禅的入室弟子。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与潘天寿同时在北京举办个人画展。他的代表作《群鹫图》气势恢宏、笔墨雄健,李苦禅赞道:“天许功力深厚,吾不及也!”徐天许有国画教材传世,他的别号之一就是“嵩溪村人”。可见,古村的清风朗月曾经在他生命的最初给予过怎样诗情画意的浸润”。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在古村转悠了许久。历史文化的沉淀、岁月镌刻的痕迹,让人流连忘返……
2024年4月24日 星期三 多云
今天,我们要离开浙江开始返程,第一站是去江苏泗洪看望战友许乃信和沈继通。他俩都是1969年底应征入伍,分配到我所在的步兵五十九团三营七连。当时,褚德光在四排六零炮班任班长、我是七连的文书、许乃信是通信员、沈继通是理发员,和我们同行的还有小战友成益文。
老战友相会自然是非常高兴,大家总有诉不尽的回忆、聊不完的天。忆往昔,风华正茂初相识;看如今,斗转星移鬓如霜。 当晚,许乃信的儿子热情地款待了我们。
2024年4月25日 星期四 晴
今天,宿迁战友于军先陪我们参观朱瑞将军纪念馆,这里是江苏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馆内大厅有一尊纯铜铸造的朱瑞将军全身塑像。塑像背景墙上,刻有建国前夕毛主席为朱瑞炮校[1]的题词:“人民的炮兵万岁”。在七个金色大字的映衬下,塑像更显坚定、沉稳、睿智。
整个展厅以朱瑞将军生平事迹展览为主,收录大量图片、文献、实物等,全面展现了朱瑞将军的一生以及他对缔造人民解放军炮兵所作出的卓越贡献。
参观纪念馆的过程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1945年6月党的“七大”结束后,中央决定让朱瑞担任军委副总参谋长,协助总参谋长彭德怀工作。但是,他表示自己长期在机关工作,缺乏基层经验,主动要求到基层单位工作。
几天以后,毛主席又找朱瑞谈话。朱瑞说:“我在苏联中大毕业后选择报考炮兵专业,就是一心想回国搞我们自己的炮兵。现在延安办了一所炮兵学校,我可以到炮兵学校当一个教员。这个工作对我更合适,更有意义。”
毛主席听后对他说:“你主动考虑革命工作需要和战争大局,不计较个人职务、地位,这种精神很好。我支持你的意见,去建立我们自己的炮兵。苏联有炮兵元帅,你就做我们中国的炮兵元帅吧!”于是,朱瑞将军遂成为当之无愧的人民炮兵奠基人。
(注释[1]朱瑞炮校:1948年辽沈战役打响之后,朱瑞为了观察新缴获火炮的真实威力亲自跑到前线,不慎触雷牺牲,年仅43岁。噩耗传到延安之后,中央决定将东北炮校更名为朱瑞炮校,以示对他的纪念。)
然后,于军又陪沈彩丽和成益文游览了项王故里。
中午,于军兄弟几个及宿迁战友徐明和施更生邀我们共进午餐。
下午,我们来到山东枣庄,见到刚从北京回来的老战友杨其林。稍作休息,便来到微山湖边。杨其林在这里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除了微山湖的野生甲鱼,还有好几种微山湖的野生鱼虾……回到宾馆,已是深夜。
2024年4月26日 星期五 晴
今天自由活动。沈彩丽陪第一次来枣庄的战友成益文游览市景,杨其林去亲戚家帮助张罗孩子的婚礼,我和老褚则呆在宾馆休息。
下午,收到战友单立国发来晚上聚餐的信息,地点距我们住的宾馆不太远,遂步行赴约。途中,接到两次询问我们到哪里的电话。进餐厅后,发现山东枣庄的老战友早就等候在那里了,这让我内心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2024年4月28日 星期日 晴
昨天下午,赶到西安战友窦学兵家。老褚和小沈建议不出去吃晚饭了,就在家熬点儿小米粥,再弄点咸菜即可。
早上,学兵说带我们去吃肉夹馍。他是个美食达人,经常会给大伙带来惊喜,今天也不例外。这家位于小巷深处的店铺,饼子是现烙的,外酥里软、麦香四溢,夹的是一整块香喷喷全瘦的卤肉。咬一口,唇齿留香、令人难忘。
由于学兵出门时把钥匙反锁到家里,他要去岳母家找夫人拿钥匙。趁此机会,我们几人便去登西安的古城墙。
下午,战友孙亚兴和王兵从航天城赶过来,请我们品尝汉中风味的晚餐。席间,大家相谈甚欢、不亦乐乎……
2024年4月29日 星期一 晴
下午4点,我终于回到家了。历时19天,途经两市(北京、天津)八省区(内蒙古、河北、山东、江苏、浙江、河南、陕西、甘肃),行程6000多公里的京杭大运河自驾游,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全 文 完)
本刊独家原创 抄袭剽窃必究
作者徐建明 籍贯湖北潜江,1950年1月出生,1968年2月在银川市应征入伍,任骑兵第二师四团三连战士、陆军第二十师五十九团三营七连文书、班长。1971年3月退伍,分配到银川市民政局工作,后调入银河仪表厂,任技术科产品设计员、组织科干事、劳资科副科长。1985年4月调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组织部经济干部处。1990年初调宁夏自治区供销社,历任党委办公室副主任、科技营销处副处长、机关党总支书记、保卫储运处处长及监事会办公室主任等职。西安交通大学毕业,电气工程师、经济师。2010年2月退休。
原文编辑:曹益民 赵苏平 巩天宝
本文编辑:徐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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