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年间,陕西咸宁一农民田间耕作时,发现有一片区域不长庄稼,于是便拿着锄头翻土,没想到这一翻一座唐代大墓重见天日。知县带着衙役来到现场清理,从墓中发现了一块石碑,细读之下他惊讶的发现墓志人竟是武则天的心腹宠臣、“最牛宦官”高力士的养父高延福。
当年,高力士还叫冯元一,因为家族卷入谋反案,被阉割入宫。高延福看他聪明伶俐,又与自己同出岭南士族,于是收他为养子,让他随自己姓,并取名力士。高延福将为人处世、伺候君王的心得尽数传授给他,并将他引荐给武则天和当时还是临淄王的李隆基。
而在辅佐君主上,高延福比高力士水平更高,武则天称其才可比宰相。高延福先后辅佐过唐高宗、武则天、唐中宗、唐睿宗、唐玄宗五位帝王,担任过多种职务,每一位君主都对他信任有加。开元十四年(726年),高延福去世,玄宗极为悲痛,赐他“上柱国”,厚礼葬之,并请顶级文人、书法家为他写碑。
《高延福墓志》全称《大唐故中大夫守内侍上柱国渤海高府君墓志铭并序》,由孙翌、高力士共同撰文,有专家考证为苏灵芝书丹,以行楷书写就,共二十七行、满行二十七字,约700个字,字径大小约3厘米。每个字都足够惊艳,是极为罕见的苏灵芝写碑作品。
后人总结苏灵芝的字“较北海而加庄,视太师又多隽”,也就是说比李邕的字更端庄,比颜真卿的字更隽永,融汇诸家之长,摒弃前辈短处。此碑出土后便因字迹绝美而被众多金石家、书法家青睐。毕沅花费两万钱将它买下:“乾隆辛丑五月,余以二万钱购得之,今移置灵岩山馆。”
原石出土后拓印次数太多,致使碑面残缺受损,因此,初拓本变成了我们领略其原貌的唯一途径。它曾被清宫内府珍藏,后来被溥仪带出宫去,送给了日本,至今被岛国皇室世代珍藏。
苏灵芝是唐代为数不多既学到王羲之用笔精髓,又还原魏晋中正平和气息的书家,这一点是欧虞褚薛颜柳等人都做不到的。此碑用笔丰富精湛,笔画秀润婉约,遒劲自然,起笔收笔沉着扎实,转折处绞转连带。笔力深沉,行笔潇洒飘逸。
《高延福墓志》结字以纵取势,欹侧险绝,开合有度,俯仰生姿,与《圣教序》《兰亭序》形神皆似,明显的王羲之用特点。同时,此碑还有唐楷的严谨整饬、细致庄严,可以说是将“晋风”与“唐风”完美融合的上乘之作。
我们学习书法,最重要的是学到纯正、丰富的用笔技巧,这样才能还原古人气质,摆脱单调俗气的弊病。此碑不仅可以满足,而且能够完美打破行书与楷书的壁垒,字也会越写越活,越写越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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