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嵩珍是一名性治疗师,也是中国目前唯一持有国际资格认证的华人女性性障碍治疗师。果壳与她谈及老年人性需求时,她首先反问:“多大岁数算老年人呢?”

“我们发现有些调查甚至将50岁以上定义为老年人。”

“50岁还很年轻啊,怎么就成老年人了呢?50岁是最安稳的年龄,刚好有点钱、有点闲暇,可以享受美好的性生活,可人们却认为他们老了。”在来童嵩珍诊所咨询的人中,50岁以上的案例约占20%。而她所认为的老年人——65岁以上人群,占比约8%,其中年龄最大的来访者有8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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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80岁的武汉夫妻被童嵩珍视作上天赐予的礼物。老先生60岁时中风,身体协调性严重变差,一侧身体毫无力气,医生判定他以后无法再有性行为。老奶奶患有脊椎炎,走一段路就得捶捶背。老先生告诉童嵩珍,前来就诊是为了完成人生最后一个心愿——他们希望能再次与彼此亲密结合。

这个理由让童嵩珍深受触动,她接手了这个案例,但也担心即便夫妻二人付出诸多努力,结果仍可能不尽人意。老人不会使用微信,无法与童嵩珍及时沟通,可每次布置的“课后作业”他们都完成得格外认真。经过三四个月的诊疗,这对老夫妻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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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成功让我们满心欢喜,因为这对老人在这个过程中吃了不少苦。”童嵩珍说道,“我们这些奋战在一线的人,只能尽力帮忙,并怀着祝福的态度协助他们。”

在童嵩珍看来,了解行为背后的动机至关重要。若是老夫老妻,老年女性通常抱着“老公好我就好”的心态;若是老夫少妻,多数老年男性则秉持“老婆好我就好”的想法。在与来访者交谈时,童嵩珍会事先说明,无法恢复到年轻时的状态,来访者需要坦诚面对并接受自身状况,而不是抱有过高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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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童嵩珍着重强调,老年人不一定非要通过插入式的性行为来满足需求。“别勉强自己做力不从心的事。你越想证明自己可以,就越不该这样,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操作焦虑。年轻人也有状态不佳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变成机器人,随时‘插上插头就能用,拔掉插头就关机’呢?人是有情感的。”童嵩珍说,“对于性而言,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生理机能不允许,还可以采取广泛的性行为,即边缘性行为的一些方式,比如抚摸、拥抱等,“可以用和谐的温度来取代器官的硬度”。(本文整理自《果壳》对性治疗师童嵩珍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