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4年的夏天,骄阳似火,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仿佛要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泻出来。我,葛明辉,站在我们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母亲塞给我的那个布包,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明辉啊,城里水深,你可要多长个心眼。”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点点头,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我们葛家村地处偏僻,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山,种地都难,更别说什么发家致富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往外跑,我这个初中毕业的“高材生”自然也不例外。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翻出了一张老照片。那是我五岁时照的,父亲抱着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可惜没过多久,他就不见了。母亲说他是去城里打工了,可这一走就是二十年,连个信都没有。
我把照片塞进衣襟,暗暗发誓:我葛明辉这次进城,一定要闯出个名堂来!
青山市,这个在电视里常常看到的繁华都市,终于展现在我眼前。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宽阔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提着自己的破旧行李,站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广场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刚出笼的土鸡。
找工作的日子可不好过。我踩着一双解放鞋,顶着烈日,走遍了大街小巷。有的地方嫌我没学历,有的嫌我没经验,还有的直接看我这身打扮就摇头。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机会来了。永兴贸易公司的门口贴着招聘启事,要找一个杂工。我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问我。
“葛明辉。”我挺直腰板,“我能吃苦,也肯学。”
那人笑了,“行,那就先试试吧。我叫周志强,是这儿的老板。”
就这样,我成了永兴贸易公司的一员。刚开始,我什么活儿都干:扫地、倒垃圾、跑腿买东西。虽然累,但我干得很卖力。渐渐地,周老板开始让我参与一些简单的业务工作。
公司里有个叫李晓琳的秘书,人长得水灵,说话也温柔。她经常教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我们慢慢熟络起来。
“葛明辉,你这乡下小子还挺机灵的嘛!”她有时候会笑着说。我就憨憨地笑,心里却美滋滋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也从一个懵懂的乡下小子,慢慢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业务员。1987年的春天,公司来了个大客户,周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
“明辉啊,这次的客户很重要,你去接待一下。”周老板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这是你的机会。”
我紧张得不行,连连点头。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穿上了最体面的衬衫,站在公司门口等着。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我赶紧迎上去,“您好,请问是徐先生吗?”
那人转过头来,我顿时愣住了。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好,我是徐国强。”他伸出手,目光却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我们握了手,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了。徐国强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洽谈过程中,我发现徐国强时不时地打量我。每次我抬头,他都会迅速移开目光。这让我心里直打鼓,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在谈完正事后,徐国强突然问道。
“我是清水县葛家村的。”我如实回答。
徐国强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葛家村?那地方我知道,好像还有个老槐树?”
我惊讶地点点头,“对啊,您去过?”
“去过,很多年前了。”徐国强的声音有些低沉,“你父母还好吗?”
这个问题让我心里一阵翻腾。父亲的事我从来不跟人提,可面对徐国强,我鬼使神差地说了实话,“我爸很多年前就走了,现在就我和我妈。”
徐国强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匆匆结束了谈话,离开时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那天晚上,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徐国强的样子总在我脑海里浮现,那种熟悉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老照片,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突然,我猛地坐了起来。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今天见到的徐国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魂不守舍。工作上难免出了些差错,连周老板都提醒我要专心。李晓琳看出我的不对劲,总是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只能说没事,可心里却像堵了块大石头。
我开始偷偷调查徐国强的背景。从公司的资料里,我得知他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家就在青山市。可更多的信息就查不到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徐国强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文件,徐国强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桌前。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小葛,我们得谈谈。”
我跟着他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馆。徐国强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明辉,我就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懵了。徐国强接着说,“当年我离开,是因为你奶奶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钱治疗。我不得不到城里打工。后来有了点积蓄,想回去看看,可又怕你们不原谅我。。。。。。”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为终于找到父亲而激动;另一方面,二十年的缺席,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弥补的?
“那您为什么不给家里寄钱?为什么连封信都没有?”我忍不住问道。
徐国强苦笑着摇摇头,“我寄过,可能是在邮局出了问题。后来我托人打听,听说你母亲改嫁了,我就。。。。。。以为你们过得很好。”
我愣住了。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误会。可二十年的隔阂,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
回到家,我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是好。第二天一早,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把遇到父亲的事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突然传来了母亲的啜泣声,“明辉啊,你别恨你爸。这些年,我也有错。。。。。。”
原来,当年父亲确实寄过钱回来,可被村里的邮递员私吞了。母亲还以为父亲抛弃了我们,一气之下把户口迁了出去。后来邮递员东窗事发,可为时已晚,我们早已失去了父亲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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