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刊的意义
文/杨之藏
在纸媒逐渐消亡的时代里,能够在校园里到一本校刊,那感觉是有点不一样。
那是船山实验中学的校刊,名字叫《船山文学》,这名字绝对的纯文学,就如同《北京文学》、《北方文学》一样。
虽然与这所学校近在咫尺,但是接触到这本校刊,绝对是偶然中的偶然。我正走进教室,一抬头,就看见放在窗户边的这本校刊。或许是对文学的天然爱好,我拿起这本校刊随手翻了下,就放在讲台上。然而这本校刊所激发的思绪,却开始延绵不断。
多年前,我也担任过一家校刊的编辑。那时候只有对文学的仰慕和憧憬,却没有足够的才能去匹配。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在一次又一次的审稿校对中,我结识了一批又一批因为文学而相识的人。身边几十年的朋友,基本都是从这个时候认识的。
我记得,曾经在校园的操场上与文学社的朋友一圈又一圈地边走边聊。聊生活的体会,聊景仰的作家,聊最近读到的书,聊一些写作上的体会------人总是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极度依赖精神生活的。在那个时候,我甚至感觉到,只要能够持续给我这种精神上的享受,就算是吃什么苦,我都认了。受什么累,我都觉得幸福。那个时候,精神享受确实可以抵御物质上的诱惑,写文章的意义远远超出了穿衣吃饭的意义。
工作后,即便在很偏远的乡村,也一直保持着观察与记录的习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本,总是能够带领我回溯到那时的记忆。最初总是习惯啃图书室里的书,一本又一本,一面又一面。图书室的书,对于我而言,就是极其珍贵的精神食粮。最初只是看,后来也就慢慢地写,写着写着,竟然也为所在的单位捧回来一块“教育宣传工作先进单位”的牌匾。这件事远比拿到省级论文评比一等奖获得同事们艳羡更加意义非凡。
因为这种基因的存在,回到市里,就十分留意文学活动。有一段时间,参加了多家文学民刊组织的活动。曾经参与郭密林及《湖南诗人》的聚会,参与过罗诗斌《未名者》组织的采风活动,还参与了《船山文艺》的编辑工作。
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一本校刊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者说,在这样一个纸媒的影响力和传播力日趋下降的现实面前,校刊到底有什么意义?
校刊是为校内文学爱好者搭建的平台。学校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已经确信的结果,而在于未来发展的众多可能性。一个人倘若身边有足够的平台支撑他的发展,那么他完全有可能文理兼修,算得了复杂的算式,也写得了精彩的文章。我们为什么要剪掉天鹅的翅膀,还要怪它不会飞翔呢?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能力是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的,前途也是一点一点地积攒出来的。学校可以激发同学们的多方面兴趣,并且为这种兴趣的持续发展提供平台和资源,至于他们能否充分利用这些平台和资源来成就自己,那是另一码事。至少,他得有。而校刊的意义,就在于保证了这种平台和资源的存在。
校刊是师生交流的纽带。言为心声,文以传情。人是具有多面性的。在不同的场合,一个人可以有不同的表现。那么,在文学面前,他们可能会把在其它场合看不到的一面呈现出来,老师们看到,会对学生更多一份了解,多一份欣赏。老师在校刊上的作品,也可以被学生仔细揣摩观察,他们也可以据此发现老师的另一面。老师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会逐渐变得更立体、丰富。有着相同兴趣的师生,或许也可以找到教学之外的沟通渠道。
校刊是一所学校重要的文史资料。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一天的喜怒哀乐算什么?可是当你拿出以日以年,连续不断的校刊来翻阅,你就会发现,在某个时间段,师生整体的精神风貌状况。一般的校刊,在封面到目录之间,会有几张彩页,或是纯图,或是图文并排。这些图文最终都将成为一个时代的佐证,一段文史的实录。
校刊是一群人的精神家园。对于文学爱好者而言,这里就像是自己的精神后花园,你可以仔细欣赏神态各异的精神之花,也可以闲庭信步,文字的芬芳能够给你带来非常舒适的感觉。对于编辑而言,这就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试图读懂一个个陌生的心灵,并给予适当的回应。对于指导老师而言,这如同自己的一个实践基地,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抛开教室里的太多束缚,大胆地尝试新的文学创作手法,指导同学们勇敢地表达自我,让写作的冲动像种子一样在他们的身体里不断地生长拔节。
在新的时代里,校刊以古老的方式,延续着珍贵的精神血脉。或许这些血脉的延续不再以纸媒的方式出现,甚至他们不以任何的作品出现,但他们终究会出现在许许多多的作品里。因为他们终将无处不在。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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