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花飘飘扬扬,落到脸上瞬间化成了水。
冰冰凉凉的,亦如我此刻的心。
院内,我看着一身深蓝色侍卫服的严梓晟走远,才深吸一口气进了竹苑书房。
一身紫衫的裴苒拿着一张鸳鸯戏水的帕子擦着手,见我进来,眉头微蹙。
“启衡,这里你不该来。”
我一怔,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从前她的竹苑我来去自如,自从严梓晟来了后,我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望。
“天寒地冷,我给你端来御膳房的炭火取暖。”
我淡声说着,将手里的火炉子放在了书桌上。
裴苒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
“以后这些小事不用你做,底下的奴才会安顿好。”
我蜷紧手心,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裴苒曾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但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丧门星。
一出生便克死母亲,及笄那年父亲也因一场大病而死。
孤苦无依之际,是裴苒护住了我。
她比我大三岁,那年,她说:“别哭,我带你入宫。”
在那个雨夜,她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
宫中人欺我弱小,她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当差,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还对我说:“启衡,往后这冰天雪地的深宫,就是你的家。”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她入了奴籍做了宫女。
一年又一年,我陪着她从籍籍无名的小宫女,变成权倾朝野的第一女官裴丞相。
陪她风风雨雨走了十年,我蹉跎了岁月。
也没能等到她拿着婚书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是等来了她和皇帝身边的红人严梓晟的日日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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