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简史》是我国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先生,于1947年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讲学时的讲稿整理而成的。
这本书一经出版,就立刻被翻译成各种译本,并成为各国高校的通用教材,凡开设中国哲学课程的大学,都将冯友兰的这本书,当作入门教材。
因此,哲学家李慎之先生曾评价说:“如果中国人因为有严复,而知有西方学术,外国人,就因为有冯友兰,而知有中国哲学”。
1990年3月,冯友兰为自己预拟了95岁的寿联:“三史释今古,六书纪贞元”。
“三史”,指的是冯友兰的三部哲学史著作:《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简史》和七卷本《中国哲学史新编》;六书,指的是冯友兰在抗战时期,所著的“贞元六书”。
这十个字,精炼地概括了冯友兰一生的学术成就。
冯友兰晚年,曾亲笔写下一副对联:“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
上联“阐旧邦以辅新命”,指的是冯友兰的学术活动,他要把中国古典哲学中,有永久价值的东西,挖掘出来,作为中国当代哲学发展的养料;
下联“极高明而道中庸”,指的是冯友兰所希望达到的精神境界,即恰到好处,不偏不倚。
这两句话,也是冯友兰践行一生的座右铭。
那么,是怎样的人生经历,把冯友兰淬炼成中国哲学大师的呢?
冯友兰,1895年出生于河南省唐河县,祁仪镇的一户书香门第。
6岁起入私塾念书,从《三字经》开始读起,那时候,冯友兰对哲学还没有概念。
然而,据他后来回忆说,从“人之初,性本善”的字里行间,我已经开始接触孟子哲学的基本观念了。
中国哲学博大精深,又言简意赅,那些“言有尽而意无穷”的三字经,就成了冯友兰幼年时期,最好的哲学启蒙。
在传统的国学之外,冯友兰还接触了一些新学知识,如地理科普的《地球韵言》,介绍世界知识的《外交报》等。
正是这些知识启蒙,为冯友兰日后走向新学之路,奠定了基础。
1912年冬,冯友兰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上海中国公学读预科。
在那里,冯友兰初次接触到西方的逻辑学,他对英国人耶方斯写的一本《逻辑要义》,尤其痴迷,然而,也对一些问题困惑不已。
有一次,冯友兰问了一个老师,说这个题怎么解,那个老师一看,自己也不会解。
老师说,下堂课我再告诉你这个题怎么解,结果,下堂课老师却没来,再下堂课也没来,原来,冯友兰提出的这个问题,竟然把老师给难住了。
后来,冯友兰回忆说,我实在不是故意为难这位老师。
其实,当时的中国人,普遍都不懂逻辑,而逻辑思维,是学习哲学,尤其是西方哲学的基础。
正是带着对哲学的这份浓厚兴趣,1915年9月,冯友兰考入了北京大学哲学系,来到了当时中国哲学研究的最高学府。
在北京大学,冯友兰主修中国哲学,从此开始接受系统的哲学训练。
然而,中国哲学源远流长,诸子百家争奇斗艳,讲授中国哲学史的教授,从三皇五帝说起,讲了半年,才讲到周公。
一天下课后,冯友兰问教授,照这样的速度讲下去,几时才能讲完?
教授回答:“无所谓讲完讲不完,一句话就可以讲完,也可以永远都讲不完。”
中国哲学,浩瀚渊博,形散而神不散。
那些没有正式著作的哲学家,比有正式著作的哲学家要多得多。
若想研究这些人的哲学,只有看他们的语录、诗词或信件。
然而,这些资料可能分散各处,也可能毫无关联,甚至相互矛盾。
这些以各种形式呈现的,中国先贤的哲学思想,其中蕴含的智慧,犹如散落在各处的珍珠,需要有心人把它们搜集串连,才能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依照西方的学科概念,有了完整的体系,才能被称为哲学。
冯友兰思考着,中国的哲学思想,是否也能被梳理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呢?
带着这些思考,冯友兰在求学的道路上,也有了更明晰的方向。
1916年底,蔡元培被聘为北大校长,兼容并包、学术自由成为北大校风。
后来,陈独秀、胡适、梁漱溟等都成为北大名师,在这种学术氛围之下,冯友兰觉得自己“心胸一天一天地开朗,眼界一天一天地广阔”起来。
那个时候,著名学者胡适,刚从美国归来,他虽然不直接教授冯友兰,然而他的教学方法,却给冯友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胡适用西方的方法学,讲中国的哲学史,把三皇五帝统统砍掉,直接从老子、孔子讲起。
胡适的教学方式,让冯友兰感觉“面目一新,精神为之一爽”。
大学毕业后,冯友兰考取公费留学生,在去美国攻读哲学前,他特别咨询胡适,胡适问冯友兰:“你要学新哲学,还是学旧哲学?”
冯友兰表示要学新哲学,胡适说:那你就去哥伦比亚大学吧。
胡适也曾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生,他曾说:“我的思想受两个人的影响最大:一个是赫胥黎,一个是杜威。”
1920年1月,冯友兰来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师从美国著名哲学家杜威教授,冯友兰雄心勃勃地想学到世界上最新的哲学知识。
然而,开学没多久,他就遇到了挫折。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