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番茄 ■素材:江水生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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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江水生,是浙江临海县的一个农民的儿子。说起我的名字,还真有点意思。我爹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出生那天,我娘正在江边洗衣服,突然就要生了。我爹赶紧把我娘扶回家,结果我就呱呱坠地了。我爹说,这孩子和江水有缘,就叫水生吧。

如今我26岁了,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饭馆。要说这饭馆吧,其实就是个十来张桌子的小店面,每天也就是混个温饱。我这人吧,从小就笨手笨脚,读书也不行,初中毕业就回家跟着我爹学种地了。要不是我爹变卖了几亩地,给我在县城租了这么个店面,我现在可能还在村里种地呢。

1986年的春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早上,我正在店里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突然听到隔壁王婶子在喊:“水生!水生!不好啦!你爹晕倒啦!”

我一听,魂都吓飞了。赶紧跑回村里,就看到我爹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角还在抽搐。我和几个村民赶紧把我爹送到了县医院。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我心里乱糟糟的。医生说我爹是脑溢血,需要马上手术。可是手术费要一万块钱!这可把我给愁坏了。我摸摸口袋,这些年开饭馆,也就攒了三千来块钱。

说起钱,我就想起八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刚满18岁,在村里种地。我们村有个姑娘叫陈雪梅,比我大两岁,是我的初恋。说起来,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能和雪梅谈过一场恋爱。

雪梅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在我们村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记得那年夏天,我正在田里除草,她从我身边经过,我鼓起勇气问她:“雪梅,你考上大学了吗?”

她笑着说:“考上了,是医学院呢!”

我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我知道,我和雪梅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只是个初中毕业的农民,而她即将成为一名大学生,未来会是一名医生

果然,雪梅的父母知道我们的事情后,坚决反对。雪梅临走那天,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对我说:“水生,你要好好的。我一定会学成回来的。”

可是,这一走就是八年。这八年里,我只知道她去了省城的医学院,再后来就没了消息。我也试着给她写过信,可是从来没有收到回信。慢慢地,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专心经营我的小饭馆。

现在,我蹲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手里的病历本,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这个当儿子的,连给爹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我还算什么人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我身边走过,突然停住了脚步。

“水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陈雪梅!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她穿着一身整洁的白大褂,胸前挂着工作牌,上面写着:神经外科 主治医师 陈雪梅。

看到我满脸是泪的样子,她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哭,有我在。”

就这一句话,让我忍了一上午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涌了出来。我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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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格外刺鼻。头顶的日光灯惨白惨白的,照得人心里发慌。雪梅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直到我哭够了。

“来,先去我办公室。”她拉着我站起来,“把你爹的情况给我说说。”

在雪梅的办公室里,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她认真地翻看着我爹的病历,时不时地点点头。

“手术是必须的,但是不用太担心。我认识一个专门做这种手术的专家,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着,她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特别惭愧。八年过去了,她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而我,还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江水生。

“手术费的事情,你先别担心。”她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对我说,“我先帮你垫上,等你爹好了再说。”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这怎么行?这可是一万块钱啊!”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怎么?我们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吗?”

我语塞了。是啊,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曾经最亲密的人,现在却觉得如此陌生。

那天下午,我爹就住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雪梅联系的专家很快就到了,说要马上手术。看着我爹被推进手术室,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雪梅站在我旁边,轻声说:“放心吧,有我看着呢。”

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我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手术室门口。雪梅虽然很忙,但每次路过都会停下来看看我,给我递一杯水,或者简单地说一句“别担心”。

终于,手术结束了。专家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我爹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水生,你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雪梅说。

我摇摇头:“不,我要守着我爹。”

她叹了口气,也不再劝我。只是一会儿后,给我送来了一件白大褂:“穿上吧,这样可以在重症监护室待着。”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医院的日日夜夜。白天,我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晚上,就躺在走廊的长椅上。雪梅每天都会来看我爹,检查各项指标,调整用药。

有时候,我会偷偷看她工作的样子。她认真的样子真好看,额前的碎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白大褂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八年过去了,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看什么呢?”她突然抬头问我。

我赶紧移开视线:“没。。。没看什么。”

她笑了:“江水生,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我感觉脸一下子红了。是啊,在她面前,我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一天晚上,我在走廊的长椅上躺着,怎么也睡不着。突然,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坐在了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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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们以前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吗?”雪梅轻声问。

我点点头。那棵老槐树,见证了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结婚。”她突然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为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有些人放不下吧。”

我不敢接话。我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我不敢确认。这八年里,我过得浑浑噩噩,而她却一直在为理想奋斗。现在的我,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

“你呢?”她问。

“我。。。我也是一个人。”我支支吾吾地说,“开个小饭馆,混口饭吃。”

她轻轻叹了口气:“江水生,你还是这么不自信。”

我低下头。是啊,我一直都是这样,不敢面对,不敢承担,不敢追求。

“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关注你。”她说,“我知道你在县城开了饭馆,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在努力。”

我惊讶地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我们村的人来医院,我都会打听你的消息。”

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原来,我以为被遗忘的时光里,还有人在惦记着我。

就这样,在医院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爹的情况越来越好,已经可以说话了。每次雪梅查房的时候,我爹都会笑眯眯地看着她。

有一天,我爹悄悄对我说:“水生啊,雪梅这孩子不错,现在是个医生了。你。。。你还喜欢她吗?”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护士站传来一阵骚动。我听到有人说,陈医生要调走了,要去省城的大医院。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那天晚上,雪梅来查房的时候,我鼓起勇气问她:“你真的要走吗?”

她点点头:“嗯,下个月就走。”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江水生,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低下头。我知道她在等我说什么,可是我说不出口。我配不上她,现在的我,依然配不上她。

第二天,我爹出院了。在病历本的最后一页,雪梅写下了三个字:“照顾好自己。”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我突然想起八年前,她在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上也是这么写的。

现在,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我能考上大学,结局会不会不一样?这八年,她一直没嫁人,是在等我吗?现在的我,又配得上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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