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昊 孙秀梅 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赤峰市分行
责任编辑｜杨琪
编者按：随着经济生活的需要和技术的发展，以个人银行账户为基础的非现金支付产生并广泛使用，个人银行账户的支付结算功能日益强大，在社会资金运转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其作为金融基础设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与电子支付科技的快速发展，数字人民币也在试点地区如火如荼地开展。本文通过对比个人银行账户与数字人民币钱包，对促使银行账户、数字人民币钱包更好服务社会经济发展提出相关建议。
银行账户与数字人民币钱包的使用差异
在开户审核、应用环境和保障机制方面，银行账户都比数字人民币钱包成熟，两者的功能和定位各不相同，监管路径也有显著差异。
分类分级管理。银行账户和数字人民币钱包都根据功能分为不同等级。银行账户分为Ⅰ、Ⅱ、Ⅲ类账户，数字人民币钱包分为1-4类钱包，具体区分详见表格。
应用场景。一是消费方面，银行账户、数字人民币钱包在线上线下消费时均不存在障碍，数字人民币钱包在线下碰一碰即可完成付款，有效扩大了硬钱包的受理范围。数字人民币钱包线上消费平台优惠活动较多，如京东等平台向数字人民币钱包定向发放部分商品消费券，以实现精准营销。二是资金追索方面。银行账户因数据系统等原因，在电信诈骗、跨境赌博、洗钱等违法违规行为资金追索时流程较为繁琐耗时较长，数字人民币钱包因为具有可追溯性，便于对电信诈骗、跨境赌博、洗钱等违法违规资金进行追索，及时保护受害者权益。三是生活缴费方面。银行账户和数字人民币钱包都支持生活缴费项目，银行账户支持办理生活缴费委托代扣服务，数字人民币钱包目前还没开通此功能。四是购买理财产品方面。银行账户购买理财产品无限制，数字人民币钱包仅可以购买支持数字人民币的理财产品。
功能方面。一是转账方面。银行账户在转账方面具有目前数字人民币钱包所没有的优势。银行账户有权向同名或非同名的银行账户进行转账，也可以向企业类银行账户进行转账，还可以向支付账户和数字人民币钱包进行转账。数字人民币钱包仅支持数字人民币钱包之间互转和向本人银行卡取现，不支持直接转到别人银行卡和本人及他人的支付账户，也不支持向对公数字人民币钱包和企业类银行账户转账。二是跨境支付方面。数字人民币钱包在跨境结算领域具有费率优惠、实时到账的特点，可以显著提高结算效率和提升人民币国际化。三是智能合约方面。近几年，数字人民币钱包与智能合约应用的创新产品应用进一步丰富，在营销、零售、公共服务方面应用前景辽阔。
银行账户与数字人民币钱包开立使用管理对比
银行账户的优势与待改进之处
优势。一是实名制程度较高。银行账户开立相比于数字人民币钱包开立需要核验的要素更多，通过多要素核验让银行结算账户实名制程度最高。通过银行账户验证身份也是开户人开立1、2类实名制数字人民币钱包的重要环节。
二是使用习惯形成。通过多年的金融知识普及，老年人、农牧区居民已经逐渐接受和习惯使用银行账户，支付习惯已经形成，使用移动支付产品较少，对数字人民币钱包开通方式、使用规则等可能存在理解困难、不愿使用等心理。
三是孽息。银行账户、数字钱包都会有用户将资金存储其中，这就导致了许多未能流动的资金被沉淀下来。银行账户中沉淀资金是孽息的，而数字人民币钱包定位于现金，其钱包余额的资金是不能孽息。
四是银行账户受理环境日趋成熟。银行账户在银行自助机具、ATM、POS等机具上可以通用，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国办发〔2024〕10号）要求，逐渐在大型商圈、旅游景区、度假区、文博场所、文娱场所、酒店住宿、交通枢纽、医院等重点场所和重点商户及时配备受理移动支付、境内外银行卡、现金等的软硬件设施，银行账户受理环境日趋完善。境外来华人士使用数字人民币境外版可以绑定Visa、万事达的银行卡。数字人民币钱包在使用银行自助机具、ATM机具、POS机具功能存在限制，需要进一步将机具进行改造升级以支持数字人民币，数字人民币碰一碰功能目前也仅支持在运营机构的“白名单”中的商户，以保证合规，因此目前数字人民币使用环境没有银行账户受理环境成熟。
待改进之处。一是支付手续费用方面。银行和支付机构为客户办理的转账支付，有些是存在支付费用的。据调查，贷记卡刷卡手续费在0.30%至3%之间；借记卡刷卡手续费在0.30%至0.95%之间；条码支付手续费在0.6%以内。数字人民币钱包具有“支付即结算”的优势，目前在试点地区，不收取手续费。商户对于支付手续费是敏感的，趋向于使用收费更低的数字人民币钱包支付方式。
二是安全性和个人隐私保护性方面。数字人民币钱包相较于银行账户具有“可追溯”“不可窜改”等特性，保障民众在使用央行数字货币进行支付和交易时的资金流转的安全可控，对个人信息的保护应该是高于其他支付方式的。同时数字人民币钱包含有信息隔离功能，保障运营机构规范客户信息的使用，保护公民应有权益。另外，数字人民币钱包遵从“小额匿名、大额依法可溯”的原则，在确保安全性的同时保护客户的私密信息。
三是用户体验方面。首先，数字人民币钱包作为一个现金(M0)的替换或补充工具，能够独立于银行支付系统并无需互联网支持完成资金流转，具备较低的使用难度、跨平台兼容性和多种方式选择等优势，适用于更多的场景，并对老年人和未成年人更为友善。数字人民币钱包创新技术方法较多，通过采用双离线的数字人民币钱包技术，能显著地减轻对于网络信号的需求，并且能实现可控制的匿名功能，以更好地维护个人信息的安全与私密性。同时，数字人民币也秉持着“小额匿名，大额可溯源”的基本原则，实现“点到点”式的链接，削减中介步骤并有效降低用户信息的泄漏风险。满足公众的小额支付需要，也能防止第三方的任意访问和查阅数据，加强对用户个人信息的保护。此外，数字钱包还具备独立的记账系统和加密算法等技术，使得交易过程公开且可以追溯，有利于政府掌握货币流动情况，避免数字人民币被滥用或窜改交易等情况的发生，确保交易环境的安全可靠。
政策建议
强化数字人民币钱包与银行账户融合共通。相较于银行账户和支付账户的盈利性，数字人民币发行定位于现金，设立的初衷之一就是通过运用金融技术推动普及型金融服务，所以数字人民币钱包除日常小额支付外，更特别重视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扶持。因此，数字钱包并不是对银行账户、支付账户可有可无的补充，银行、支付机构也无须担心数字人民币钱包会挤占其市场份额。作为关键的金融基础设施，数字人民币钱包在账户模式下，可与传统银行账户体系融合互通，共同为社会大众提供多元、便利的支付方式。监管部门应优化流程，畅通数字人民币钱包与非本人银行账户转账渠道，提升服务质效和客户黏性。同时，应充分运用大数据、AI、云计算等相关技术的优势来完善数字人民币钱包及银行账户的监管方法，实时跟踪监测，以增强识别并解决跨领域多市场的复杂金融风险的能力。此外，银行需要把握住数字钱包所带来的机会，提高自身的科技实力，促进数字货币与现有的支付手段之间的互通互联，开展研究尝试，如使用数字钱包的智能合约提高农民工资和农业基金补助的公开透明程度，从而尽量减少资金被盗取或滞留的风险。银行也应当参照个人的银行账户管理办法，适当控制对数字钱包的管理，使其能在双层运营机制中健康成长。
找准宣传着力点，确保数字人民币作为支付工具被社会公众认可和接受。提高公众对数字人民币的认可度，在便利和高效的技术层面不存在障碍，更需要在提高公众认知的宣传上下功夫。如，从保护公民合法交易、央行数字货币安全性和保护公众信息及隐私等方面进行宣传和引导，消除社会公众疑虑，增加公众信任度提高数字人民币的使用意愿，提升社会认可度。
畅通账户认证渠道，对存量账户集中清理。银行账户实名制是数字人民币钱包实名的基础，二者是共生关系，所以强化银行账户实名制管理是必要之举。监管部门、银行要加强部门沟通，建立常态化同公安司法机关、市场监管局、税务局、海关及通信公司间的协作联系机制，构建数据共享体系，使银行账户管理系统、支付系统能够连接到税款征收系统、商事登记系统等，提高对于客户开设账户真实性和合法性的审查力度，形成一道多维度防范银行卡诈骗的安全屏障，持续推动银行账户实名制的管理工作质量。同时，要执行开展专项行动，集中处理账户历史遗留问题，把没有经过开户人确认的账户归入久悬账户状态，禁止其参与任何活动。
进一步完善银行账户制度，满足客户不同需求。银行账户需要借鉴数字人民币钱包的优势，进一步完善银行账户管理制度，强化分类分级管理，满足客户多样化支付需求。首先，银行应根据年龄高低、城乡区域、学历高低、收入阶层等不同群体、不同使用场景进行细分，设计出符合他们需求的创新型账户产品，从而增大他们的黏着力，进而提高银行账户的使用频率和活跃程度。其次，监管部门、银行应建立健全通过网络或其它第三方的途径开设的银行账户制度，明确相关开立、使用、内部控制、风险监测以及注销的要求，在实现客户便捷开销户需求的同时，还能确保资金损失的最小化。最后，明确账户一年内的升降级变更次数及变更间隔的时间期限，当Ⅱ、Ⅲ类账户升级成I类账户时，不允许同一天内再执行账户类型的调整工作，以此避免账户频繁的变化，并且引导公众养成按类别使用账户进行财务管理和消费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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