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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在《金瓶梅》中是个香艳的存在。

文嫂说她三十五岁,半老徐娘,但却是“上等妇人”。

这妇人在王昭宣死了以后,百伶百俐,只好像三十岁的,常干这营生。

这营生,大家都心知肚明,文嫂也以这样一个词来代替,而且说林太太好不干的细密”。

西门庆撩拨昭宣府的女主人林太太,料想也是认为如此更具征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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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文嫂当掮客,西门庆初调林太太

西门庆新宠的妓女郑爱月儿怂恿他去撩拨招宣府中的林太太。

西门庆令贴身小厮玳安寻来文嫂,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将林太太引领至她的居处相见。

这文嫂乃是历经岁月的老妇,径直言称自己的住处狭促,无法让林太太前来自家相见。但是她给出了解决办法:

文嫂道:“若说起我这太太来,今年属猪,三十五岁,端的上等妇人,百伶百俐,只好象三十岁的。她虽是干这营生,好不干的细密!
就是往那里去,许多伴当跟随,径路儿来,径路儿去。三老爹在外为人做人,她怎在人家落脚?这个人传的讹了。
倒是他家里深宅大院,一时三老爹不在,藏掖个儿去,人不知鬼不觉,倒还许。若是小媳妇那里,窄门窄户,敢招惹这个事?

文嫂得了西门庆的五两银子,满心欢悦,归家后即刻前往招宣府。这常于深宅大院出入的文嫂,极擅揣度那些主人的心思。

林太太之子王三官时常流连于妓院,将如花似玉的媳妇搁置家中。此乃林太太的一桩心病。文嫂遂从此处入手:

文嫂问道:“三爹不在家了?” 林氏道:“他又有两夜没回家,只在里边歇哩。逐日搭着这伙乔人,只眠花卧柳,把花枝般媳妇儿丢在房里,通不顾,如何是好?”
文嫂又问:“三娘怎的不见? ”
林氏道:“他还在房里未出来哩。”
这文嫂见无人,便说道:“不打紧,太太宽心。小媳妇有个门路儿,管就打散了这伙人,三爹收心,也再不进院去了。太太容小媳妇,便敢说;不容便不敢说。”
林氏道:“你说的话儿,那遭儿我不依你来?你有话只顾说不妨。”

见林太太入了彀,这文嫂便如妙笔生花般介绍起了西门庆,先是详述了西门府的荣华家世,而后又介绍西门庆本人:

今老爹不上三十一二年纪,正是当年汉子,大身材,一表人物。
也曾吃药养龟,惯调风情;双陆象棋,无所不通;蹴踘打毬,无所不晓;诸子百家,拆白道字,眼见就会。端的击玉敲金,百怜百俐。

又言西门庆听闻林太太“四海纳贤”,渴盼见上一面。

这林太太听完文嫂的一番介绍,心中欣悦至极,遂约定后日晚夕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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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西门庆初进招宣府,好似入了大观园

02 西门庆初进招宣府,好似入了大观园

文嫂将林太太这边约妥之后,匆忙向西门庆去呈报,二人商定见面之法,文嫂告知西门庆:

爹明日要去,休要早了。直到掌灯,街上人静时,打他后门首扁食巷中──他后门旁有个住房的段妈妈,我在他家等着。爹只使大官儿弹门,我就出来引爹入港,休令左近人知道。

一切皆已安排妥当,次日掌灯时分,西门庆踏入招宣府来。

且看这招宣府的富丽堂皇,西门府这个土豪看花了眼,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原文写道:

文嫂导引西门庆到后堂,掀开帘拢,只见里面灯烛荧煌,正面供养着他祖爷太原节度颁阳郡王,王景崇的影身图:穿着大红团袖,蟒衣玉带,虎皮交椅坐着观看兵书。有若关王之像,只是髯须短些。迎门朱红匾上写着“节义堂”三字,两壁隶书一联:“传家节操同松竹,报国勋功并斗山。”

如此庄重堂皇之背景与林太太这位女主人的无耻下流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照。试问,西门庆心中怎能不得意骄矜?

《金瓶梅》评点者张竹坡于这短短一段话中便批点了三次“可怜”。可怜林太太的腌臜行径,亦可怜王三官的不学无术,有辱家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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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两情相悦,西门庆尽力盘桓林太太

03 两情相悦,西门庆尽力盘桓林太太

林太太透过门帘向外窥望西门庆,满心皆是欢悦。

西门庆看到这妇人,眼睛都直了:

“妇人头上戴着金丝翠叶冠儿,身穿白绫宽绸袄儿,沉香色遍地金妆花缎子鹤氅,大红宫锦宽襕裙子,老鹳白绫高底鞋儿。”

二人施礼已毕,文嫂已然摆妥桌子,丫鬟呈上酒来,须臾之间,十六碗热气腾腾的珍馐美馔亦已摆于桌上。此刻旁边红烛高燃,下边金炉添火,西门庆与林太太推杯换盏,行令猜枚。

席间,西门庆即言自身有法门令王三官断绝于外面冶游:

……尊家乃世代簪缨,先朝将相。令郎既入武学,正当努力功名,承其祖武,不意听信游食所哄,留连花酒,实出少年所为。太太既吩咐,学生到衙门里,即时把这干人处分惩治,庶可杜绝将来。

那林太太表示十分感谢,西门庆说:“你我一家,何出此言。”,王三官后面果真认了西门庆做干爹,那是后话。

常言道:“酒乃色媒人。”一来二去,二人眉目传情,早已芳心动摇。

文嫂早识趣地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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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屋中再无他人,西门庆遂与林太太促膝而坐,“言颇涉邪”,以当下之言来讲,便是讲些荤话,开些带颜色之玩笑,继而便是肢体的亲昵接触。

林太太恐有人进来,特意将房门关上。 西门庆今日尤为卖力,小说中原话为“当下竭平生本事,将妇人尽力盘桓了一场”,缠斗至更半天气,方云收雨散。

复饮三杯之后,西门庆始起身告辞。林太太竭力挽留,西门庆谢扰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