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春节前后,许世友有时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出了状况,但出于对身后事的考虑,他坚决不去医院做检查和治疗,直到这年3月到华东医院做例行检查。关于许世友具体得的什么病,医院请来各科专家会诊,也没得出个完全一致的意见,不过还是拉响了“病情严重”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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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后,在南京军区总医院体检,许世友的身体接受一通详细检查后,得出只有肝硬化、没有癌症的结论。可是又是2个月过去,经过治疗和调理的许世友,身体并未出现明显好转。最后,医生们联名撰写出一份红头文件,送至中顾委和南京军区主要负责人的案头。

收到文件的当天,就有军区领导从南京打电话到青岛聂凤智住处。聂凤智的秘书收到这一重大消息时,果断违背聂凤智定下铁律——睡觉时不许叫醒自己(前面江渭清亲自登门都被挡住),把他叫醒。

聂凤智刚想发火,就被秘书连忙送上的电话记录稿 “浇灭”了。聂凤智一眼就看到上面有“许世友”三个大字。聂凤智的秘书没想错,只要是许世友的事,对聂凤智而言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若是秘书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过来,聂凤智知道后会发更大的火。

看着这份类似病危通知的电话记录稿,聂凤智思绪万千,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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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军时期,聂凤智跟许世友同在一个方面军,聂凤智长期在许世友麾下战斗。许世友在红4军做团长时,聂凤智是该军的排长、连长。许世友在红9军做副军长兼师长时,聂凤智是该军的营长、营指导员、副团长。

抗战时期更是如此,聂凤智跟许世友同在山东胶东抗日,进行九死一生的敌后作战。到解放战争时期,许世友是胶东军区司令,华东野战军9纵司令,聂凤智是胶东野战军师长、9纵参谋长。许世友长期领导聂凤智,两人关系莫逆,既是上下级,又是好朋友。

新中国成立不久,南京军区从华东军区中分离出来,许世友担任军区首任司令,聂凤智担任军区副司令、军区空军司令。

66年后,聂凤智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有许世友的保护,他恐怕早淹死在长江里了。“913”后,许世友打听到聂凤智在广西一农场,连忙派人去接他回南京。刚开始农场不肯放人,于是许世友找到中央请求批准。脱困后,聂凤智曾对许世友发出由衷的感谢:“老司令,这几年你为我和我们家操了不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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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凤智的重新工作,许世友也是出了不少力。八大军区司令对调后,许世友离开南京军区司令的岗位,由丁盛接任。丁盛被撤职后,聂凤智就顶上了。南京军区,是许世友跟聂凤智共同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看过许世友有病在身的报告,聂凤智立即赶去南京看望,劝他听医生的话,好好接受治疗。许世友逝世后,聂凤智悲痛不已。王震到南京向许世友的遗体做告别时,当面交代聂凤智和向守志(时任南京军区司令,聂的继任者),要他们联名合写一篇文章,悼念许世友。

可是文章写好,聂凤智又亲自审阅过后,向守志提出要加上徐深吉和罗应怀(都是许世友的老部下)的名字。聂凤智亲自联络,徐、罗二人欣然应允。可是最后,向守志派秘书告诉聂凤智,自己就不参加署名了。聂凤智只是沉默良久,没有说什么。

可是这篇署有聂凤智、徐深吉、罗应怀三位老干部名字的文章,迟迟没有被南京军区的军报转载刊登。聂凤智等“火”了,忍不住说道:“你们这种态度,到底是对许司令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不妨敞开了说。”这话说出不久,军区军报就转载了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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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向守志等军区首长也有难处,首先就是许世友的名气很大,去世后进行的土葬;其次是当时正值风云激荡的年代,各项改制革新;最后是向守志和南京军区所在的位置很重要,对许世友而言十分敏感。

向守志是很尊重许世友、聂凤智这两位前任老司令的。当初许世友病晕在家中,大家拿不定送不送他去医院的主意——许平时再三强调自己不去医院、就死在家里,最后是向守志拍板:“赶紧送去医院,有问题找我。”

2006年拍摄上映的军旅电视剧《上将许世友》,向守志是这部剧的总顾问。后来向守志出版回忆录,特地交代出版定价不能超过许司令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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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种种,不难看出向守志对许世友是多么尊敬,拒绝署名、延迟刊登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顾全大局的无奈之举。许世友曾这样自我评价道:“我这个人其实很狭隘,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非丈夫。”自延安那次差点身首异处后,他就深深记住了三个名字:毛主席、罗瑞卿和傅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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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的一天,时任南京军区司令的许世友跟时任总政副主任的傅钟,共同参加一场中央会议。当时因为文化运动,老干部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傅钟跟许世友都是少数还活跃在台上的老干部。

在会议期间,有些老干部知道傅钟与许世友虽然都出自红四方面军,但有些历史矛盾,早已形同陌路一般,所以他们鼓动傅钟主动向许世友示好。他们想着二人能解开心结,团结起来。

傅钟被说动,上前给许世友打招呼,许世友一言不发,就是冷冷地看着他。傅钟既尴尬又恼怒,转身欲走,嘴里嘟囔着:“有人牛上天了,不得了。”这时,许世友突然问道:“你知道我当时在延安想的什么吗?”

傅钟停下脚步,仔细思索了一番,说“不知道”。许世友:“我当时真想一脚踢死你!”傅钟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神情复杂地说:“三十年了,原来你还没忘记啊。”许世友突然一笑:“你也没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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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同在红四方面军革命,又一起走过长征的老战友,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关系为什么紧张到论生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