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桥山没有回家,只有一条带着三个爱心的消息——
‘老婆,我临时有场应酬走不开,下次补上。’
下次……
他们还有几个下次。
许以眠按灭手机屏,仍旧回放着七年前的新闻。
巍峨的宫殿下单薄孱弱的她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额头贴上地面,每一次长跪都止不住的颤抖,感觉每一次就是倒下前的最后一次。
可下一秒她又撑着抖如筛糠的身体站起来,再重复刚才的动作。
看着看着,已经麻木的许以眠突然红了眼。
从前每次看这些画面,她都会庆幸,也会感慨强悍如死神也无法将自己和陆桥山分开,可现在只剩悲哀和讽刺。
外头下起了雨,许以眠感觉膝盖的疼痛又加剧了。
正当她想去房间休息会儿时,门铃响了。
许以眠挪着艰难的步子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的人是叶蓁蓁。
她愣住:“是你?”
叶蓁蓁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地站着:“来者是客,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嘴上客气,双腿已经跨进了家门。
许以眠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不由皱起眉。
叶蓁蓁环顾着客厅,脚步虚浮:“布置的真温馨啊,他有时候也去我那住,我本来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但为了他,我都学着做,但他总吃的不多,待的不久。”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陆桥山。
许以眠扶着桌角,强忍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在陆桥山出轨的第29次后,她第一次听他是怎么背着自己跟别人生活的。
但许以眠还没有被彻底激怒:“叶蓁蓁,你在我眼里,跟陆桥山之前那28个女人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无论你们永远取代不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话戳痛了叶蓁蓁,陆桥山两个小时前警告她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喜欢你是一回事,但你再敢去招惹以眠,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嫉妒和不甘冲击着叶蓁蓁的理智,她红着眼叫嚷。
“你真以为陆桥山还爱你?他不过是因为你为了他跪坏了腿,良心过不去才一直养着你!”
“你知不知道?他在床上告诉我,他最讨厌你那双腿!”
“不仅因为你不能用他最喜欢的跪入式,而且每个冬天都在提醒他有你这么个拖油瓶存在!”
许以眠瞳孔骤缩,就像被撕开了血淋淋的伤疤,疼的再难站稳。
看到许以眠被羞辱的挫败模样,叶蓁蓁狂傲地笑了起来。
但发现电视中播放新闻,她面目狰狞,抄起手边的花瓶疯了似的砸向电视。
“这有什么好看!就算你为了他双腿跪断了、残废了,也改变不了他变心的事实!陆桥山早就不爱你了!”
女人尖锐的吼叫和电视的破碎声搅着许以眠的神经,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扬手给了叶蓁蓁一巴掌,声嘶力竭。
“滚——你给我滚出去!”
一个巴掌用尽了许以眠所有的力气,她摇晃两下双腿猛然失力跪坐在地,痛到连挣扎着起来都做不到,她的自尊骄傲在此刻被碾得粉碎。
她握着颤抖的双手,压抑的泪水爬满脸颊。
为什么?
为什么这份她全身心虔诚叩拜的幸福,会变的这样肮脏不堪?
这时,陆桥山回到家,却看见许以眠坐在地上,惨白脸上满是泪水,冷汗打湿了她的长发黏在脖颈处,整个人破碎的死气。
清醒了些的叶蓁蓁见到陆桥山,立刻捂着红肿的脸跑过去,满眼委屈控诉。
“你不是说以眠姐最温柔了吗?我才说了两句她就打我……”
可话还没说完,目眦欲裂的陆桥山便抬手重重给了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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